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剩下淺九還在,方便照顧於幼娘,而林李氏他們則是出去了,給他們留出空間來。


    淺九坐在床邊,驚喜的盯著於幼娘尚且平坦的肚子,喜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其實他和林李氏想的一樣,以為自己的兒女也是要一兩年才會到來,哪知道於幼娘這麽爭氣,嫁進家門才不過幾月,就已經身懷有孕。


    “唔……”


    淺九聽見響動,趕緊望過去,原來是於幼娘醒了。


    淺九趕緊起身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溫涼的水,扶起於幼娘的身子,給她喝下。


    剛剛起來的人,大多數都會口渴,所以他們家時常備著溫水。


    “四哥,我這是怎麽了?怎麽躺床上了?”於幼娘心裏知道自己是怎麽一迴事,但還是故作不知,一邊抬起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迷迷糊糊的問。


    淺九:“沒事,你隻是身體有點累了,所以才會吃不消昏倒,你再在床上躺一會兒,等你身體好了再起來。”


    於幼娘點了點頭,安心的躺了下來,心裏甜蜜蜜的。


    “哎呀,大嫂還要我洗菜呢,我怎麽這就躺下了呢?”於幼娘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滿臉焦急的道。


    淺九:“你還是顧好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吧,你現在有了孩子,大嫂怎麽還會讓你洗菜呢?安心養胎就是!洗菜的人有的是,也不用你來操心。”


    “孩子?!”於幼娘驚唿一聲,顯得很驚訝,然後臉上慢慢有了笑容,就連眼睛裏也盛滿了笑意,“我有孩子了,你不會是騙我的吧?”說著,她有點狐疑的看了看淺九。


    淺九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騙你呢?當然是真的了!”


    “我真的有孩子了?簡直不敢相信……”於幼娘伸手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嘴裏喃喃自語,神情看起來有點恍惚。


    淺九看她這樣子,也是拿她沒辦法,隻得好好的又哄了她幾句,看到她臉上又重新出現了笑意,這才放下了心來。


    想到她到現在也還沒有吃飯,肚子裏又懷了孩子,不吃飯是不行的,淺九和她說了幾句之後,就出去把飯菜端了進來,親自伺候著她吃飯。


    去廚房端飯菜的時候,還碰到了在廚房裏幹活不放心於幼娘的大嫂,和大嫂聊了幾句,說了自己娘子已經醒了過來,要大嫂不要那麽愧疚,看大嫂真的心裏不再那麽內疚了,這才走了迴來。


    因為自己也是在這裏守著於幼娘很久,也還沒有吃過飯,所以他盛的是兩個人的飯量,等到於幼娘吃完了之後,淺九就把剩下來的飯菜包圓了。


    晚上歇息的時候,淺九也盡量的不碰到於幼娘的腹部,規規矩矩的躺著。若是因為自己的不懂事而傷到了孩子,那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於幼娘對於淺九這不動聲色的愛護顯然很是受用,也不仗著懷了孩子窮折騰淺九。


    雖然說,即便自己窮折騰淺九,淺九也不會生氣,反而要來哄著她就是了。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蹬鼻子上臉的人,淺九給了她臉麵,那是看得起她,也愛護她,若是她再那麽不知好歹,那麽淺九雖然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為了這點事情而讓淺九心裏不舒服,這不值得。


    第二天早晨,天剛剛亮的時候,外麵就已經響起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這才清晨,一點聲響都聽的很清楚。


    淺九睜開眼睛,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於幼娘,然後又看了看於幼娘的肚子,眼睛裏滿是柔光。


    看於幼娘皺了皺眉毛,睫羽顫了顫,顯然是要醒了的節奏,淺九趕緊輕輕的拍了拍於幼娘,看到於幼娘的眉平複了下去,這才放下心來。


    孕婦最是需要睡眠的,若是不給她們充足的睡眠,肯定是會到哪裏都犯困的。嚴重的還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淺九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知道這些,就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為什麽看到三字經的第一眼就會背了一樣,但這不妨礙他相信並且執行。


    淺九小心的掀開了被子,躡手躡腳的穿完衣服,這期間淺九都很小心,唯恐驚到了於幼娘讓她醒了。幸好,淺九十分小心,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於幼娘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被淺九安撫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淺九開門出去的時候,著實是鬆了一口氣。


    “醒了?快去洗把臉,過會兒吃飯。”林李氏出來就看見淺九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笑道。


    說完也不等淺九迴答,就徑自去了廚房幹活去了。


    淺九想到於幼娘醒來的時候還要自己照顧呢,連忙去洗了臉又刷了牙,趕緊吃了飯,端著飯菜進房的時候正好看見於幼娘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發呢。


    淺九將飯菜放到桌子上,上前幾步,接過於幼娘手裏的木梳子,為於幼娘梳起來了頭發。


    這木梳子還是於幼娘看淺九的木雕好看,特意讓淺九做的呢。


    木梳子上麵有著繁複的花紋,很好看,頭子上已經被磨的很圓潤,輕易不會損傷頭皮,把子那邊雕著雍容華貴的牡丹花,煞是好看。


    淺九邊梳頭發,邊用手攏,幾下子就綰出來了一個漂亮的發髻,最後一根雕有杜丹的木簪子插,入發中,起固定之用。


    淺九問,“好看嗎?”


    “嗯。”於幼娘看著有點模糊不清的銅鏡裏那個綰著發髻的人,眼睛裏滿是欣喜,重重的點了個頭。


    這還是她自從嫁過來之後就要求著淺九為自己綰發呢,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自己是用著“在家裏都是於李氏為自己綰發而她根本就不會綰發”這樣蹩腳的理由,才讓淺九為自己綰發,但是這麽些天下來,淺九已經被自己養成了為自己綰發的習慣,再是改不掉了,若是哪一天不讓淺九來綰發,恐怕他還不樂意呢。


    都說要養成一個習慣隻需要二十一天,每天在這個點重複著這件事,那麽接下來不用守著,也會按照著做下來。


    現在看來,淺九也是如此呢。


    其實,也不隻隻是淺九如此,於幼娘又何嚐不是呢?早就已經習慣了淺九為自己綰發,隻是不說出來罷了。


    幾個月下來,淺九綰發的手藝那是越來越好,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沒眼看,發髻歪歪扭扭的,簪子在腦袋上欲掉不掉的。


    “剛剛娘交代了,你這才一個多月,胎還沒有穩,就不用你去幹活了,隻要把這胎安穩了就是。”淺九在於幼娘吃飯的時候說。


    “那怎麽行呢?我自己歇著什麽都不幹,要你們幹活……我哪有這臉啊。”於幼娘道,而且大嫂二嫂三嫂懷孕的時候都不是這樣子,該幹的活從來都沒有少過,不能輪到自己的時候就這樣子,那豈不是平白的招人嫉恨嘛?!再好的感情,也經不住這長久的嫉妒。


    “怎麽不行?”淺九問。


    “大嫂二嫂三嫂她們都沒有這麽幹過,我這麽一來……”


    後麵的話於幼娘沒有說淺九也是知道。這古來啊,最是不怕患寡最怕患均,自己沒有,別人也沒有,那就不會嫉妒,若是自己沒有,別人有了,而且還是同一個父母的,那豈不是偏心?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


    長此以往下去,再小的小事,也會變成大事,心裏小小的不舒服,最後也會變成恨意滔天。


    所以於幼娘才會這麽擔心。


    而這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村子裏也正好有那麽一處例子在那裏呢。


    說是村子裏一家原本還算是富裕的家庭,家裏有三個兒子,長子忠厚老實,木訥寡言,隻知道埋頭苦幹,又最是愚孝,手裏的的什麽好東西都會給二老一份,即便是自己和妻兒節衣縮食,上交的銀錢也從來都不會少一分一毫。


    按理說,這樣子的兒子二老應該很是滿意才對,可惜,偏偏這兒子卻是,他老娘難產拚死生下來的,生下了這個兒子之後,自己還足足養了半年,身子這才好了一些,但卻也是落下了病根,幹不了重活。


    而隻是這一點,就足以他老娘恨他了。畢竟,這個時候的農家人,家裏少了一個成年的、可以下地的人幹活,其餘的人身上便要多當一些壓力。更何況這兒子還讓她足足躺在床上半年才下床,這半年裏,因為她的身體,家裏就花了大半的錢財出去。


    對於大兒子,他們是把他當拿畜生一樣的使喚的。每天裏起的比雞早,幹得比牛多,睡的比狗晚,從來都不知道體諒一二,家裏的妻子兒女,也被這家人使喚的團團轉。


    二兒子是這家人在生下大兒子之後隔了三年才生下來的,生下來的時候身子很是瘦弱,哭出來的聲音也像是貓叫一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活不長的命,因著這一點,二老對其心有憐惜,重活什麽的也不許他幹,生怕他累壞了身子,就此一命嗚唿。好不容易慢慢地長大了,又發現了他在讀書上的天賦,為了不埋沒了他的天賦,還為了家裏改換門楣,他們就是咬著牙,也送了他去私塾裏上學。


    誰知道,這兒子呢,確實是在讀書上有天賦,但也隻有那麽一點點而已,也隻足夠他考上了童生試,再往上頭去,卻是不能了。偏偏他自己不甘心,家裏也不想要放棄,再一次出去考試的時候,被一些狐朋狗友拉著去了窯子裏,從此染上了不良的惡習,隻知道從家裏拿錢,然後花在那些女子身上。酒色掏空了他的身子,精力也全在那些女子身上,再沒有那雄心壯誌,好好考試了。


    三個兒子是他們老兩口的老來子,40高齡才生下的,自然對他是如珠如寶的寵著,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生生地把三兒子養成了一個霸王的性子,而老兩口對他也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三兒子沒有在老兩口身上碰到過什麽挫折,就以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出去了也是溜雞鬥狗,惹事生非,偏偏後麵有著老兩口為他收拾著爛攤子,而且他也隻是在村子裏這樣而已,沒有犯到外麵那些貴人們麵前去,也算是相安無事。


    可誰知道,等到他成年了,卻是心比天高,想要癩蛤蟆吃天鵝肉,想要娶村子裏村長的女兒,村長的唯一的女兒啊,那可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啊,而且家裏家外一把抓,村長那可是想要把她留在家裏,不外嫁招婿的。


    誰知道背著三兒子看了一眼之後,就從此念念不忘了,非要把這姑娘娶到手裏才甘心。


    可是那姑娘是誰呀?!怎麽可能會嫁這麽一個潑皮無賴呢?自然是一口拒絕了。


    可誰知道這三兒子就因為這一口拒絕,麵上雖然不表露出來,心裏深恨,尋了一個機會,就把這姑娘給綁了出來,本來想要借機生米煮成熟飯的,可是卻恰好被村子裏的另一個愛慕這姑娘的漢子看到了,自然是少不了一頓打。


    從此,村子裏的女孩子人人自危,遠遠的看到了生兒子來了就躲過去,生怕被三兒子看上了,自己拒絕了,三兒子又會對姑娘一樣,那樣對她們。她們可不像是姑娘一樣,是村長的女兒,在村子裏有著莫大的權利,發生了那樣子的事情之後,還可以嫁給救了她的那男子。她們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無非就是一根繩子繞梁上,自我了斷了。


    可以這麽說,經過這樣子的事情之後,三兒子這個人,算是徹底廢了。


    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讓大兒子對他們徹底寒了心,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他們送節禮,其餘的時間,那是從來都不會管他們的。


    而在大兒子徹底對他們寒了心之前,他們早就已經分了家,大兒子一家是淨身出戶,沒有分的他們家一絲一毫的東西,偏偏他們家一家的東西,都是大兒子一點一滴積攢過來的,現在分家,居然讓大兒子一家淨身出戶,那可真的是諷刺至極!


    二兒子整日裏沉迷酒色,妻子兒女什麽的也是任由他打罵,惹得妻子兒女對他很是畏懼,直到之後因為醉酒,不過河邊的時候不小心摔了進去,就這樣子,英年早逝了。他的妻子兒女卻著實是鬆了一口氣,心裏隻有欣喜,哪裏會有悲傷?也就隻有老兩口,心裏舍不得這個兒子了。可是舍不得又有什麽用呢?若是不那麽放縱的話,他們的兒子也不會得了這麽一個下場。


    三兒子是沒有人會嫁給他的,三兒子雖然不急著娶妻生子,可是老兩口急啊!這一急,可不就會出亂子了嗎?


    他們想了一個法子,買到了一個媳婦,這個媳婦在婚前的時候,看起來很是忠厚,懦弱無能,就和大兒子的媳婦一模一樣,但是在婚後懷了孕之後,這個兒媳婦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整個人變得蠻不講理,極端自私,又懶又饞,仗著肚子裏的那塊肉,沒少作威作福。


    可是這個媳婦是老兩口買進來的,也是他們讓三兒子娶進門的,造成了這樣子的苦果,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村子裏因為他們一家這樣子的例子,也是知道了偏心的後果的,從此雖然不說是公正無私,但明麵上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不會輕易讓他們看出來他們的偏私。


    那個家庭最後的樣子,他們可不希望落得那個樣子。


    “那就幹一點輕省點的活,不要把自己累著了。”淺九也是想起來了村子裏這一家子典型的例子的,頓時不好再說什麽。


    “嗯,我也是知道我自己的身子的,那些重活累活,即便是我想要沾手,大嫂,二嫂,三嫂她們也是不肯的。更何況我肚子裏還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是會慎重,再慎重的。”


    “你知道就好。”


    吃完了飯,於幼娘在屋子裏歇了一會兒,然後出來躺在院子裏曬著太陽,一邊看著自己丈夫在一邊做著木工,一邊手裏拿著一塊紅色的布,做著嬰兒穿的衣服。


    現在她做的這些衣服,那都是給孩子穿的。做完了這些衣服之後,再洗幾遍,衣服就會變得柔順許多,那個時候給嬰兒穿上,也不會傷害了嬰兒滑嫩的肌膚。


    為父母者,為孩子計之長遠。


    院子的另一邊,大嫂,二嫂,三嫂她們,一個在洗碗,一個在洗衣服,還有一個在帶著孩子們玩耍。


    這樣子繁忙又井井有條的日子,於幼娘算是很喜歡了,不然也不會呆在院子裏早就去了房間裏自己做衣服了。


    這天和平常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誰知道院子門突然被敲響了。


    打開院子門一看,原來是於幼娘的娘於李氏來了。


    於幼娘看到於李氏來了,心裏有些驚訝,之後便是了然。然後又想到了自己現在懷了孕,婆家這邊都知道了,娘家那邊豈有不讓人知道的道理?!


    於李氏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懷孕的消息,怕自己心裏惶恐不安,所以才專門帶著禮物上門來的吧。


    於幼娘心裏有點暖。雖然自己知道於李氏隻是為了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所以才對她這麽好,但是現在自己是受惠的一方,也是接受了她的好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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