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戰鬥,便需全力以赴,這是李叔教給老三的一段話。


    李叔還曾說過,無論你的敵人多麽強大,隻要他對你有輕視的心裏,你便有了取勝的機會!


    現在就和李叔所說的這種情況十分吻合,老三在敵人的輕敵下選擇了全力出手,一擊洞穿敵人的心髒!


    嘀嗒、嘀嗒……


    鮮血順著長槍流淌而下,將整杆鐵槍都染紅了,慢慢的浸濕了他握槍的手。


    老三的情緒有些波動,在紮布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視下。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情緒雖然有波動,但卻並沒有恐懼,有些人天生的心裏承受能力就比大多數人要強的多。


    當紮布眼中的神采徹底被死灰色充斥,他才抽出了沾滿鮮血的長槍,血液如一條條宛如的小蛇烙印在槍身上,有些粘稠,卻增加了一絲兇戾。


    失去了鐵槍支撐力的紮布“砰”的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去,徹底失去了聲息,至死他都沒有閉上眼睛,死不瞑目!


    ……


    石族其它人第一時間有些發懵,沒反應過來,直到紮布落地發出的聲響傳開,才將一行人從不可置信中驚醒!


    “紮布……”


    “小弟……”


    ……


    希律律!


    一群人駕馬圍攏了過來,小白隻能帶著老三往後退開些距離。


    隊伍中有一人下了馬背,將手伸在紮布的鼻子前,半晌後,才抬頭看了首領一眼,沉重的搖了搖頭!


    十二人……


    每個人的目光都帶著冷冽的仇恨盯著老三,眼中的殺意更加濃鬱了!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還是個狠茬子,能夠將紮布給殺了!”石族首領開口,原本他以為紮布出手會手到擒來,卻沒想到反而將自己搭了進去!


    事情發現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老三知道,對方的大意再也不會出現第二次。


    “殺人者人恆殺之!”老三的語氣很凝重。


    “是麽?”


    石族首領的目光更冷了,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抽出了插在身後的長刀,指向老三!


    老三的目光也從之前的冷靜變得沉重,對方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比紮布強大了不止一籌!


    染血的鐵槍被他握的更緊了!


    “哧!”


    石族首領並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悍然出手,長刀揮動、劃過的軌跡與紮布的狼牙棒一般無二,皆以開山劈砍之勢落下!


    長刀揮動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強,帶起一陣空氣被撕開的聲音!


    麵對斬下的長刀,老三沒有絲毫猶豫,雙腳在小白身上一踩,身體快速轉動,同時轉動的還有手中的長槍,當他完美的轉了三百六十度,再度麵對斬來的長刀時,鐵槍宛如出洞的蛟龍,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刺了出去!


    迴馬槍!


    李叔所教的最強一招,利用全力迴旋的衝擊力和腰部的力量打出!


    鐺!


    長刀與鐵槍交擊,發出金鐵交擊之聲,不過下一刻,老三的身體卻瞬間倒飛了出去,從小白的背上飛出,“砰”的一聲落在草地上,將草地拔出降臨三米的溝壑!


    “噗!”


    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令他的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


    好強!


    這是老三身體擦地停下後的第一想法,對方的力量太強了,讓他有種被暴熊撞了一下的感覺。


    希律律……


    小白快速退到老三身邊,神色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擋在了前麵。


    ……


    “嘿,還是個護主的畜牲!”


    石族首領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內心有些驚訝對方的力量,竟然能夠將他的長刀震退!


    “小白,你退後。”


    老三踉蹌著站了起來,拍了拍小白的馬鬃,開口說道!


    “啪!”


    鐵槍掉在了地上,他右手的手臂骨已經被震出了裂痕,無法再握槍!


    不過他並沒有氣餒,更沒有絕望,而是彎腰將鐵槍撿了起來,這一次……他用的是左手!


    “負偶頑抗!”石族首領撇了撇嘴,其它人則一臉戲虐的看著他,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誰也沒有發現,老三的眼底深處在他用左手握住鐵槍的時候已經多了一絲變化。


    在他剛剛握住鐵槍的一瞬間,一股灼燒的感覺突然從手心傳出,很熱……鐵槍都隨之熱了起來,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突然從鐵槍上傳來,這一刻的鐵槍仿佛化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不再是一杆冰冷的鐵槍,仿佛成為了他的手臂。


    突然出現的變化讓他有些驚訝,卻也讓他想起了離開熊族部落前的一個夜晚!


    那個夜晚,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躺在玉棺中的自己手心的長槍印記和第二天醒來時的刺痛之感!


    “難道今日早晨離開房間時,手心的刺痛感並不是幻覺?”老三暗中將握槍的左手鬆了些,透過手心與鐵槍的縫隙,能夠隱約的看到一點亮光從粘稠的血液中透發而出!


    果然!


    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他的手心的確有一道印記,應該就是長槍無疑!


    可是……夢中的自己又是怎麽迴事?他能夠感覺的到,躺在玉棺中的人就是自己!


    “竟然還有時間走神,真是不知死活!”石族首領開口,他的話也將老三的心神拉迴了現實!


    “嘿……”


    突然,老三咧嘴一笑,這一刻的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信心來自於哪裏,是手心印記的原因嗎?也許吧……他不敢確定……


    “哼……”


    石族首領很不滿老三的態度,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笑的出來,明顯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受死……”


    一聲大喝,宛若虎吼,震人耳膜!


    長刀再次斬下,這一次的力量比上一刀更強,速度也更快!


    然而,這更快斬下的一刀落在老三的眼中,速度卻比之前放慢了無數倍,在他的感知中,長刀正以蝸牛般的速度向自己斬來。


    “這是什麽情況?”老三有些傻眼,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終於,長刀以蝸牛般的速度到了他的麵前,老三並沒有選擇硬解,在還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之前,他還不敢輕易接對方這一刀!


    “唰!”


    稍微一側身,長刀便擦著身體斬落,連他的衣衫都沒有碰到。


    “這……怎麽可能?”


    石族沒有動手之人震撼出聲,在他們眼裏快如閃電的一刀竟然被一個十歲的少年躲過了?連他們都躲不過首領的一擊,卻被一個少年看似很輕鬆的避開了!


    首領的眼中也多了一抹驚訝,但卻並未表現出來,長刀在錯過對方身體的時候,瞬間改為橫掃,這一擊若是掃中,絕對能夠將對方攔腰截斷,並且他有自信對方絕對躲不過這一刀!


    鐺!


    然而,一杆染血的鐵槍卻突兀的擋在了長刀前,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響。


    此時的鐵槍仿佛變成了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長刀斬在上麵,根本無法撼動其絲毫,反而有一股強大的反震力順著長刀傳遞了過來,“砰”的一聲,將他的身體震飛!


    “嗖……”


    首領在倒飛的同時,一陣破風之聲突然響起,令其瞳孔陡然一陣收縮。


    石族首領的眼中,一點寒芒驟然出現,距離眉心已經不足一寸!


    “不……”


    “噗……”


    首領一臉驚恐的想要開口說話,但那點寒芒卻沒有給他時間,直接將其眉心洞穿。


    “砰!”


    首領的屍體直挺挺的從馬背上墜落,瞬間失去了聲息,死了個徹底!


    “這……”


    剩餘十一名石族人仍然無法相信所見到的一切,看向少年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發生在麵前,連逃跑都被拋在了腦後!


    “哧……”


    寒芒再次綻放,開始收割起鮮活生命,鐵槍在少年的手中逐漸變成了血色,濃鬱的血腥氣溢散,開啟了殺戮模式!


    ……


    “砰!”


    當最後一名石族人連人帶馬被鐵槍釘死,殺戮的少年終於停了下來,此時、戰場唯一還活著的生靈隻剩小白。


    “唿唿唿……”


    血色的長槍持在少年手中,如同擁有自己的唿吸,無邊的殺戮氣息開始擴散,將他渲染的如一尊地獄血海走出的殺神!


    希律律……


    小白在遠處發出一陣陣的悲鳴,似乎想要將主人喚醒,在看向老三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少年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主人!


    “唰!”


    少年被小白的悲鳴聲吸引,猛然轉頭,看向小白,他的眼睛早已變成了血色,更令人感到驚駭的是,他的身體此時竟瘦如骷髏,整個就是一張人皮披在了骷髏架子上,看起來無比的猙獰和恐怖。


    血色的瞳孔中充斥著冰冷、殘忍、嗜血等負麵情緒,令小白的身體直顫抖!


    嘀嗒、嘀嗒、嘀嗒……


    鐵槍上,血液順著槍尖滴落,在空曠的草原上迴響,清晰可聞!


    終於,他邁開了步伐,殺意無邊的朝小白走了過去!


    希律律……


    小白發出一陣陣悲鳴的嘶吼,它不知道自己主人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對方令它感到恐懼,但它卻不願獨自離去,哪怕是死在主人手中,它也不想離開,甚至連後退都沒有!


    二者的距離越來越近,慢慢的,少年抬起了長槍,指向小白,原本打磨的有些粗糙的長槍此刻變得異常鋒銳,帶著強大的血氣!


    希律律……


    小白再次發出悲鳴的嘶吼,它在擔憂主人……


    少年的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什麽事情令他很不開心,但卻很快就散開!


    希律律……


    小白再次嘶鳴,它的叫聲聽起來很淒婉。


    少年的眉頭皺的更緊,這一次緊皺的眉頭並沒有散開,慢慢的……他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扭曲神色!


    “啊……”


    突然,染血的鐵槍從他的手中跌落,雙手用力的抱住了頭顱。


    痛……太痛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疼痛從腦海中升起,一陣陣強烈的撕裂感仿佛要破開他的頭顱!


    “砰”、“砰”、“砰”……


    他用力的敲打著自己的頭顱,身體在地上劇烈的翻滾著,絲毫不顧被血液浸濕的泥濘草地的髒亂!


    一柱香後……


    在草地上劇烈翻滾的少年動作漸漸的慢了下來,當兩柱香的時間過去後,少年終於躺在地上不動了。


    以他現在的皮包骨狀態,如果不是還有唿吸,恐怕會被人當成鬼來看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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