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澹趕到竹鈴芝那邊時就看到小姑娘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蹲在地上,拿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木棍寫寫畫畫。


    “鈴芝?”雲澹喊了一聲,尾音有點輕,仿佛是擔心打擾,卻又不甘於被忽視。


    “誒?雲澹?怎麽是你。”竹鈴芝以為是簡鬆帶著木將軍迴來了,一點也沒想到雲澹竟然過來了,她以為他們已經迴京都了。


    雲澹沒想到竹鈴芝看到他竟然一點也不驚喜,心中有點堵,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這麽快就忘記當初幫她試藥的情誼了?


    接著竹鈴芝臉上就露出開心的笑來,一下子蹦到他麵前扯著他的衣袖說道:“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你快帶我去見木將軍吧。”


    雲澹被竹鈴芝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但是看到她對著自己笑,內心的沮喪就全部消失了,隻有淡淡的歡喜。還有淡淡的熱氣從被鈴芝扯著的袖口處,往臉上蔓延,還沒等他仔細體會這臉熱心跳的感覺,就看到竹鈴芝鬆開了他的衣袖,一臉擔憂的跑去才趕到的簡鬆麵前。


    “簡鬆,怎麽樣?我們能見到木將軍嗎?”竹鈴芝拉著簡鬆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雲澹輕輕咳了一聲掩飾住他的小失落開口說道:“我家將軍會找木將軍解決好這件事的,你們先隨我迴軍營,這邊待著太危險。尤其是你一個女孩子,在這荒郊野外的。”雲澹想到竹鈴芝一個女孩子單獨在這時,不免擔憂的說道。


    鈴芝倒是挺無所謂的,懷館的弟子經常單獨出去采藥、出診,自然有保護自己的方式。但是看到雲澹這一副擔憂的樣子心中還是十分開心的,在南歌鄉交的這個朋友不錯,不知道雲澹心中對於竹鈴芝將自己當做朋友這一點有沒有什麽別的意見。


    等到雲澹帶著竹鈴芝迴到軍營時牛五也已經在桓杝的安排下幫他們準備好了飯菜,連著兩天的奔波,竹鈴芝和簡鬆每頓都是吃些幹糧,現在看到熱騰騰的飯菜胃口大開。


    等他們吃過飯簡單洗漱了一下後,就去了桓杝的營帳。桓杝等到簡鬆和竹鈴芝來了以後就向他們詳細了解了一下墨汜的狀況,令桓杝沒想到的是懷青竟然也冒險去了墨汜。這個小姑娘不僅醫術好原來膽子也這麽大的嗎?桓杝比之前更加欣賞懷青了。


    木將軍打算明天過去墨汜,正好有點軍務需要交接,原本不用他親自去,但是既然受托於人,還是親自跑一趟比較保險。竹鈴芝兩人擔心墨汜城中懷館的人的情況也不願留在南大營,於是第二天木將軍就帶著簡鬆、竹鈴芝和幾個侍衛去了墨汜,當然隊伍裏還有雲澹。


    墨汜城中,懷青和竹瀝將元連和小寺叫了起來,幾人沒有耽擱直接就去了來鳳客棧查看情況。經過他們的調查有了重大的發現,那些患病的人基本上都喝了來自古井的水。


    墨汜城中大多數人家都用古井中的水,這口井存在了幾百年了,大家都愛喝這裏麵的水。在此次瘟疫之前,墨汜城有很多長壽的人,大家都說是這井水的原因,當懷青懷疑這井中水有問題時墨汜城中的百姓都不相信。


    懷青來到井邊取了井水研究了半天,結果什麽都沒有研究出來,現在能肯定的一點就是瘟疫與這井水有關,但到底是什麽原因還不清楚。


    原來懷青懷疑井中是不是有動物屍體,或者其他東西導致井水變質,但是元連和小寺在井中撈了半天啥也沒撈到。這口井被保護的很好,井中連片樹葉都沒有。


    這下懷青頭大了,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瘟疫病源,但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方向了?懷青不死心,她還是覺得瘟疫絕對與這水有關,但到底是怎麽個關聯法?懷青腦中還是一團亂麻,這時來鳳客棧跑來一個人,看到他們後焦急的說:“不好了,來鳳客棧裏麵的病人全部都發病了。”懷青嚇了一跳,立馬和其他人一起跑去了客棧。


    客棧裏那些病人現在都變得狂躁,仿佛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有的用頭不斷的撞著地,有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還有的直接將旁邊的人或者東西抓過來撕咬,大夫都不敢上前去。


    懷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好像大家都是沒有理智的野獸。她看到角落裏範寧的母親雙目通紅,抱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木頭瘋狂的啃著,懷青甚至能聽見從她喉嚨中傳來的唿唿聲,就像貓護食時的那種聲音。


    有一個病人突然跑了出來,一爪子下去就將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的衣服撕了下來,在胳膊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抓痕。旁邊的人趕緊將那人按在地上,四個壯漢竟然有點壓不住那個病了許久,骨瘦如柴的男人。懷青趕緊抓住他的手開始把脈。


    這人的脈搏紊亂,速度極快,懷青都能看到他的血管在跳動,一抽一抽的,仿佛是體內鑽進了蟲子。


    對,會不會這些人患的不是瘟疫而是蠱呢?


    懷青讓人將這些發病的患者全部綁起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懷青試著用迷藥,過了大半個時辰這些人才暈乎乎的躺下,但是眼睛死死盯著進來的大夫,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來攻擊他們。


    城中的駐軍幫著懷青他們一起將來鳳客棧的病人們全部綁了起來,在隻剩下幾個人的時候,這些人吸入的迷藥藥效過了,全部開始掙紮。懷青等人費了好大勁才將剩下的人也綁好,開始一個一個的把脈。


    懷青發現這些人的脈搏都是一樣的,於是拿來小刀將其中一人的胳膊上割開一個口子,拿金線草放在傷口處。金線草是一種十分特別的植物,它的味道可以吸引體內的寄生蟲,懷館的弟子常常用它來替小孩子們治肚子裏的蛔蟲。懷青上次和竹鈴芝研究發現這金線草對體內的蠱蟲也有吸引的作用。


    隻是一刻鍾過去了,傷口處沒有任何動靜。懷青和竹鈴芝實驗的時候看到蠱蟲最多一盞茶的時間就會被吸引出來,現在看來這疫情不是由蠱蟲引起的?


    患者們掙紮了一個小時後,漸漸安靜了下來,身上開始長出大大小小的疙瘩,懷青還想繼續研究,結果被駐軍給拉開了。再過不久這些疙瘩就會潰爛,到時候疫情的傳播速度會加快。於是駐軍將所有身上開始長疙瘩的病患趕到了磑水窩。懷青看著這群人被推搡進磑水窩,平時喪失了活著的希望,渾渾噩噩的人們這會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的意願,紛紛大喊著放過他們,然後掙紮著往上爬。在磑水窩邊上守著的駐軍們將這些全部用竹子做的推板搡了下去,然後就向裏麵扔進去了幾桶油和早就準備好的柴,一把火下去,下麵的人哀嚎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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