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三番,苗以軒都想潛入皇城確認江流的安危的,但想到臨先前江流的吩咐,苗以軒幾次按下衝動,耐心等待了起來。


    如今再見到江流,十天的情緒得以釋放,激動也就可以理解了。


    江流經曆了最初的懵逼後,感受著身前的柔軟,嘴角微微上揚,伸出了手輕輕的拍擊著苗以軒的香背,安慰道:“沒事了,我這不是迴來了麽?”


    苗以軒一聲不吭,呆呆的看著江流的背,她眼淚滴落的地方,居然出現了細小的坑洞。


    滴答。


    又是一滴眼淚從脖頸滴在江流的衣服上,眼淚漸漸消失,隨著眼淚暈開,衣服上一個坑洞也悄然生成,這是金蠶蠱的功能之一:化結。


    心有千千結,一蠶解千結。


    心結都能給化了,何況是凡間衣物?


    “以軒?你怎麽了?”


    見苗以軒沒有任何迴答,江流鬆開了懷抱,看向了苗以軒。(馬蛋!)


    這一看可把江流氣的夠嗆,苗以軒比她高,這麽近的距離足足高了半個頭。


    看著苗以軒清理容顏上還殘留著淚痕,難道他要踮起腳尖去親?


    就要江流覺得也不是不行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的苗以軒慌張的跑進了屋子,用手不斷擦拭著眼上的淚水。


    “這是怎麽了?好好的節奏怎麽斷了?”


    這天見麵的事情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再次見麵時,江流一靠近,苗以軒就主動避開了,不給江流靠近的機會,更不給江流看見她眼睛的機會。


    她眼睛的瞳孔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漆黑中夾著一些金與紅。


    金是金蠶蠱,紅是情蠱。


    這次苗以軒是真動情了,她的情引動了情蠱,打破了體內兩蠱的某種平衡,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麵。


    幾次三番,江流有點搞不清苗以軒的心思,兩人又迴到了最初相識時那種距離與狀態。


    收拾好行裝,坐上張讓派人送來的豪華馬車,一行人往城門走去。


    初聽到張讓派人來的時候江流嚇了一跳,後來聽來人說是張讓送他一輛馬車,讓他安心迴家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對張讓也升起了感激之情。


    沒有張讓開口,沒有張讓一派的支持,他這個忠武侯不會出現,也不會這麽順利的超額達成此行的目的,這個人情算是欠下了。


    江離始終覺得人要懂得感恩,在前世他雖然是個窮吊絲,但還是覺得有幸生在天朝,吃得飽,穿的暖。


    馬車內,看著打開窗簾欣賞洛陽街景的苗以軒,江流真的想衝過去一把抱住她,質問她:為什麽要這樣若即若離的折磨他?


    但他不敢,她揮揮手就能把他灰灰了,而且她的忠誠度又提高了,高達95點忠誠度,已經可以為他奉獻一切了。


    隻是江流不明白,為什麽她就不能奉獻自己的身子呢?


    極其鬱悶糾結的江流也掀開了簾子,看著洛陽的街道,這是江左城未來追趕的對象。


    來時,一門心思想著怎麽完成此行的目的,如今目的達成,功成身退,除了苗以軒這件事,江流還是很有心情欣賞洛陽的風景的。


    “對麵的,趕緊給爺讓路!”


    聽到聲響,江流知道遇到了麻煩,掀開了車簾,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城主,有個紈絝子弟讓我們讓路,要不要讓路?”


    事關城主的麵子,江雲昌不敢自己做主。


    麵子一錢不值,但在許多人眼中又是最最值錢的東西,完全是因人而異。


    “紈絝?”


    別說,江流倒是有些好奇起來了,長這麽大受製於自身條件,他還真沒見過紈絝到底是咋樣的,但紈絝的名聲他是如雷貫耳的。


    “喂!你們聾了嗎?還不快給我們家少爺讓路!耽誤了我們家少爺的大事,你們擔待的起嗎?”


    江流聞聲看去,幾個小廝中間包圍著的一個鮮衣怒馬的青年,模樣比江流俊俏的多,身高好像也是。


    青年的馬上,還伏著一個粗布衣裳的女子,一動不動,八成是強搶民女的勾當。


    “草!長的人模狗樣兒的,怎麽盡不幹人事。”


    “都給我讓開,別瞎看熱鬧!”


    這時,一隊官兵趕了過來。


    洛陽乃是京師重地,各個街區都有巡邏官兵,一處狀況就立馬趕了過來。


    領頭的隊長看到是青年鬧事,臉都綠了,但沒辦法,青年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的上司的獨生子,管也管不了。


    “頭,老規矩?”


    “嗯。”


    得到指示,官兵們看都不看青年一夥一眼,直接朝江流一行走去。


    “下馬檢查!”


    “等等!”


    “頭,怎麽了?”


    隊長看著馬車上標誌,咽了口唾沫,腳差點沒站穩。


    “來人!給我把這群強搶民女的畜生給我拿了!”


    官兵們一臉懵逼,這是什麽情況?說好的老規矩,怎麽變了?


    但懵逼隻是一會,隊長為人仗義,很是有威信,一發話,立即把剛才還一臉囂張的青年給拿了。


    “王言,你死定了,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哼,這迴你爹都保不了你了。”


    “你個齇奴,我爹乃是當朝執金吾,領京師北軍,負京城巡察之職,你敢這麽對我,你死定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連張讓張常侍的車駕也敢衝撞,別說是你,就是你爹,我也給拿了。”


    嗡嗡嗡……


    青年腦袋一片嗡嗡聲,懵了,十常侍之首的張讓的威名,普天之下誰不知道?青年麵如土色,認栽了。


    拿下了紈絝,王言對著下馬的江流拜道:“下官見過上官,衝撞了上官,還請見諒。”


    聽完王言的話江流也知道了王言改變態度是因為這輛馬車的原因,靈帝帶頭腐敗,政局自然一塌糊塗,不是誰都能像曹操一樣有顯赫的家世撐著敢擔當,公正執法的,對於王言的趨炎附勢,江流還是理解的。


    非不為也,是不能也,大勢如此,即便強如曹操在棒殺違禁夜行的宦官蹇碩的叔叔後也被調離了京師,擔任頓丘令(頓丘縣的縣令)。


    隻是理解歸理解,但心裏怎麽想又是另一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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