武鬆帶著史進過了飛雲浦,來到山腳下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武鬆尋了個郎中為史進治療棒傷。郎中抓了藥煎好,武鬆親自喂史進服下。喂完了飯,武鬆讓史進歇息一會,自己出門去買熟食和老酒。


    隻一會功夫,武鬆便提著酒食迴來了,二人結算了藥錢,出了郎中家,尋了個客棧安歇。武鬆見史進行動不便,為他打了洗腳水,史進見他大哥為了自己忙前忙後累得腦門上都是汗,非常過意不去,便道:“大哥,你我情為兄弟,義乃君臣,這些活還是讓我自己幹吧,不然……不然兄弟心裏很不落忍……”


    “好兄弟,你關緊門戶,在這安安穩穩的好好睡上一覺,做哥哥的這就去打翻那蔣門神,再殺光張都監、張團練全家,為你出了這口鳥氣!”


    “大哥,兄弟這身功夫,也算不弱了,可是兄弟與那蔣門神鬥了一百多個迴合都占不到絲毫便宜,可見此人絕非易與之輩,兄弟實在不忍心讓你孤身犯險!還是日後從長計議吧!”


    “從長計議個屁!多等一年,我兄弟就得多憋屈一年,多等二年,我兄弟就得多憋屈二年!你想想我那二師兄林衝,他每日每夜想殺了高俅報仇,可恨那老賊實力太強!殿帥府一百萬精兵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所以林衝暫時隻能忍下去,每天生活在無盡的怨恨中,生不如死!好在這張都監遠遠沒有高俅實力大!你看看他手下那幫畜生,既想挖我兄弟心肝,又想砍我兄弟頭,媽的!這口鳥氣,我非替兄弟出了不可!”


    “大哥!”史進見武鬆如此厚待自己,哽咽道:“是我在大哥麵前誇下海口,說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大管家周全的!雖然我吃了這一場驚嚇,但好在大管家沒事,我史進便知足了。”


    “屁話!兄弟說這話我不愛聽!”武鬆正色道:“武大郎的命是命,史進的命就不是命?好兄弟,在我心裏,你和我大哥武大郎同等重要!他是我哥,你是我弟!”


    “大哥!”史進跳下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目含淚的他連連磕頭:“大哥,你對兄弟這麽好!兄弟便是死了也值了!”


    “死個屁!以後老子還要封你做大將軍呢!”武鬆笑著扶起史進,道:“你給我好好休息,我潑了洗腳水便去殺了蔣門神。”


    武鬆端著木盆來到外麵,將水潑在地上,這時,一隻白鴿輕輕的飛落在武鬆肩頭,武鬆連忙端著木盆迴到屋內,取下鴿子腳上的信觀看起來,武鬆看信時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大哥,什麽消息?”史進道。


    “皇甫端發來的信,說時遷和我兄長武大已經安全到達梁山。”武鬆笑道:“好哇,好哇,隻要我大哥安全了,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我這就進城殺了蔣門神,先給你出了這口氣再說!”


    史進一把拉住即將轉身離開的武鬆,道:“大哥,不是小弟掃你的興,你現在是主人!對方人多勢眾,小弟擔心你會遭他們的暗算!”


    “哈哈!”武鬆在一陣爽郞的大笑過後,問道:“兄弟,你是被他們嚇傻了吧!那張都監、張團練白天要去官府當值,那時他們身邊自是兵多將廣,現在可是晚上,他們早就各自迴家了,咱們逐個擊破,你怕甚鳥!”


    “大哥!”史進死死拉住武鬆的手,道:“我知道我大哥義薄雲天,心雄膽大!你非要去,我攔不住你,隻死死追隨了你便是!”


    “你身上的傷能行?”


    “練武之人,這幾下皮肉之傷算個屁呀!”


    “行,你跟著我,看我如何幹翻那蔣門神!”


    “大哥,小弟替你帶路,蔣門神和他手下的那些兵丁押送我的時候,曾路過快活林,蔣門神帶著他們進去吃酒。小弟聽他們談話後,才得知這快活林是他蔣門神的地盤,他每天隻在這裏逍遙快活。”


    “哼,快活林,我打碎他的骨頭,我看他還快活不快活。”


    這二位藝高膽大的家夥行至孟州城時,天色已晚,二人路過一家酒店買了兩大壇子好酒,一人一壇,扔了瓶塞抱著喝。二人又行了幾步,路過一個布鋪,二人進去後,武鬆掏出十兩銀子扔過去,對店家說要買一塊頭巾。那店家不停的陪著笑臉道:“大爺,這……十兩銀子小店實在找不開……”


    武鬆從店家手裏扯過頭巾,給史進包了頭,理都不理店家,轉身就走。


    “大爺……要不您等等,小人去銀鋪給您換下錢……”這可愛的店家哪裏知道,剛才那位大爺身上從來不帶散碎銀子,用那位大爺自己的話來說:“老子太窮了,窮得身上隻有黃金,沒有白銀!”


    “大哥,前方就是快活林!”早已喝下半壇酒的史進指著前方那些酒店林立、賭場並排的房舍道。


    武鬆衝史進笑了笑,道:“雖然他們認得你,但你現在用‘尿布’將頭包了,我估計他們一時半會也認不出來,兄弟你自己說吧,你是躲在暗處,還是跟我一起進去?”


    史進被他大哥這身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激蕩得豪氣叢生,道:“你不怕死,難道我就怕死?你既然敢明目張膽的打進去,我豈能在這時給你丟臉?好歹我史進也是你的第一個手下!”


    “恩,兄弟,好樣的。”武鬆拍了拍史進的肩膀,道。


    “當年大英雄蕭峰為了義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熱血豪情至今令人難忘!沒想到,我大哥身上也有蕭峰的影子!”史進的眼神中充滿無限崇拜,道:“兄弟這輩子能跟你混,值了!”


    “你他娘的可別給我真喝醉了啊!”武鬆笑道:“咱倆是裝醉,我可沒讓你真醉!我可告訴你啊,進去後看我臉色行事!”


    “放心吧,跟了你這麽多年了,你啥時候見兄弟誤過事?”史進白了他大哥一眼,道。


    二人抱著半壇子酒,一邊說說笑笑,一邊歪歪扭扭的來到快活林那家最大的酒店,隻見一條大漢上身脫得赤條條的正躺在藤椅上納涼,那大漢渾身都是疙瘩肉,皮膚黝黑,臉上全是腮毛。武鬆斜眼目側,這大漢少說也得身高兩米多!好一個雄壯的漢子!


    史進一看到那漢子,眼中便似噴出火來,低聲怒道:“大哥,這廝便是蔣門神!”


    武鬆看了看史進,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半醒半醉的邁著鴛鴦步,提著酒壇子來到蔣門神麵前,那蔣門神眯縫著眼看了武鬆一眼,沒有言語。武鬆則搖晃著腦袋衝他傻笑,蔣門神隻當是來了個醉漢,全沒在意,別過頭揮著扇子繼續納涼。突然,武鬆使足了力氣對他吐了一口唾沫,毫無防備的蔣門神根本來不及躲閃,那口唾沫正中蔣門神鼻尖!


    蔣門神見武鬆如此膽大,竟敢前來撥虎須,剛要起身打武鬆,卻見武鬆一雙殺人眼直勾勾的死盯著自己,嘴裏不幹不淨的嘟囔道:“草你娘……誰讓你有錢的?……憑什麽你這狗貨能在快林活開酒店……我卻連玩女人的錢都沒有……”


    本來蔣門神一聽武鬆口中不斷的衝著自己爆著粗口,忍不住便想揍他,但一看到武鬆那雙殺人眼,又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心道:“這漢子定是窮困潦倒之人,生活不如意這才吃醉了酒,嫉妒我家大業大,便來我麵前撒酒瘋!這等人不必理他,待他瘋夠了,自會滾蛋。”


    蔣門神閉死了眼睛,任武鬆指名道姓的百般辱罵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就是不理!


    武鬆見蔣門神裝慫,暗道:“行啊,你跟我裝慫,我就將你全家都收拾一遍,再取你狗命!”


    武鬆與史進對望一眼,二人各自拿著酒壇子進了酒店。隻見十多個夥計都在光著膀子忙前忙後,那幾個大酒缸有半截埋進地裏,櫃台上一個美婦人拿著把拂塵,正倚靠在那扇風呢。


    武鬆來到櫃台前,大叫一聲:“給爺爺上好酒好肉!”然後一拳砸在櫃台上,櫃台應聲而碎。


    那美婦人嚇了一跳,本能的向後一退,道:“客官莫急,馬上給您上酒!”待武鬆與史進迴身找了座位坐定,那美婦人低聲對酒保道:“這倆鳥人莫不是吃醉了酒,來這裏討野火!”


    “娘子,咱們開門做生意賺的是錢,不必與這等人計較一時之短長,胡亂給他倒些酒,打發他滾蛋就是了。”酒保道。


    酒保熱情洋溢的端來兩碗酒,以及兩碗熟牛肉。武鬆喝了一口,便罵道:“什麽破酒,似馬尿一般!”說罷,甩手一潑,將那碗酒潑到酒保臉上。


    史進見他大哥如此戲弄這些蔣門神的手下,心裏非常解氣。便也學著他大哥的樣子將酒潑到酒保臉上,罵道:“馬上去換酒!我告訴你,若是不能讓我們滿意,今天這酒錢我們就不給了!”


    “本來你就沒想給!”武鬆大聲對史進道:“你他娘的一文錢都沒帶!臨出門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帶五文錢玩女人用,可你小子連這五文錢都不肯出,摳門!”


    “我就摳門了,你能把我怎麽著啊?”史進見他大哥有意要戲弄死對手,便陪他唱起了雙簧。


    “兩位大爺既是沒帶錢,那本店就免費招待你們一次吧,反正來的都是客嘛!”美婦人使勁擠出一個笑臉,道。


    “哈哈……這位娼妓說的話爺愛聽……”武鬆大笑道:“哈哈……算你識相……”


    美婦人忍著一肚子的火,道:“給客官重新上酒!”


    酒保也是忍著火氣,憋出一個笑臉,道:“客官,酒來了!”


    “孫子,爺問你啊。”武鬆一把抄住酒保的手,反擰一下,道:“你家主人姓什麽呀?”


    “姓蔣啊!”倒黴酒保強忍著這個難受的姿勢,道。


    “他呆著沒事姓蔣幹啥啊?”武鬆裝傻充楞道:“他為啥不姓李呀?”


    “這……”酒保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哪裏來的蠻子,敢來這裏撒野,你們是成心找茬搗亂是不是?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在武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下,美婦人終於忍不住了。


    “這娼妓是誰呀?”武鬆道。


    “客官,這不是娼妓,這是我家主人的娘子!”酒保臉上不知何時出現一條黑線。


    “讓那娼妓過來陪我這挑大糞的兄弟睡覺。”武鬆指了指史進,打著酒噶大笑道。


    看著武鬆在那表演,史進差點沒笑噴!


    “來人,給我打死他們!”美婦人大怒道。


    七八個打手聽到美婦人叫喚,一起朝武鬆奔來。


    輕輕鬆鬆將那幾位打手打成殘廢後,武鬆看也不看那娘們,隻對著史進大笑道:“兄弟,去摸她胸部,怎麽爽怎麽摸!”


    一聽有這好事,史進身上的傷似乎一瞬間全好利落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按住美婦人,一把扯開衣服,把手伸進去摸了個夠。


    “大哥,她往這一站瞅著挺堅挺的,但摸起來還挺軟!”


    “恩,摸夠了告訴我一聲。”武鬆自顧自的喝起那壇子自帶的酒。酒保新給他上的酒,他一口沒動。


    “大哥,下邊讓摸不?”


    “你他娘的真是個廢物!要是連這點屁事也要向大哥請示,以後你他娘的也別當大將軍了,還是繼續去做挑大糞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武鬆大罵道。


    史進扯開美婦人的褲子,不理會美婦人的絕望的哭喊聲,摸了個夠,然後衝武鬆大笑道:“大哥,摸夠了,這娼妓都流水了。”


    “兄弟,閃開。”武鬆起身來到史進麵前。


    史進不知就裏,還以為武鬆也要摸這個娘們,便鬆開手閃在一邊。隻見武鬆左手揪住這娘們脖子,右手劈腰卡住,雙手一舉將這娘們舉過頭頂,然後使勁向前一扔,重重的將她扔在酒缸裏。


    “夫君不可饒了他!”美婦人一邊在酒缸裏瘋狂掙命,一邊殺豬一般的瘋喊道。


    “媽的!我非廢了你不可!”蔣門神聽到喊聲,被點燃怒火的他大步朝著武鬆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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