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城,現如今乃秦皇朝北域最龐大的一座城池,負責鎮守大月氏。


    此城雖不如當年的北海城雄偉,卻也不逞多讓,城內駐紮著新任鎮北大元帥,素有鬼才之稱的秦牧,乃秦皇朝直係血脈。


    這一日,一名男子扛著兩口棺槨走進了北陵城,右手倒提著厚重的寬背大刀,走在北陵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大刀染著血跡,在街道上脫出一道道長長的血跡!


    此人正是從北海城走出,一路向春城進發的陸人傑。


    背棺入城,是很不吉利的事情,自然有守城的士兵阻攔,正是守城士兵的阻攔,讓陸人傑已經快燒起來的煞氣找到了宣泄口。


    這股煞氣一發泄出來,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的目的直指現任鎮北大元帥秦牧的府邸!


    鎮北大元帥,那是他爺爺陸北海的稱號,除了爺爺,誰也沒資格使用!


    “讓開、讓開……”


    一陣唿喝之聲響起,數千士兵快速想陸人傑圍攏了過來,敢在北陵城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守城士兵,這是在挑戰鎮北大元帥的尊嚴,必須嚴肅處理!


    嘩啦啦……


    大軍將陸人傑圍了起來,但他的目光卻很平靜,腳步沒有一刻停頓,一直在向前走去!


    “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領軍的千夫長開口喝道!


    “噠噠噠……”


    扛棺男子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麵色陰沉的繼續前行,在這張陰沉的麵孔下,正壓著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膽敢抗命,殺。”


    見對方無視自己的話,千夫長終於下達了殺戮的命令,既然不聽勸阻,便唯有死路一條!


    “殺!”


    整齊的厲喝響起,最裏圈的一層士兵集體刺出了手中的長槍,這要是刺中了,絕對能將敵人刺的千瘡百孔,若是兵器不拔出來,就是個刺蝟!


    “哼……”


    麵對眾人的圍攻,扛棺男子隻是發出一聲冷哼,倒提的大刀被大手握緊,以自身為圓,轉了一圈,大刀橫砍,同樣畫出了一個圓圈,一股刀芒從大刀上綻放,畫出更大的一個圓圈!


    “啊……”


    淒厲的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大刀太鋒利了,不僅將刺來的兵器盡數斬斷,同時斬開的還有士兵的腹部!


    一時間,所有出手之人都驚恐的倒在了地上,用力捂著肚子,不讓內髒流出!


    “噠噠噠……”


    對於這一幕,扛棺男子像是沒有看到,腳步一刻不停,徑直的向元帥府走去!


    “殺!”


    千夫長大怒,再次下達了進攻的命令,軍令如山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所有人同時出現,體起兵器便衝了上去!


    “哧!”


    大刀立斬,沒有人能接下一刀,不知多少人其在了這一刀之下,然而其他的士兵卻仍舊悍不畏死的衝上來!


    陸人傑心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致,強行壓製著的火山終於開始噴發,大刀比他的手臂還要靈活,不斷斬出,每一刀斬出都會帶走數條生命。


    這條同樣元帥府的最繁華的一條街,將鋪上一條血色的紅毯,直達元帥府!


    ……


    鎮北大元帥的府邸,議事大廳中。


    現今的鎮北大元帥秦牧,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卻掌握著北方六十萬大軍,以一方諸侯稱唿也不為過!


    此時的議事大廳除了英姿勃發的秦牧元帥外,還有兩名身穿蠻夷服飾的一胖一瘦兩名男子,三人似乎在商討著什麽!


    秦牧的麵色稍微有些難看,沉吟了片刻後,才終於開口:“二位使者,兩成太多了,最多加一成。”


    “秦元帥!”


    身材偏胖的蠻夷男子起身,看著高坐首位的秦牧,說道:“今年我大月氏遭受了罕見的暴雪,很多牛羊牲畜都被大雪埋在了下麵,還有很多大月氏的部落所飼養的牲畜全部被埋在了雪中,如果還按照往年的糧食分撥的話,不知有多少人會餓死!”


    “可是現在北陵城周圍的賦稅已經達到了瓶頸,如果再增加賦稅的話,我北陵城的子民就要餓著肚子過冬了,到時若是引發暴動,這個爛攤子該怎麽收拾!”秦牧麵色十分的難看,當年他從眾多爭位者中殺出,才當上這鎮北大元帥。


    當年他英姿勃發的來到此地,根本沒將大月氏放在眼裏,多少年來,其他三地都會偶有動亂,卻唯獨大月氏很安靜。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大月氏是一個很弱小的部落,他帶著雄心壯誌,認為可以和當年的陸北海一樣,輕而易舉的鎮壓大月氏,在這裏當一個土皇帝!


    可是在他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大月氏就派兵來襲,一場戰鬥下來,險些將秦牧給嚇死。


    對方就一千人,竟然將他一萬之數的大軍打了個七零八落,隻有不足三百人逃迴!


    那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大意造成的這種情況,便重整十萬大軍征討大月氏,可是對方這一次竟然隻派出了三萬人,便將他的十萬大軍打殘。


    自那次之後,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陸北海能夠被稱為秦皇朝第一大元帥了。


    大月氏如此強大的戰鬥力,竟然被當年的陸北海壓製的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見當年的北海軍到底強大到了何種境地!


    從那兩次的潰敗之後,大月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兵功法北陵城,讓秦牧連覺都睡不好,他怕萬一那一天醒來後看到北陵城被破城。


    要知道,他在上任之前可是在國主麵前立下了軍令狀的,如果潰敗的消息或者破城的消息傳入國主耳朵裏,他第一個就要被砍頭!


    打又打不過,跑也不能跑,思前想後之下,隻能走最後一步路了,何談……


    他每年都要暗中想大月氏提供海量的糧食和布匹,如此一來,他才能在此安然無恙的生活了九年!


    如果照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完全可以捱但解甲歸田的那一天,等到那時,他才是真正的安全!


    可是就在今天,大月氏竟然要增加兩成的糧食和布匹,以往提供的糧食不死都是從賦稅中征討上來的,如果在增加,北陵城附近的村民真的沒法活了。


    “那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不是我大月氏該關心的事,你隻需要告訴我增加兩成糧食行還是不行。”瘦高個的蠻夷男子開口,他看向秦牧的眼神中,盡是蔑視。


    對於這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他是一百個看不上眼,與當年陸北海相比,此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


    秦牧心中真的很糾結,如果同意,他便要擔心農民造反或者傳入國主耳中的風險,了若是不答應呢?恐怕不用明天,大月氏的大軍便會開赴北陵城!


    半晌後,他終於下了決心,開口說道“好,我答應……”


    “報!”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便聽到一陣高亢的聲音傳入大廳。


    秦牧的麵色有些不好看,他的脾性,屬下都知道,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這個節骨眼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


    “二位還請稍等,在下去去就來!”


    秦牧想兩名蠻夷男子道了聲歉意,直接走下了首位,向大廳外走去,他暗中想蠻夷妥協的事情,除了幾名心腹外,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吱呀!


    廳沒打開,一名氣喘籲籲的士兵正單膝跪在大廳前!


    “發生了什麽事情?”


    “報告元帥,一名扛著棺槨的男子……”


    “轟!”


    士兵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便傳來一陣巨大的破碎聲,一道身影快速穿過長長府邸長廊,出現在了秦牧的麵前!


    “元帥,就是這個人,他……”秦牧擺了擺手,讓他閉嘴。


    “你是誰,竟然好來我元帥府撒野。”在麵對陸人傑的時候,秦牧又恢複了他高高在上的元帥表情,一臉的威嚴!


    “嘩啦啦!”


    周圍湧出了許多士兵,將扛棺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屬下來遲,還請元帥贖罪。”負責保衛元帥府的將士跪地請罪!


    “行了,起來吧!”秦牧並沒有怪罪屬下的意思,他看出了眼前男子的不一般!


    “你就是新的鎮北大元帥?”陸人傑開口,態度十分不屑!


    “哼,本帥坐鎮北疆九年,什麽新的舊的。”秦牧不動聲色!


    “嘿……”


    扛棺男子咧嘴一笑,不屑的看著對方:“你沒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更不配頂著鎮北大元帥這個名號!”


    “你到底是誰?”秦牧的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砰!”


    兩口棺槨被男子放下,沉重的實木棺槨砸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你竟然頂著我爺爺的名號勾結蠻夷,該殺……”陸人傑的聲音很冷,以他修士的強大神識,早就發現了大廳中的兩人!


    “你說什麽?”


    秦牧麵色大變,他暗中與蠻夷交易的事情,隻有有數幾人知道,包括他的府兵,也隻有首領一人知道!


    “嘩……”


    陸人傑的話,讓周圍的士兵一時有些騷亂,眼神中都帶著疑惑看向元帥。


    “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此人是個瘋子。”府兵首領突然開口,想要安撫士兵的情緒!


    “哼,我是不是胡言亂語,隻要將大廳中的兩人叫出來一見便可。”


    這一下,讓秦牧和府兵首領有些措手不及,他怎麽會知道大廳中有人?而且還知道他們的身份?


    二人似乎感覺有一陣刺骨的寒風吹到了心底,大月氏長年肆虐北方,讓此地長年處於戰亂之中,沒有人不恨大月氏。


    除了少許幾人外,這些兵丁都是在本土招募的軍人,他們寧可死在敵人的鐵蹄之下,也不願苟且偷生。


    四大蠻夷草原,以殘忍來說,大月氏居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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