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寺後頭的這棵萬年青也不過十幾年的樹齡,之前還好,這兩年,越長越是像一個人仰頭站立,算是寺中一景。


    要容顏來說,有什麽好看的?


    這分明就是寺中找人修剪成這樣的,樹要是自然生長,怎麽可能不長高,甚至連點邊緣都不長分枝、葉子的,就那麽湊巧長成個人形,還一兩年了都不變樣子的。


    “表姐,這就到了!”


    三人穿過青石板路,轉過轉角,卻見在一棵萬年青前方正站立著幾人。


    看清楚為首的那名年輕男子的長相之後,容顏忍不住握緊了手一下。


    “見過三皇子!”


    林曉穗和秦屹都趕忙行禮,站在三皇子後的鄧玉嫻和白幼琳也福身對容顏行禮。


    三皇子風度翩翩,唇角含著溫柔的笑意,“表妹迴京多日,不曾得見,今日一見,果真是姝麗無雙!”這話他說的真心誠意。


    容顏淡淡的迴道:“遇見三皇子殿下,實在是不巧,今日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轉身就欲走。


    “既然遇見了,表妹何必急著走呢?”


    “是啊,而且,剛才郡主可還沒有給三皇子殿下行禮呢!”她故意將殿下兩個字咬得很重,上次容顏當街讓她行禮,她可是還記著這個仇呢。


    容顏轉過頭來,卻是不對著白幼琳說話,而是看著三皇子,“三皇子身邊何時多了這麽一個宮婢,實在眼生得很!”


    白幼琳腦子一懵,她竟然說自己是宮婢,“昭陽郡主,臣女不是宮婢。”


    “喔,那你話怎麽那麽多?”


    秦屹在一旁小聲道:“誰讓白小姐你跟在三皇子殿下身邊,還做著奴婢做的活兒!”這是在說她提醒容顏行禮的事情了。


    “三皇子是否也想要臣女行禮呢?”她的目光清亮,好像他說要,她就會行禮似的。


    三皇子嘴角的笑就一直沒有停過,明明看起來是春風和煦的一個人,但是容顏就是知道這張皮底下包裹的是一個多麽惡心的靈魂。


    “白小姐,昭陽是本殿下的表妹,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白幼琳的臉青白了一瞬,不過又很快恢複,“三殿下和昭陽郡主感情真好!是臣女失言了。”


    “三殿下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臣女就告退了!”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皇帝舅舅覺得自己這三兒子改好了,但是她知道,這張人皮下麵的心都爛了,生蛆了,又怎麽可能會變好呢!


    “表妹有事便先走吧!有時間一定要到表哥府上來玩兒啊,表哥可是收集了不少的匕首,等著表妹把玩呢!”


    當初容顏因為常萬寶之事揍他的時候,動用了匕首,如果不是容二哥來得及時,她是當真差點忍不住給他戳個窟窿的。


    她的目光也變冷了幾分,“那殿下就等著吧!”


    等她走了,白幼琳才狀似不經意說道:“縣主怎麽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剛才被郡主嚇到了?”


    “縣主放心,郡主雖然厲害,但是有殿下在,絕不會動手的!”


    說著,她捏了捏鄧玉嫻的手,讓她配合。


    鄧玉嫻當即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上次郡主在街上,實在是太嚇人了,我不欲惹縣主不快!”


    這話說得好像容顏就是一個兇神可怕的惡霸一樣,一個女子要是背負這樣的名聲,影響多壞可想而至。


    白幼琳等著三皇子就著這個話頭詢問,卻不想身前的人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捏著一片萬年青的葉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殿下?”


    三皇子迴過神來,“本殿還有事,熙和和白小姐自便!”


    說著也帶著人離開,留下白幼琳和鄧玉嫻兩人愣著。


    看著三皇子離去的背影,白幼琳忍不住咬唇,十分的不甘心。


    迴去的路上,看出容顏心情不大好,秦屹也不敢再纏著,隻好默默的騎著馬護送。


    “三皇子這些年已經開始幫著陛下辦差,今年南下賑災一事辦得很好,陛下還曾誇獎,爹說陛下有意封王!”


    林曉穗是覺得,畢竟三皇子是皇子,而且眼看著現在受重用,陛下又還未封太子,容顏這麽和他對上,擔心對她不利。


    容顏知道林曉穗的擔憂,同時更清楚,那是她壓根不知道石承宇這人就是一個變態。


    折磨死宮女不過是他變態事情中的一件而已,就憑她當年看到的,就不信他能夠改。


    要是她知道石承宇幹過的事,恐怕都會做噩夢。


    “石承宇封王那也要喊我娘一聲姑姑,他不敢怎麽樣我的,倒是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雖然不知道這些年石承宇幹了什麽,但是她潛意識不想讓身邊人離他太近。


    “嗯,郡主放心,我肯定會注意的!”她又不想當三皇子妃,自是要離三皇子遠一些的。


    之前三皇子定下的皇子妃還沒過門就病故了,現下三皇子妃這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才不想去當那個靶子。


    之前因為厭惡沒有太多的關注,現下既然迴到京城,自是要了解一下的,“石承宇這些年來都幹了啥,你和我說說!”


    就在容顏的馬車剛剛進城的時候,林濤也從河間王府出來。


    他是來和河間王商量林飛飛和石炳興的婚事的。


    府中,送走了林濤,河間王止不住的歎氣,偏生站在一旁的石炳興卻像是吃了蜜那樣高興。


    “父王,飛飛喜歡蓮花,兒想將後院的蓮塘重新挖開,種上蓮花。”


    河間王妃臉一僵,看著長子,“你說要將蓮塘重新挖開?你忘記了蓮塘為何掩埋的?”


    堂堂河間王府,自然是樓台亭閣、花園水池一樣不少的,可在早些年,王府中的蓮塘就是填埋了的,改種了花草。


    緣由就是府中二公子失足落水,差點夭折,至此之後便不敢到水邊。


    想到當年幼子一臉青白,連氣都幾乎沒了的樣子,小小的身體涼得猶如寒冰,河間王妃就覺得心都涼透了。


    石炳興當然是記得的,“二弟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不會有事的,另外將蓮塘四周圍上圍欄就是了,而且,麵積也不用太大,能夠種上蓮花就是了。”


    河間王妃當然知道現在的石炳澤已經長大了,也不再那麽懼怕水,可是,讓她失望的不是石炳興要重新將蓮塘挖開,失望的是,他為了一個女人,想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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