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家哥哥,你想過這樣一個問題沒有?如今四處紛亂,也隻有我們史家莊才能保護劉太公父女倆的安全。”武鬆道。


    “唉,也是。”魯智深平躺著胖大身軀,不一會就鼾聲如雷了。


    次日清晨,眾人吃了早點,魯智深著急趕路,便辭了眾人,朝東京大相國寺進發。


    “哥哥,得空時捎封書信來!缺錢的話跟小弟說一聲!”武鬆送出去老遠,依依不舍道。


    “好兄弟,灑家知道了,你也保重!”魯智深雙手合十施了一禮,轉身大踏步走了。


    劉清璿和劉太公將大莊院送給家丁們居住,父女倆帶上全部積蓄,坐上一輛馬車,隨武鬆朝著史家莊駛去。


    三人行了半日,來到了青州城,正準備尋一家飯館吃飯,隻見幾千個難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下,一個個麵黃肌瘦,無精打采的樣子。


    武鬆騎在汗血馬背上,用手中長矛攔住一個衙差問道:“青州城怎麽這麽多難民?”


    “他們都是逃難過來的!黃河以北發生瘟疫了,他們活不下去,隻能逃到這來了。”衙差一幅無所謂的神情。


    “官府也不給他們撥點救濟糧?”武鬆道。


    “切!小民賤如螻蟻,死一個少一個,他們有沒有飯吃關老子鳥事!”衙差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武鬆,就像在看外星人一樣。


    武鬆知道和這種人講不清道理,便帶著劉太公父來到銀鋪,將一錠50兩重的金元寶兌換成1000兩白銀,然後把劉太公父女安頓在一家飯館內用餐。他自己則騎著快馬,分別聯係了50家飯館,每家給了20兩白銀,令他們趕緊熬粥接濟難民。


    他特別喜歡做這種積德行善的事,以前每當他聽到某富豪斥巨資建幾十所學校接待窮苦兒童,某富翁為災區人民捐出巨款用於災後重建,他就特別羨慕那些有實力幫助別人的人。他也很想像他們那樣一擲千金,既能幫助別人,又能滿足虛榮心,隻恨自己心有餘力不足。所以上輩子沒能做成的事,這輩子他就要加倍的做迴來。


    50家飯館的大掌櫃們得了銀子,各自歡喜,他們同時行動,紛紛在各家的後院架起大缸熬粥,很快就讓每位難民吃上了熱騰騰的米粥。


    青州城的難民們感動的哭成了一片,不停的喊著:“壯士好人哪!”“壯士真是菩薩心腸!”“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壯士一定會有福報的!”……


    “鄉親們,快吃飯吧!我已經吩咐了50家飯館的大掌櫃們,要他們每天都為你們熬粥,直到你們家鄉的瘟疫退去為止!”武鬆對眾人道。


    又是一片磕頭聲,謝恩聲。


    “難怪你和魯智深大師會有那麽大的名氣,你們真是大好人!”武鬆迴到飯館吃飯時,劉清璿夾給他一塊肉,道:“忙了半天了你也趕快吃點東西吧!”


    “恩,清璿,劉太公,一會吃完了咱們就趕路吧。”忙活了半天,武鬆的肚子早就餓了。


    “大人,就是這個外地來的家夥!”剛才和武鬆打過照麵的衙差突然出現在門口,並且還帶了一位當官的,而那當官的鳥人,身後至少有五千近衛軍。


    “就是你接濟了這群難民?”當官的看了看武鬆,道。


    “對,怎麽了大人?有什麽事情嗎?”武鬆看都沒看他,繼續飲食如常。


    “你身為大宋人,有錢卻肯為百姓做好事,這肯定是對的!”當官的說到這,開始跟武鬆打官腔:“當朝蔡太師的壽辰快要到了,大名府梁中書也就是蔡太師的女婿已經發下文告,要征收十萬貫錢為蔡太師慶賀生辰,這筆錢名曰生辰岡。”


    武鬆心道:“十萬貫錢等於十萬兩白銀,蔡太師一輩子之中有那麽多次生日,而每過這一次生日就得從百姓身上搜刮出十萬兩白銀!搜刮白銀這事,官府倒真是夠積極,而那麽多個難民等著吃飯,他們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想到這,武鬆的臉上顯現出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殺氣。


    “你他娘的到底聽到老子說話沒有?”這名官員見武鬆不鳥他,出口成髒。


    “蔡太師的生辰,你想讓我出多少銀子?”武鬆冷冷道。


    “不多,一千兩!能者多勞嘛!那些窮苦屁民搜刮半天也沒幾個銅板,既然你錢多,就理應多出一份力!”這位官員大聲道。


    武鬆悄悄的握緊了手中矛,此刻他真想將這位狗官捅上一百個窟窿。


    “本官勸你最好乖乖的把銀子拿出來,本官好放你滾蛋。否則嘛,嘿嘿,這五千士兵將你拿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到時你進了大牢,輕輕咳嗽一聲便是死罪!你死後,身上的錢還是保不住!怎麽樣,你是想人財兩空呢,還是想破錢免災?”狗官嚷道。


    武鬆那雙殺人放火眼一直緊緊的死盯著這位狗官,當他腦子裏浮現出“生辰岡”這三個字時,嘴角浮上一絲笑意,然後他摸出五十兩金子,扔在地上。


    狗官立馬像狗啃屎一樣撅著大屁股趴在地上,輕輕的撿起那錠金元寶,道:“這就對了嘛!你啥時見過胳膊能擰過大腿的?”


    狗官離去後,武鬆像個沒事人一樣帶著劉太公和劉清璿繼續趕路。


    “武鬆哥哥,別和這種人生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隻前我和爹爹經常遇到這種事。”劉清璿怕武鬆生悶氣,趕緊勸道。


    武鬆收起胸中萬千殺氣,換上一幅笑臉,道:“清璿,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兒。”


    三人行至一處罕無人煙的森林,來到林中僻靜處,劉太公,劉清璿下了馬車,拿出臘肉與武鬆分食。


    “前麵的那位先生,可是武鬆大官人?”身後一個中性十足的聲音響起,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牽著匹馬,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武鬆身後。


    “正是在下,不知道長有何見教?”武鬆調轉馬頭,道。


    “江湖中盛傳官人大爺的威名,貧道想跟武大官人借點小錢。”


    “和尚、道士前來化緣,我們史家莊向來是管夠的,道長休提‘借’字。”


    “如此甚好,貧道今天正要去史家莊化緣,請武大官人送我十萬兩白銀。”道長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三人全聽到了。


    “這人莫不是得了豬巔瘋?還是莫要理他了吧!”劉太公低聲勸道。


    武鬆似乎沒聽到劉太公的話,他跳下馬背,快步走到道長麵前,用極低的聲音道:“敢問道長高姓大名?”


    “貧道複姓公孫,單名一個勝字。”道人笑道。


    “這裏不是說話處,請隨我同去史家莊!”武鬆作了個請的動作,轉身就走。武鬆當然知道《水滸傳》中的公孫勝從來不吃肉,便從車裏拿出一個白麵饃饃遞給他。


    “武大官人,貧道聽說你周遊天下,隻為了兩塊千年隕鐵,如今凱旋而歸,那兩塊隕鐵可否容貧道一觀?”公孫勝接過白麵饃饃,也不道謝,自顧自吃了起來。


    “不怕道長笑話,在與大理國皇帝交手時,隕鐵遺失了。”武鬆的語氣平淡如初。


    “如此說來,在已經走完九十九步隻差最後一步便可成功的前提下丟了隕鐵,閣下心中一定是萬分懊惱咯?”


    “此物本就非我所有,得之何足喜,失之何足憂。”武鬆仍是淡淡的語氣。


    “就憑你這句話,貧道不遠千裏前來找你,還真算找對人了!”公孫勝道。


    “道長過獎了。”武鬆仍是不肯多開口,他知道,越是在充滿玄機的人麵前,你就越得比他還玄機,隻有這樣才能贏得他的尊重。他還知道,隻要公孫勝一出場,那就肯定有大事!


    “貧道剛才親眼所見,閣下被髒官強行勒索了50兩黃金,想必閣下心中一定非常怨恨吧!”公孫勝斜坐著身子,試探道。


    “嗬嗬。”武鬆輕鬆一笑:“錢財乃身外之物,何足掛齒。”


    “武大官人,想聽聽貧道在與你接觸的這短短的時間內對你的評價嗎?”


    “洗耳恭聽!”


    “武大官人你貌似平靜如水,心機卻深似海。”


    “嗬嗬,不敢當。”


    “武大官人當真是滴水不漏啊!”


    “漏那麽多水,你想尿褲子嗎?”


    “哈哈!”


    吃完飯食,四人穿過密林,進入了華陰縣地界,武鬆想到終於快要迴到闊別了好長時間的史家莊,心中非常高興。


    一路上,公孫勝像睡著了一樣,一言不發。剛一踏進史家莊的大門,公孫勝根本就不給早就等在那裏的武大郎和武鬆說話的機會,一下馬就將武鬆拽到一間耳房,將門關上,拴了門拴,用最低的聲音道:“這裏是你的地盤,我現在和你說的話,上不入天,下不入地,出我之口,入你之耳。”


    武鬆不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就為了給蔡太師過個狗屁生日,竟然有狗腿子勒索了你50兩黃金,說說吧,以你的狠毒,想怎麽報複?”此刻的公孫勝身上哪裏還有半點出家人的行為舉止。


    “我武鬆愚鈍,請道長示下。”武鬆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股強烈的殺氣。


    “你武大官人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貧道也就用不著跟你拐彎抹腳了!他不是讓你損失了50兩金子嗎?我們幹脆劫了那畜生的十萬兩生辰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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