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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幾人的相貌、人生經曆、說過的話,乃至小時候的行為,都會被妖魔化,罪犯化。說不定在什麽時候,什麽日子,某個愛國者、蒙亞忠臣,還會打造一套惟妙惟肖的銅像石雕,讓他們跪在文登巴特死難民眾的紀念碑前,永生永世,受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事實?真理?呸!在蒙亞,哪有什麽事實,哪有什麽真理,官老爺的話即為事實,皇帝陛下的思想,即為真理。


    若是朋友之間,親人之間,受了委屈,唐方會去澄清,會去為自己開脫。但……麵對言論封鎖、媒體管製下的蒙亞,如今的他,僅僅是勢單力孤的一小股叛軍,還沒壯大到足以左右蒙亞時局的地步。


    因此,對於政府的洗腦式愛國教育、政治宣傳,他根本就沒有能力改變什麽。


    他不是什麽聖人,也沒有成熟到足以理智的對待一切事情,同所有年輕人一樣,他也會任性,也會倔強,也會叛逆。既然政府立誌將他塑造成一個不惜動用核武屠殺數百萬人,毫無人性可言的惡魔、儈子手,屠夫,那他還猶豫什麽?


    你們不是說我動用核武嗎?好,我就用了,真的用了,還炸死雷克托8成貴族,及大批政府要員,怎麽著吧?


    我就是一個屠夫,專門屠殺權貴的屠夫!


    隻有看著昆汀島淪為火海,看著羅傑、昆娜這些人下地獄,那顆在文登巴特受難民眾們撕心裂肺的哭泣下隱隱作痛的心,才會感覺舒服一些。


    他不是神,做不到讓時間倒流,更無法從死神手裏奪迴那些人的生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報仇,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為他們,也為自己!


    唐林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麽。醒來後的頭一戰,就是用聚變彈頭將那些隻在電視中見過,整天這會,那會,這剪彩,那奠基的政府高官與貴族們送下地獄,這樣的事情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哪怕已經迴到醫療運輸機,全身的血液兀自獵獵燃燒,臉燙的不行。


    被蘭納軍事學院錄取後,他一心要當將軍,率領一支鐵血艦隊馳騁疆場,縱橫星河。然而,現實卻是那麽的殘酷。將軍?區區一個平民,想從基層軍官一路晉升成為將軍,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在成為法拉第的“小白鼠”後,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憧憬都變成了奢侈品。唐林覺得在這些貴族麵前,自己與牲畜無異,死,是早晚的事情。


    可誰能想到,大哥迴來了,並成功將他從深淵裏拉上岸。如今的他,同樣想當一名將軍,同樣想有一支艦隊。不過,不是為蒙亞開疆拓土的艦隊,也不是為皇帝陛下盡忠的將軍。而是要埋葬這個國家,摧毀斯圖爾特王朝的將軍。


    他跟白浩、羅伊不一樣。白浩沒有什麽崇高的理想,他隻想為孿生哥哥白飛報仇,殺盡一切可恨的貴族,支撐他走下去的是“恨”。而羅伊,單純的要做一位英雄,拯救所有受苦的人,保護弱者,相比白浩,羅伊骨子裏有一種對生命的“愛”。


    至於他唐林,跟二人不一樣,他隻是單純的想貫徹自己的人生目標,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去戰鬥,去燃燒鬥誌,永不言棄。


    想起大哥的評價,他覺得很對。白浩,就像一個行走在黑暗荒野,卻有著一顆渴望光明之心的惡魔獵手,他憎恨黑暗,詛咒人世間所有醜惡。


    羅伊,一個單純的孩子,想成為正義的夥伴,卻又在善與惡,對與錯這個漩渦裏苦苦掙紮的可憐少年。在他心裏,英雄代表著光明,有暖人心懷,如同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有熠熠而輝,金光閃耀的背影。然而,他的右臂,卻是一隻惡魔之手。


    至於他,說好聽點,為理想奮鬥的熱血青年。說難聽點,就是一個認為可以靠著努力,靠著一腔執著與倔強,便能實現人生價值的愣頭青。


    的確,正如大哥所說,這次對政府的報複,燃沸了他渾身的血液。做為一個男人,便該如此,為了自己認為對的去戰鬥。他不想當什麽英雄,也不願做暗夜行者,他隻想成為一名勇者,有一顆無畏之心,敢於對一切自認為不對的事情大聲說“不”。


    炸毀昆汀島海灣軍事基地的是唐林,直接對蘇拉威亞宮實施聚變打擊的是唐方。克蕾雅沒能下去手,第二顆核彈是她身邊那名ghost丟下去的。


    見識過文登巴特的慘狀,聽著那些幸存者痛不欲生的哭號,她對雷克托政府的恨,幾乎融入血液,浸透骨髓。可是,當c-20a的低頻標記激光發射器啟動,引導進程待命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怎麽也下不去手。


    麵對士兵、麵對軍隊,她能夠下得去手,但……麵對那些手無寸鐵的貴婦、小姐們,她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她固執的認為,殺掉這些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屬於罪孽,同政府摧毀文登巴特的性質一樣,太過殘忍。


    “唐方,咱們這樣做對嗎?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昆汀島上可不光有羅傑、沃特斯等人,還有一些貴族家眷,無辜侍者……”克蕾雅神色黯然地抬頭看了唐方一眼:“冤冤相報,以殺止殺,這樣做,真的對嗎?”


    唐方歎了口氣,若說身邊的同伴裏,他最放心不下誰,那也隻能是眼前這個善良到有些軟弱的女孩兒了。


    她有**的決意,卻沒有一顆與之相匹配的強大心靈。


    “殺人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哪怕以‘正義’之名,也一樣令人作嘔。但……這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文登巴特的數百萬亡魂,他們的仇誰來報?恐怕隻能是我們。”


    “那些貴族家眷的確手無寸鐵,可你想過沒有,但凡他們多少有點善心,有一些人性,將核彈打擊的消息泄露給文登巴特的平民,會造成這麽大的傷亡嗎?”


    “在她們心裏,羅傑?菲利特、蘭斯洛特?弗格森……這些人的地位要遠在平民之上。如昆娜?奧斯汀那樣的人,同樣是手無寸鐵,同樣隻是一介女流,但她做的那些事,卻遠比男人們更加齷齪。”


    “就像平民社會的‘勢利眼’現象,有多少是因為婦人在男人身後推波助瀾,吹枕邊風。再比如‘結婚必須有房有車’這樣的要求,可不全是丈母娘的責任。一個社會現象,道德問題的形成,從來都是多方麵原因共同影響的結果。所以,手無寸鐵,一介女流,並不能說明她們無辜。”


    “文登巴特的天還在下雨,受難的民眾還在廢墟中瑟瑟發抖,那些死去的平民還在暴屍荒野,到處都是哭聲與痛唿……而他們,他們卻在這裏舉杯慶祝,為羅傑總督與蘭斯洛特勳爵的大魄力斬首行動呐喊助威,殺這樣的人,何須愧疚,何須難過。”


    “還是那句話,以殺止殺,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卻是當下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蒙亞的上流圈子已經腐朽爛透,平民們在貴族眼裏不過是一些人形牲畜,隨時都可以犧牲掉。今天,蘭斯洛特可以大手一揮,炸掉一座城市,明天,他就能犧牲掉整個雷克托。在統治階級眼裏,隻要利益足夠,死多少平民,也隻是一串數字罷了。”


    “如果不報仇,不反抗,委曲求全,苟延殘喘的活著,權貴們就會越來越‘任性’,隻有讓他們感覺到痛,知道那些任他們魚肉的牛羊被逼急了也是會反擊的,他們才會收斂一二,給民眾留一條活路。”


    “對待這些高官、權貴,我們要做的不是質疑,不是訓斥,而是拿起武器,令其體會一下死亡的恐懼,才能讓他們驚醒、悔悟。”


    唐方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一般說了好多,這其中不乏對穿越之前那個時代的一些社會現象的碎碎念。


    克蕾雅不說話了,人生在世,總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就像她明知那些人該殺,但在最後時刻,仍舊會心軟一樣。


    “就像維吉尼亞嬸嬸說的那樣,我果然還是太軟弱了……”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還是那句話,戰爭,是男人的賽場。”唐方深吸一口氣,扭頭望了一眼窗外,奧羅維亞市的黃金海岸已經遙遙在望。


    這個雷克托最為繁華的都市就像一個霓虹閃爍的器皿,裝著許許多多的人生,不管它是美好,還是齷蹉,是令人感慨,還是平凡無奇。


    “羅傑?菲利特、梅爾維爾等人一死,部隊進駐文登巴特的時間應該要拖上一陣子了,應該為阿羅斯、白浩他們爭取了更多時間……”


    “唉!”唐方重重歎了一口氣,他、唐林、克蕾雅發兵昆汀島對權貴們實施報複的時候,阿羅斯、豪森、白浩、羅伊、格蘭特、瓦倫丁幾人被他留在文登巴特救人。


    在一些狂熱者,機槍兵、scv、以及大部分蟲族單位的幫助下,應該可以最大限度的救出那些被困在廢墟中,以及遭受各種傷害的人。按照羅傑?菲利特等人的計劃,派遣救治隊伍是在天明以後。到那時候,卻不知又會有多少人在輻射與大量失血下喪生。就像警察局的那些警察一樣,總是在竊賊或是兇犯得逞後他們才會到來。姍姍來遲,是政府部門一貫的作風,所以,這種事,他寧肯自己來做。


    雷克托太空軌道上的天基偵察設備幾乎都在海軍艦隊的打擊下損毀,600枚中子彈爆炸揚起的微放射性塵埃雲將整個文登巴特的天空都遮蔽住,又兼這是黑夜,一般的偵查艦根本就沒用,如今隻能靠一些低空飛行器進行偵察作業。


    梅爾維爾、沃特斯雙雙身亡,如今首都軍區已是群龍無首,誰還有閑心去管文登巴特。在塵埃雲消散的這段時間內,阿羅斯、豪森等人當沒有什麽危險。


    再有幾個小時,應該能將城市裏被困的幸存民眾救出,屆時,他們將在奧羅維亞南部的某個小鎮上匯合。然後,就是找勳爵大人算總賬的時間了。


    “隻希望那些被救出來的人別被蟲族單位嚇壞……”唐方喃喃自語道。


    這時,醫療運輸機平安抵達目標地點,穩穩降落在奧羅維亞市南方200公裏處一片碎石灘上。


    ……


    15分鍾後,當伊利克特拉叩開蘭斯洛特寢室房門,將偵察無人機拍攝的昆汀島照片呈遞給他的時候。憤怒的勳爵大人將桌子上亂七八糟的辦公用具一股腦掀翻在地。


    “沒死,居然沒死,遭遇這樣的打擊那些人還沒死,他們是不死之軀嗎?”


    蘭斯洛特的吼聲在套房內迴蕩,臥室裏的樸敏鎬從被子後麵露出頭,側耳傾聽一番,又再次蒙上腦袋,鑽迴去。打仗,是老爺們兒的事,他?隻需舒舒服服做一個“女人”。


    伊利克特拉的處境可是不妙,勳爵大人沉靜的時候毫無疑問是一名智者,然而,當他憤怒起來,更像是一頭母老虎。


    pda、行程表、咖啡杯……一件一件砸在他的身上。


    “伊利克特拉,你的海軍都是酒囊飯袋嗎,核打擊都偵測不到?父親養你們有什麽用?”


    伊利克特拉心裏那個委屈,感覺傾盡五湖四海之水都洗刷不掉,絕大部分偵查、監測用天基平台都在淩晨的斬首行動中被海軍艦隊擊毀,怎麽偵測核彈?


    為了確認叛軍已經全部死亡,海軍偵查艦在文登巴特大氣層的塵埃雲上方不間斷的派出無人偵察機進行夜間微光航拍。然而,詭異的是,在昆汀島爆炸的那些核彈竟似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沒有熱源反應,沒有飛行噪音,沒有雷達反射波,就連殘留的煙跡都沒有。


    還是在低軌道巡邏的角鯊護衛艦發現昆汀島上空的閃光與巨大熱能反應,方才發現雷克托出了大事,蘇拉威亞宮被人丟了3顆核彈。


    伊利克特拉本已睡下,卻硬是被副手給喚醒,然後將昆汀島遇襲的事呈報給他。接下來,無人偵察機趕到事發地進行拍照後,那些傳送迴來的影像數據徹底讓他傻掉了。


    雷克托的心髒,著名的“皇後區”,整個從地圖上被抹掉,昆汀島完了,核爆幾乎夷平了所有軍事設施、生活建築、園林設施,就連倍受勳爵大人喜愛,可以俯瞰朝陽東升,斜陽西落的那座代號為‘日暉之冕’的小山,亦被炸的粉身碎骨。


    太恐怖了,太驚悚了,羅傑?菲利特竟然死了!總督大人一個小時前還跟他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並盛情相邀去蘇拉威亞宮小聚,隻因蘭斯洛特在這,他不好離開,於是出言婉拒了總督大人的邀請。


    可哪裏知道……一個小時以後,他竟然死了,堂堂一位帝國子爵,在美嘉爾恆星係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貴族,就這麽死了。伊利克特拉現在仍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猶如夢幻一般,那麽的不真實,那麽的令人心有餘悸。


    同伊利克特拉不同,蘭斯洛特心中隻有憤怒的情緒,那些下賤的亂民不僅沒死,居然反過頭來在昆汀島上丟了幾枚核彈頭,將他心愛的蘇拉威亞宮與8成雷克托權貴屠戮一空,這無異於當麵打他的臉,絕對是一記響亮的不能再響亮的耳光。


    他,蘭斯洛特勳爵,雅丹公爵的未來繼承人,付出一個城市數百萬人的性命,不但沒能將區區幾個叛軍除掉,還被人反將一軍,把老窩都給端了,大貓小貓死了一炕頭。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驕傲如他,怎麽咽的下這口氣,如果不能將那夥叛軍幹掉,以後隻怕會淪為貴族圈的笑柄。


    “伊利克特拉,命令海軍各中小型偵查艦,給我下降到大氣層,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那小子挖出來。”


    “還有備用的天基偵察平台,不要等明天,現在,立刻,馬上啟動。”


    “是!”伊利克特拉答應一聲,規規整整地行個軍禮,轉身就向外走。


    忽然,蘭斯洛特又把他叫住:“如果雷克托海軍不夠用,就向布魯諾借調,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把那些地老鼠給我抓到。”


    在勳爵大人眼中,那個叫唐方的家夥終究有些上不了台麵,隻會偷偷摸摸的搞小動作,不是老鼠是什麽?


    “yes,my,lord!”伊利克特拉退了下去。


    躺在沙發上喘息好一會兒,蘭斯洛特方才平息下心頭的怒意。羅傑?菲利特死了,坦尼森、梅爾維爾這樣的軍區負責人,還有威廉、豪斯曼等雷克托政府高層死了個九成九,如果不能立刻安排相應人員接手日常政務,在叛軍的煽動下,雷克托必將大亂。


    文登巴特的善後事宜也要做,昆汀島的事能瞞則瞞,大量天基設施被毀,還要命令“西格瑪”加緊製造急需的軍用衛星,死了這麽多貴族,父親大人那裏還要去應付一二。


    亂,全亂了,一團亂麻。蘭斯洛特對唐方的恨,堪比殺父奪妻。區區一個沒有海軍力量的叛軍頭子,老鼠一般的家夥,居然整的未來的公爵大人焦頭爛額,傷透了腦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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