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來了個人要阻撓我成親!快替我收拾他!”


    錦葉氣唿唿的說著,一把抽出被嫪清鉗製的手腕,擠過人群朝著四九跑去。


    嫪清語塞。但見四九微微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抬手,圍觀的人讓出道來,她拉著錦葉走到嫪清的麵前。


    抬起臉,笑盈盈的看著他,說道:“我當你還要晚些,本想著送了妹妹出嫁再去找你。沒想到你竟找來了。”


    他的臉因少有的緊張而微微泛紅。


    “我…我還當…還當…”


    她笑著問到


    “當什麽?”


    “當你…當你要嫁於旁人!”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四九嬌嗔道:“傻瓜。”


    盯了他一眼。隨後,怕誤了吉時,她催促送親的隊伍趕緊準備出發,錦葉也迴花轎中坐好。


    在一片歡快喜慶的鑼鼓聲中,送走了花轎,四九領著嫪清避開滿堂的賓客,去到自己的居所。才剛剛踏入房門,隻聽身後“咯吱”!一聲,循聲迴頭望去,嫪清已經將門關好。正一本正經的盯著自己。


    “怎的,你妹妹嫁人,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方才差點鬧出笑話。”


    四九訕笑。


    “我也是臨時得的通知,比較倉促,我估摸你不一定有空,便就未告知你了。”


    聞言,嫪清點了點頭。四九領著他去到一旁的圓桌前坐下。倒了杯茶與他。他捧起茶杯,喝了兩口。又問她道:


    “對了,你那師傅玄澈一向是個孤傲的,怎的會娶了你妹妹呢?”


    聽嫪清問起,四九便就將狐仙大人與錦葉之間的溯源娓娓道來。


    原來。就在嫪清被禁足的這一千年裏。錦葉稍稍大些便同她父親說,要拜在狐仙大人門下,但到了狐山。她就是不管狐仙大人叫師傅。任憑怎麽威逼利誘,她就是不肯叫狐仙大人一句師傅。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她同四九說,她很小的時候見過狐仙大人。那時她就在心中起了誓,說像狐仙大人這樣傾城絕麗的男子,她一定要擁有。


    她比起從前四九在狐山時,要勤勉一些。因有狐王和四九的這一層關係,狐仙大人待她也比較關照。


    仗著年紀小,那時還尚未幻成人型。她便日日要與狐仙大人同寢。起初狐仙大人是不答應的,但不管被丟出去幾迴。錦葉也不肯老老實實的同師兄弟們宿在一起。


    一有機會,她便就又偷偷溜到狐仙大人的塌上。細想想,狐仙大人若較起真來,錦葉哪裏能近的了他的塌。隻是她這一股子執拗的勁兒,讓他想是從前也有這樣的一隻狐狸。


    待她幻成人型之後,望著鏡中自己那張與姐姐四九同樣美麗的臉很是高興。可是從狐仙大人那極其複雜的眼神中,她瞧出,他似乎是不那麽高興的。


    之後,他將寢殿設了個依她法力遠遠不能破除的結界。她進不去了,從前狐仙大人對姐姐四九的那份情意。她了然。為了討狐仙大人的歡心,她幾乎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但狐仙大人絲毫不為之所動。她甚至後來還找了個男人來故意氣他,說她要嫁於那男子。但是狐仙大人望著她與那男子。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問道:“葉兒,我讓你摘那沾了露水的桃花,你倒是摘了沒有?”


    她氣極,最後想了一不入流的招數,將狐仙大人灌醉,將生米煮成熟飯。


    好巧不巧的,她竟然有了。


    雖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狐仙大人竟也沒生氣。怕她那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也不是迴事,便就有了今日這一出。


    事有倉促。那狐仙大人,也不見得是心中沒有她。但對於錦葉。到底是圓滿的。


    說罷,她的手被嫪清一把捉住。一抬眸。便就對上他那雙柔柔的紫眸。


    “你可曾想好了,幾時要嫁我。”


    他聲音淡淡,卻仿佛有種魔力。她的臉,噌的一下紅了。急忙抽迴手,低下了頭。


    而後,眸中的目光轉了幾轉,嬌嗔一句


    “誰說過要嫁你?”


    “是嗎?”


    聞言,他的俊眉微挑,笑道:“想不到這狐王的女兒竟是這樣的人。”


    “你倒是說說,我是怎樣的人。”


    四九覺著好笑,但見他忽的站起身來幾步走到了她的麵前。她隱約覺得要有什麽不妙了,


    “是個......”他故作沉吟,俯下身來,手輕輕將她的下巴托起,讓她與他對視。一張俊臉近在咫尺,她頓覺唿吸一緊。


    “是個吃幹抹淨,不負責的。”


    聽他這樣一說,四九頓時緊張了起來。


    “我......我何時是個吃幹抹淨不負責的?”


    “哦,是嗎?”說著,他托著她下巴的手故作漫不經心的,慢慢移到了她的臉頰上,動作輕柔,指腹所到之處皆引的她一陣顫栗。


    “嫪......嫪清......”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抓住,那一張俊臉越離越近,灼熱的氣息直撲到她的臉上。


    “你說,我該拿你這個吃幹抹淨不負責的,該怎麽辦呢?”


    說著,額間覆上他薄薄的唇。她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見狀,他彎了彎唇角。


    忽的身子一輕,被他抱起,朝著那寬大的拔步床走去。


    陽光柔柔的,那拔步床上嫩綠的流蘇在這淺淺的光一層層的蕩漾開來。


    次日晨曦微露,四九在嫪清的臂彎中醒來。眉眼間皆是濃濃的甜蜜。


    嫪清閉著雙眼,似在沉睡。怕驚動他,她隻靜靜的看著他。想起昨日,他問那句,“你可曾想好了。幾時要嫁我?”她的眼底不由的浮起一片黯然。


    在過不久,她的劫期就要到了。


    若這一次渡劫成功了,她便能渡劫成仙。若敗了。結果便是灰飛煙滅。這麽些年,因那個破碎的內丹。她也不能練過多的法術,也承受不住過多的法力。所以她自知,這劫是度不過的。


    這時光如同白駒過隙,光陰荏苒。望著身側那一張自己愛的,近在咫尺的臉。感歎,竟這樣快,自己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


    按理說,這年歲。擺在人間,該是夠凡人活上十幾世了。自己也該滿足了,可嫪清這禁足才剛剛撤了,自己雖然也不盼著渡劫成仙,但想一想,不能多陪嫪清一陣,心裏未免有些傷感。


    一連幾日,嫪清因重新上任,公務繁忙的緊,並不怎麽得空去看四九。隻是每每差遣鬼差們送來些稀罕的玩物。或是些精致可口的糕點。


    天漸漸的熱了起來,狐狸怕熱,白日裏基本都躲在屋中。不肯出來。即使是在這綠蔭環繞的塗山,也難擋這酷熱。想來,還是在狐山時,夏日好過些。錦葉自嫁去青丘狐山之後,就不曾迴來。狐王後因掛心她有孕,這幾日也去了青丘狐山,想好好照料她。


    這一千多年裏,那隻小灰灰因沾染了嫪清的仙氣,也能幻成人形。因年歲尚淺,他跟在法術不濟的四九後麵。也學不到什麽好法術。勉強也就隻能幻成一個孩童的摸樣,日日屁顛屁顛的跟在四九後邊。


    仲夏夜。星河璀璨。狐王在院中設了棋盤,邀四九同下。一介狐王本也沒這麽文雅。都是這四九教的,一向英明神武的狐王,本不覺著這黑白棋子有什麽特別之處,待到會了之後,才知其中樂趣無窮。


    小灰灰在一旁殷勤的奉茶打扇。棋下到一半,忽的想起四九的劫期臨近了,狐王的眉頭便就一緊。


    “九兒,在過不久,汝的劫期就要到了。乳......不同嫪清說一聲嗎?”


    狐王如此一問,四九剛要落子的手僵了一僵。


    先前嫪清走時與狐王和狐王後留了話,說忙完這一陣,便上門來提親。狐王與狐王後因四九提前打過招唿,並未同他說過什麽,顧有此一問。


    她的眼底浮現起一片黯然。小聲的呐呐的說道:“我覺得,還是不說了吧。先前他為了我,犯下了那樣大的過錯來。若我這廂又有什麽事,他不知又要衝動做下什麽錯事來。”


    想起先前他為了挽救自己的性命,從而去逆天,闖下滔天大禍,以至於他被處以極刑,那麽多銷魂釘,畢生的修為盡散不說,還讓他險些魂飛魄散。後又被禁足了一千年。


    她知,他心中必然是有自己的。但也知曉,若他知曉自己雷期將近,一定是會幫自己去挨那天劫。但是,直到今日,他的身體一直沒有複原,他,是挨不了雷劫的。


    狐王望著她,默了許久,才道:“吾兒,這雷劫,也沒有那般可怖。這是成仙的必然過程,吾同汝母親都已經經曆過數次。汝莫要擔憂,為父一定會護汝周全。”


    雖然狐王這樣說,四九還是免不了要擔憂。成仙的過程,本身也是一個逆天而行的過程。既然是逆天而行,這用來阻攔的天雷劫就是十分厲害的。


    狐王既然說,一定會護自己周全,他必定是想在那日,替自己來抵擋天雷劫。這樣十分厲害的天雷劫,若自己來渡,結果一定是會灰飛煙滅的。


    可若是狐王替自己來渡,一定是要損害大半修為的。


    眼下,塗山是不怎麽太平的。這塗山的邊界便是魔界,因塗山一直有狐王坐鎮,魔界眾人才不敢造次。倘然被他們知曉狐王修為大損,他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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