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早晨,猩紅的太陽已經高高掛上了天空,夜晚的涼爽正在太陽的淫威下逐漸褪去,各種飛鳥也開始外出覓食,寧靜的天陽城也再次喧鬧了起來。


    天陽城的人們也開始起來,過著和往常一樣的生活。


    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日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會有太多的改變,對這片大陸上發生的很多事情,他們並沒有親身感受,更沒有任何切膚之痛。


    此時的崇陽府一片忙碌,忙忙碌碌的人們不時的奔跑,一波又一波提著藥箱的各色郎中、大夫,被緊接的從天陽城的各個角落,被從被窩裏給揪了起來,連早飯甚至洗漱都沒來得及,便為天陽城的差役給統統帶走,而所有這些郎中、大夫被帶去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崇仁府!


    衙門如此大的動作,自然引得不少市民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


    崇陽府內,眾多頭戴軟帽,或留長須,或白眉的醫者無數,但都對躺在床上,一臉清灰色的巴非的病情束手無策。


    “老夫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病情。”


    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捋著胡須說道。


    “魏老說得極是,以魏老的醫道都不知道病因,我等恐怕……。”


    “脈搏正常,心跳也正常,我們都檢查過,沒有問題呀,但……明明巴公子一直這麽昏迷不醒,是何道理?”


    “巴公子是不是中邪了?”


    ……


    眾人圍在屋中低聲的議論著,驚恐的望著被他們稱之為魏老的醫者。


    “巴大人,恕老夫直言,能否告知我等巴公子最近發生了何事?是否有吃過一些不幹淨之物,又或者受過何等刺激?隻有知道源頭,才能找到病因,否則……恕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


    魏老者對站在一邊滿臉悲戚的巴赫問道。


    “這……。”


    “非兒昨天被賊人捋走,昨夜有人發現他於北城,我們也就知道這麽多。”


    巴特沉吟半響說道。


    當然他也就知道這麽多,而且昨日巴非被賊人捋走,天陽城人盡皆知的事情,也沒必要隱瞞。


    “將軍,對於公子昨日之事,我等感同身受,倍感悲戚,但現於今如果要救治公子的話,必須要知道,捋走公子之賊人,對公子做了什麽?否則……。”


    “魏老,我巴家也不知從昨日非兒被捋走,到尋到他之時,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巴赫怒容滿麵,不滿的瞪著屋內的醫者。


    “要是知道了,我們還請你們做甚?”


    “赫兒,不可無禮,勞煩各位繼續為非兒診治,至於報酬……大家完全不用擔心,赫兒,你隨我來一下。”


    巴特及時製止了巴赫,將巴赫叫到了後院。


    “抓到的兩人審問進展如何?”


    “迴父親,現場抓到的兩人,一人後來服毒自盡,另外一人今早上才招供,不過還沒來得及稟告於你。”巴赫迴答道。


    “哦,快說,是何人指使或者何人所為?”


    巴特的手突然按在了刀柄上。


    “父親,從現場死亡的人身上,溫捕頭也查到了一絲絲蛛絲馬跡,和招供的人說的情況比較吻合,那就是這次捋走非兒的,應該是大月城!”


    “大月城?!!!”


    巴特的臉抽了一抽,低頭念叨著這三個字,半響才抬起頭來。


    “還有什麽?”


    巴特繼續問道。


    “還有那人說人應該在神月樓,其他的那人也說不出來,孩兒今一早就派人包圍了神月樓,但裏麵早就人去樓空了,不過在現場還是發現了一些血跡。”


    “父親,是否即刻派人前去大月城,將大月族的族長拘來,詳加盤問?”


    “不急!”


    巴特捋著胡須在後院內慢慢的來迴走動。


    “牽扯到大月族,事情就變得複雜,原因你也知道,大月族一直鬧騰得厲害,這大月族原本就是烏蘭國的,隻是後來天陽城被劃歸大西國之後,大月族被夾在天陽城和黃州之間,迫不得已才表麵上歸降。”


    “但你可記得十多年之前,大月族發生的那件事情?”


    巴特突然扭頭問。


    “孩兒自然記得,那不是大月族的族長唐元龍起兵一事麽。”巴赫顯然對這件事情記憶猶新。


    “嗯,為父也告訴你,那唐元龍現在就被關在天陽城!”


    “是麽,父親,那豈不是……他們的目的……很清晰嗎?”巴特驚訝的長大了嘴。


    “嗯,另外如果我們對大月城用兵,會給西京留下口實,因為莫來老兒現在對大月族采取的懷柔政策,所以你即刻派人悄然前去大月城,說我們同意他們的交換條件,速去。”


    “交換?難倒他們是故意給非兒下毒,然後逼迫我們拿唐元龍去交換?”巴赫的腦子沒有巴特好用,所以繼續追問。


    “嗯!另外此事切不可張揚,懂了麽?我們現在麵臨汝州的攻勢,又被莫來老兒盯著,如果這個節骨眼上處理不好,會滿盤皆輸!”


    “父親,如果他們不答應呢?”疾步走到門口的巴赫突然停止匆匆腳步問道。


    “不答應……他們有不答應的理由嗎?”


    巴特顯然沒有考慮這麽一個情況,頓時愣住了。


    “如果他們不答應,我會請人出山來處理這件事情,速去速迴!”


    “呃……懶蟲,起床了起床了!”


    南宮裳站在黃尚的門口對著房門使勁的砸著房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半條縫,黃尚睡眼蒙矓的看了看門外,急忙關上房門。


    “呃……我說昨晚去哪裏去了,那麽深夜才迴來?”南宮裳隔著房門繼續問道。


    “啊……你怎麽知道我迴來得晚……公幹,公幹…嘿嘿。”


    黃尚沒敢給南宮裳講述昨晚追琉璃的事情。


    房門內的黃尚快速的洗漱完畢,檢查了一下床底的東西之後,穿著官服,提著長棍走出來,咚咚的敲響了小黑的房門。


    “頭兒,我在這兒呢!我一早去衙門報到去了。”


    小黑也穿著一身差役的衣服,手裏也拿著一根長棍噔噔噔的從樓下跑了上來。


    “你叫我什麽?”


    黃尚看著小黑奇怪的問道。


    “頭兒啊,葉捕頭叫我跟著你呢。”小黑一臉懵逼的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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