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吃痛得嚎了一聲,而後從一旁的置物櫃上隨手抓起了一個什麽東西就往我腦袋砸了上來。


    一陣悶悶的鈍痛後,我感覺有什麽濕濕黏黏的東西淌到了耳朵上。伸手一摸,才知道是血。


    意識短暫的空白了片刻之後,我緊了緊懷裏的寶寶,想低頭去看看她,誰料腦袋才一動,一陣鋪天蓋地的暈眩就直衝頭頂,襲得我兩眼冒花,身子也跟著一軟。


    感覺有人使勁的想把我拉起來,然後還大聲叫著我的名字。


    那之後的畫麵有些斷斷續續。


    有人將我的孩子從我手裏抱走了,我好像是哭了。我想喊來著,可是什麽也喊不出來。


    腦袋一動就痛,眼睛一閉頭就暈,可一睜開就感覺一陣惡心想吐。


    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終於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之後,我睜開眼來,麵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的孩子呢?


    想動動手指摸一下旁邊,費了好大的勁也沒能挪動一下。張了張嘴,感覺嗓子裏卡著什麽東西,想吐出來,卻發現根本沒力氣。


    這時候,我聽到了幾聲模糊的人聲,再然後,我的手被人緊緊的握了住,感覺似乎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流到了我的手指上。


    再次從混沌中醒來時,我終於看清麵前的是一間病房,而一直握著我手的人,是張黎。


    四處看了看,不見寶寶,我慌了。


    張黎見我醒來,趕緊按下了床頭的按鈴,即刻就有幾個醫生走了進來,又是測血壓又是聽心跳又是拿手電照我眼睛的折騰了一番之後,把張黎叫了出去,說了一番什麽。


    我不知道是因為隔得太遠,還是我腦袋疼著,以至於聽力都有些受損了,模模糊糊什麽都聽不真切。


    我心裏那個氣啊!


    這招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說病人的病情時,為什麽不能當著病人的麵呢?要知道有時候不是所有陪同來的人都是病人靠得住的人啊!


    沒多一會兒,張黎走了進來。對著我眼含熱淚的懺悔了一番之後,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按在他的臉上,又信誓旦旦的說著今後再也不讓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這類的屁話來。


    是啊,他也確實沒讓我受到丁點的傷害,而是超級致命的大傷害!


    那一刻,我真感覺自己那麽些年全都喂了狗。真是眼瞎了,怎麽就把自己托付給這麽一個隻會說不會做的戳人呢?


    看著他又是替我擦身上又是喂我喝水忙前忙後的樣子,我再也沒有絲毫的感動。甚至有時候他靠我靠得稍微近了一點,我還覺得特別的惡心。


    可我也沒表現出來,反而耐著性子的間或朝他笑笑。他見了,又開始拽著我的手發一通廉價的誓。


    就那麽一直熬到了天亮,我自己慢慢一點點的坐起來。輕輕摸了摸腦袋,受傷的地方被紗布裹著,我自己倒是感覺並有什麽很嚴重的問題。


    看了一眼枕邊,張黎還在唿唿的睡著。無意間瞅到了他的衣兜,我的心跳驟劇。


    這個世上,有一種最磨人的東西,叫做另一半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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