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徽宅院】


    “每一個進入這個世界的觀察者,用的都是別人的身體,所以相貌一定不同。”司馬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吳明,“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覺得奇怪嗎?”


    吳明張大了嘴,“我一直以為……長得像我自己,是理所當然的。”


    “你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你原本的相貌嗎?”司馬徽問道。


    “那個時候還不太像……”吳明思索片刻,“不過當時還很小,不像也是應該的吧。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年紀也不大,四十多年過去了,我也沒有長成原來的樣子。”司馬徽盯著吳明說道,“你這個情況實在太奇怪了,這個世界裏的身體,出現了向你真實的身體趨同的現象。”


    “趨同?”吳明不解,“什麽意思?”


    “這是一個進化學的用語,在相同的環境或者條件下,不同生物出現相同或者接近的形態。”司馬徽說道,“放在你身上,大概應該這麽說:因為受到某些相同條件的影響,你現在的身體,發生了生理特征上的改變。”


    “某些相同的條件……”吳明喃喃說道,“相同的……靈魂?”


    司馬徽笑了起來,“同樣的意識……好像也隻有這個是相同的。”


    吳明愣了一會,“有沒有其他的觀察者,也出現過這個情況?”


    “據我所知,沒有。”司馬徽搖了搖頭,“小李應該也沒有想到,能跟係統進行數據交換的,除了你的意識,也包括你的身體。”


    吳明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躺著的那個我,是下半身癱瘓……會不會,以後我這個身體也出現一樣的問題?”


    “你這雙腿出現過什麽毛病嗎?”司馬徽問道。


    “沒有。”吳明說道,“一直都挺好,還跑得特別快。”


    “那就不用擔心,如果要出問題,早就該出問題了。”司馬徽笑道,“也許可以這樣解釋,假定趨同的關鍵是因為你的靈魂,你現在能跑的很快,是因為你的潛意識裏,一直在渴望奔跑。”


    “你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吳明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花園】


    吳明昨晚一如既往的又喝醉了。


    所以他起床很晚。


    當他走到花園的時候,看見呂娟和郭襄正坐在亭子裏下棋。


    花園,亭子,一盤圍棋,兩個風華正茂的女人。


    很美。


    很和諧。


    然後呂娟的聲音就打破了這種和諧,“不下了,沒意思,根本就贏不了你!”


    【司馬徽宅院】


    呂娟和郭襄不再下棋,而是常常去莊子後麵的山上遊玩。


    吳明每天就陪著司馬徽喝酒聊天。


    這一天,外麵下雨,呂娟和郭襄在屋裏玩起了投壺。


    投壺在這個時代是一種比較流行的室內遊戲,就是把箭扔進幾步之外的壺中,以投中的數量論輸贏,輸了的要罰酒。


    玩這個東西,郭襄明顯不是呂娟的對手。


    很快,郭襄就喝了第一杯酒。


    吳明饒有興致的看著大老婆欺負小老婆。


    “來來來,繼續陪我喝。”司馬徽把酒杯遞給吳明。


    吳明苦笑,“每天都這麽喝,我會受不了的。”


    司馬徽已經有三分醉意,“酒是個好東西,喝完渾身舒暢……喝醉之後,也不會想太多事情。”


    吳明說道:“你是腦子裏裝了太多東西,所以才會想太多。”


    “是啊,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司馬徽感慨道,“如果……你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你會怎麽樣?”


    “那……當然要抓緊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盡量不要留下遺憾。”吳明忽然意識到什麽,“你……身體還好吧?”


    “現在還好,不過,說不定下個月就死了。”司馬徽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吳明臉色一變,湊近司馬徽,往他手臂上摸了一下。


    “謀,?階,鑒,?階”


    “你現在這狀態很正常吧,什麽下個月就死了,瞎說什麽話?”吳明說道。


    這老頭精神十足,酒量依然很好,完全不像是快死的人。


    司馬徽哈哈一笑,“說實話,像我這種年紀的人,什麽時候都有可能。”


    吳明皺起眉頭,“你也真是,這種事情也拿來開玩笑。”


    郭襄連續喝了三杯酒之後,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吳明,“跟夫人玩這個,總是我輸……還是換個人來吧。”


    吳明抖擻精神,親自下場。


    下場也很慘,他也玩不過呂娟,隻能乖乖喝酒。


    “你這樣不好,大庭廣眾之下,有損夫君威嚴。”吳明哭笑不得的看著呂娟,“以前一起學射箭的時候,你還會讓著我。”


    呂娟得意的說道:“那時我若是不讓著你,恐怕師傅早就放棄你了,你哪裏還有機會學射箭?”


    吳明迴憶起當時跟太史慈學箭的情形,不禁有些懷念。


    他看著手裏的箭,感慨的說道:“說起來,我們跟太史慈也好久沒見麵了,有超過十年了吧?”


    “是啊。”呂娟莞爾一笑,“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我高。”


    司馬徽坐在案邊,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我覺得,你們不妨去見一下太史慈,他現在是孫權部將,一直在豫章郡,從襄陽坐船過去很方便。”


    “那就去吧。”呂娟笑道,“這邊過去也近,若是迴了鄴城,再想去找師傅,那就好遠了。”


    司馬徽忽然想到什麽,“對了,小襄從小就暈船……不如讓她留在這裏陪我,等你們迴了荊州再來接她。”


    郭襄看了看司馬徽,又看了看吳明,一副舍不得的表情。


    吳明笑了笑,湊到郭襄旁邊說道:“老人家年紀大了,你就在這裏多陪陪他。”


    郭襄乖巧的點點頭,坐到司馬徽身邊,拿起酒壺幫他倒酒。


    司馬徽看著郭襄笑道:“你現在是侯爺府上的人了,會不會嫌棄我這個舊老爺?”


    “舊老爺也是老爺。”郭襄甜甜一笑。


    吳明向司馬徽問道:“豫章郡很大吧,我們要去哪裏找太史慈?”


    司馬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最近,他應該是在柴桑。”


    【水鏡莊】


    吳明提著一個包袱,呂娟背著弓箭,兩人向司馬徽告別。


    “老爺夫人路上小心,早點迴來。”郭襄依依不舍的說道。


    “讓老爺子平時少喝點酒。”吳明叮囑道。


    司馬徽笑道:“放心吧,我會保重身體,等你迴來接著喝。”


    【荊州】


    吳明兩口子在襄陽雇了一條船。


    這個時代的水路運輸,不論速度還是效率,都要遠遠大於陸路。襄陽之所以是戰略要地,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座城緊鄰漢水。乘船沿著漢水,可以直下長江。


    漢水在江夏郡的夏口並入長江,再順江而下,就能到達柴桑。


    當船抵達夏口,很不巧,往長江下遊的方向,荊州與揚州的交界之地,正在打仗。


    此時鎮守夏口的,是劉表的部將,江夏太守黃祖。


    孫權跟黃祖有深仇大恨,當年他老爹孫堅就是死在黃祖手上,加上江夏郡又正好扼守長江與漢水的交匯處,是個戰略要衝,還堵住了揚州向西的通路,所以孫家跟黃祖之間經常兵戎相向。


    先是孫權的軍隊跑過來滅了黃祖這邊兩個屯地,擄走了一萬多人,然後黃祖又派出部將鄧龍進攻孫權的柴桑。


    船主膽小怕事,不願再繼續沿江向東,吳明和呂娟隻得在夏口上岸。


    【夏口】


    “柴桑正在打仗,要不要在這邊待幾天,看看情況?”吳明向呂娟問道。


    呂娟倒是毫不在意,“我們又不是劉表的人,過去看望師傅,算是探親訪友,孫權那邊應該也不會為難我們吧?”


    吳明苦笑一下,自己這個老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曹操都不放在眼裏,何懼孫權乎?


    於是兩口子在碼頭打聽,尋找去下遊的船家。


    碼頭的船倒是不少,隻是船家一旦聽到柴桑這兩個字,要麽連連擺手,要麽就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吳明和呂娟,把兩人趕開。


    兩口子走到一條大船前,忽然看見一個男孩被人從船上推了下來,摔在地上。


    那男孩爬了起來,看上去隻有十歲出頭,衣衫破舊,模樣可憐。


    船上下來一個壯漢,伸腿向那孩子踢過去,“叫你滾遠一點!”


    那孩子也不躲,身子往前湊,緊緊抱住那壯漢的腿。


    那壯漢抬手又扇了那孩子一個耳光。


    呂娟看不過去,搶上兩步,“別打了,他還是個孩子啊!”


    壯漢轉過頭來,“關你什麽事!”


    呂娟看著那壯漢,忽然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吳明已經認出這人,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笑嘻嘻的向壯漢一拱手,“甘寧兄果然好身手。”


    甘寧皺了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吳明,又看了看呂娟,目光停留在那張弓上,“你們是……商人?”


    “甘寧兄好記性。”吳明笑道,“你怎麽來了夏口?”


    “關你什麽事?”甘寧沒好氣的說道。


    呂娟走到那孩子麵前,蹲下身子問道:“他這個惡人,為什麽要打你?”


    “姐姐誤會了,這是我們老大,他不是惡人。”男孩看了看甘寧,又一臉委屈,“老大要扔下我,不帶我去柴桑……”


    “你胡說什麽!”甘寧抬腳要踹。


    “老大我錯了,我錯了!”男孩趕緊躲到呂娟身後。


    吳明心中一喜,“甘寧兄要去柴桑?那正好,能不能捎上我們兩個?”


    甘寧瞪起眼睛,“誰說我要去……”


    “不能說,不能說!”那男孩衝吳明連連擺手。


    甘寧不安的看了看四周,“有話上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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