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成蘇醒時,發現自己和鬼蛟的頭顱一起,被困在了異空間之中。


    又是不知多少時間流逝而過,祁遠成被一陣異樣的刺痛驚醒。他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仍然是無法移動的狀態,緊接著,他又感應了一下剛剛四散開去的蠱霧,發現大部分蠱霧已經失去了聯係,但仍有一縷蠱霧還保留有極其微弱的聯絡,而且也在慢慢減弱。


    祁遠成不禁責怪自己太過托大,貿然使用過多的能量,導致前功盡棄。可還沒等他懊惱多久,他的手臂再次傳來刺痛感。


    祁遠成心中一動,連忙催動能量朝剛剛刺痛的手臂移去。當能量緩慢地到達刺痛處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小祁,才沒過多久不見,你怎麽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源石老前輩!”祁遠成驚喜萬分,他萬萬沒想到在女真遺跡就開始沉睡的源石竟然在此刻蘇醒過來。


    “老前輩,你是怎麽複蘇的?難道是這個異空間的能量讓你恢複了?”祁遠成興奮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源石的語氣有些疑惑,“我對這個空間一無所知,又好像有些熟悉,這裏是什麽地方?”


    祁遠成有些意外,一直以來全知全能的源石竟然也有不知道的東西。他試著把自己對這個異空間的推斷講給源石。


    源石聽了,沉默了許久才說:“看來這裏與源場力有莫大的關聯。或許......”它停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對了,前輩,那你到底是如何蘇醒的?”祁遠成依然疑惑不解。


    源石緩緩地說道:“我原本是在沉眠之中,按道理來講,隻有找到足夠強大而且對等的信石和雲晶場力能量對衝才可能喚醒我。但就在剛才,冥冥中好像有種奇特的波動,雖然微弱但卻能直接影響到我。也就是被這種波動的——”源石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噪音所煩擾,我才蘇醒過來。”


    祁遠成聽了,嘖嘖稱奇,連忙請源石幫忙逃離這個異空間。


    源石接著說道:“不過,結合你剛才對這個異空間的解釋,我也有個看法。或許正是由於這裏時間和空間的混亂無序,才能讓我短暫的蘇醒,也極有可能在某一時間再次進入沉眠。”


    祁遠成有些氣餒,但也明白源石所言有道理,隻能說:“前輩,如果能找到那種驚醒你的噪音來源,是否就能夠讓你保持蘇醒的狀態?”


    源石道:“在你醒過來之前,我剛剛已經試著用我的場力探索這個空間,結果卻並不理想。我的場能隻能夠擴散到極其有限的範圍,甚至僅僅夠覆蓋我們棲身的這個大腦袋。再遠就無法抵達了。所以,依靠我的力量探索並找尋線索,難上加難啊!”


    祁遠成道:“前輩,我的源場力倒是可以探測到更遠一點兒的距離,不過太耗時耗力。我剛剛就是過度使用能力才昏迷過去的。”


    源石聽罷明顯感覺到意外,它說:“你的源場力竟能向外延展?是你那個冒煙霧的源場力嗎?”


    祁遠成說:“是啊。但在這裏用源場力製造蠱霧特別困難,恐怕探索的效率也不會很高。”


    祁遠成開始試著再次催動源場力生成蠱霧,可源石卻突然說:“等一下!”


    祁遠成有些詫異。他明顯感覺到源石此刻有些猶豫不決,這是他接觸源石以來第一次看到它呈現這種狀態。在祁遠成的印象中,源石就是永遠全知全能、穩如泰山、勝券在握的模樣。


    猶豫了很久之後,源石才緩緩道:“不知為什麽,我忽然有一種奇特的預感。好像有很危險的事情將要發生。”它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源石又說:“這種感覺隻在無數年前,我即將踏入朗目人的陷阱之前感受過。”


    祁遠成心中凜然,能威脅到源石的一定是極為可怕的存在,沒想到竟然在這個異空間中也有。他說:“前輩,那我——”


    “你還是要放出源場力來。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從這裏脫身出去。”源石說,“至於我感受到的危險,也許隻是錯覺,畢竟沉睡了這麽多年,總有些不中用了。”


    祁遠成見源石不似開玩笑,便點點頭,再次催動源場力向手心生成蠱霧。又是一個漫長的等待,蠱霧小球終於在他掌心升騰出來。


    “嘿,好在這個空間不會渴也不會累,不然每件事都這麽慢吞吞早就餓死了。”祁遠成自嘲道。說著,他心念流轉,蠱霧小球以極慢的速度朝鬼蛟頭顱之外飄散開去。


    “沒想到這麽惡劣的環境,也成了你磨練自身的手段。”源石觀察著祁遠成源場力的運轉,讚歎道,“對了,你的源場力運轉方式有些問題。”


    原來,源石發現祁遠成每次都讓能量在全身發動,催動蠱霧從手心釋放出來。但這樣實際上造成了能量流轉路徑的延長,也就是形成了浪費。


    “你為什麽非要在手心裏放出源場力?”源石問道。


    “這——”祁遠成也被問住了。從他有源場力以來,自然而然地就用手掌作為源場力發射的出口。“前輩,我的手心是能量最易集聚和透出的地方,所以用手發射蠱霧是最便捷的。這有什麽問題嗎?”


    源石道:“那你有沒有試過在全身各處都釋放出蠱霧來?”


    祁遠成好像明白了源石的意思,他閉目試著運轉能量就近釋放出蠱霧,過了許久他失望地睜開眼,失敗了。


    源石觀察著祁遠成體內能量流淌的軌跡,道:“我明白了。這種運轉和釋放方式,實際上是信石留給源場力者們的本能。這事還跟朗目人有莫大的關係呢。”它有些感慨地說:“朗目人的體質和你目前的狀況極為相似。它們受身體條件所限,隻能通過肢端釋放能量類源場力,原因就是它們全身上下,就隻有肢端是對能量親和敏感的,這裏才能釋放出能量來。於是,它們在信石中烙入了這種最合理的使用源場力的方式,傳給你們人類就被忠實地執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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