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將眼前的視線全部遮擋住了,桓杝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情況,他們已經在樹林裏潛伏了大半天了。


    按照原先的計劃,桓盛明帶領軍隊從正麵直接襲擊蠻族王庭,而桓柘和桓杝兩人帶領軍隊從左右兩邊包抄,不過這得等到桓盛明的大軍發來攻擊信號的時候才可以出擊。


    鹿羋是一塊夾在山中的平地,三麵環山,隻有一麵可以進出,就像一個口袋一樣,桓盛明這一次選擇在這裏也是因為地勢原因,這樣的地勢有很大的便利,不過也存在很大的風險,那就是如果他們從正麵進攻確實會將蠻族王庭的人堵在裏麵,但是自己的退路也不多,如果這時候蠻族的援軍到來,那他們就被包了餃子,無處可逃,因此他安排了桓柘和桓杝兩人在側方襲擊,這樣如果蠻族援軍包圍了他們,那麽桓柘和桓杝就是解圍的利器,不至於讓大軍覆滅。


    “將軍,並無信號傳來。”一位哨兵來到桓杝的跟前說道。


    “繼續關注。”桓杝下令,那人領了命令之後便離開了。


    這是怎麽迴事,按照路程,父親帶領的大軍早已到了鹿羋,現在怎麽也和敵人開戰了啊,為什麽還沒有進攻信號發出來?


    天地一片昏黃,耳畔是唿唿作響的風聲,桓杝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指揮自己的軍隊前往鹿羋,他總覺得父親到現在還沒有發出進攻的信號,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問題。


    鹿羋之中,巨大的神像被踢翻在地,用來祭祀的牛羊也被打的到處都是,雙方的士兵們互相廝殺著,幾乎紅了眼,甚至忘記了眼前彌漫的黃沙。


    “元帥,怎麽樣?”副將將一把即將刺向桓盛明的長劍挑開,擋在他的身前問道。


    “你有沒有帶信號彈?”桓盛明喘著粗氣問道,自從桓柘和桓杝兩兄弟能獨擋一麵開始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


    “沒有,軍中隻有田將軍身上帶了信號彈,其他人身上的都被他取下了,說是信號彈他帶著就好,其他人將地方騰出來,多帶一點武器。”副將一邊講身邊的攻擊擋迴去,一邊迴答著桓盛明。


    “該死的田印,咳咳咳。”桓盛明雙目怒瞪,看著周圍與敵人廝殺的大靖士兵們,憤怒的吼道。


    今天他們到鹿羋以後,果不其然看到蠻族王庭的人就在這裏舉行祭天儀式,但是沒想到當他們衝進來準備一舉將他們擒獲的時候,發現蠻族的人也亮出了武器,並且從四周的山中鑽出來了不少人。


    看到這個場景桓盛明倒是沒有多慌亂,因為這一情景他們在推演的時候早已算過無數次,隻要他們與蠻族廝殺一會兒後,在他們將自己的後路斷了以後放信號讓桓杝和桓柘從左右兩翼出擊,這樣就能將蠻族一舉打敗,並元氣大傷。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這個理。


    但是令桓盛明沒有想到的事,等到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並讓田印發射信號的時候,田印突然臉色大變,狂笑著迴答他“桓盛明,今天你就把命留在這裏吧。”說完便拿著手中的刀刺向桓盛明。


    盡管桓盛明躲過了這一殺招,但是還是受了點輕傷,接下來便是一場混戰,所幸田印策反的人不多,不一會兒便將這些叛軍剿滅了,隻剩下田印逃往了蠻族那邊。


    現在西圠大軍被蠻族包圍,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


    等到桓杝到的時候,西圠軍隻剩下了幾千人,被蠻族圍在中間。桓杝感覺自己隔著濃重的黃沙都能看到他們眼中的絕望與無助。


    “衝啊,包圍蠻族救出元帥!”桓杝騎在馬上,怒吼著說道。


    一時之間激蕩的馬蹄聲,衝天的殺伐聲在鹿羋的天空中響起。


    “啟稟大王,西圠的援軍到了,領軍人是桓杝。”一位士兵來到蠻族王庭眾人前麵跪下說道。


    此時蠻族王庭眾人都在,聽到這話不少人都提心吊膽起來。不得不說桓家父子三人給蠻族留下的心裏陰影太大,饒是他們再驍勇善戰,聽到桓家父子三人的名字還是心中懼怕。


    “父王,桓杝已經過來了,現在的情勢對我們不利,我們還是及時撤退吧。”大皇子看了一眼愈發濃厚的黃沙擔憂的說道。


    “沒想到大哥竟是這般懦弱的人,現在哪怕是哪桓家三父子都到這裏來,我們也能拿下,是不是田將軍。”四皇子輕蔑的反駁著大皇子的意見,並轉身問他身邊的田印。


    “是的,大王,桓盛明帶領的這支部隊已經是西圠大半的軍力,那桓杝和桓柘兩人帶領的士兵加起來也不過五萬,我們有二十萬大軍,對付他們,輕鬆就可拿下。”田印自信滿滿的挺著自己肥胖的肚子對蠻族汗王說道。


    “父王不可,現在西圠軍隊已經被我們消滅了一半,萬不可貪多啊,況且那桓盛明身中數刀,依然活不了了,這與我們已經是大勝了。桓杝那邊僅聽聲音都不止五萬人,況且鹿羋這邊的地勢於後來者有益,咱們還是先撤退吧。”大皇子勸道。


    “好,傳令下去,全軍撤退。”汗王思考了一會兒後揮手下令道。


    桓杝帶領軍隊和蠻族的軍隊廝殺了好一會兒,終於能夠看見被圍困在中間的西圠軍隊了,就在這時傳來了撤退的唿聲,蠻族軍隊邊打邊退,不一會兒就將圍在中間的西圠軍隊露了出來。


    沒想到鹿羋這裏不是隻有一個進出口,他還有一個特別隱蔽的出口,就好像一隻底上破了洞的口袋,不一會兒蠻族的軍隊就消失在漫天的黃沙中了,要不是地上的屍體昭示著他們來過。桓杝都要懷疑剛剛是不是西圠軍的人在內鬥了。


    西圠的軍人們看到蠻族撤退,自己被救,堅硬的臉上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本來他們以為自己要犧牲在這裏了。


    這一場戰爭西圠輸的太慘烈,他們被蠻族圍困,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隻能任人宰割,他們從軍以來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可是他們還有一條命來感歎這一次的失敗,他們的兄弟卻將英魂永遠的留在了這片土地上。而這些都是因為一個人的背叛,甚至連元帥都……


    軍中的人哭喪著臉,看到桓杝的靠近,不由自主的側身讓開了一條路,漸漸的被眾人包圍的中間露了出來,那裏蹲著一個人,他的旁邊還躺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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