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走要住在那裏?”星期天早上,趁著方森還沒迴家,她開始搬家。


    “嗯。”


    “會不會有危險?”


    “會嗎?”


    “頂樓耶。”


    “應該不會才是。”’


    “還好我老公不用車,否則沒有我幫忙戴這些新買家俱,你不累死才怪。”


    “所以要謝謝你。”


    “不用謝啦,改天請我大吃一頓就好。”


    搬完後,林潔有事先走,她不知又忙了多久,看著舒爽的空間,臉上不覺浮了笑容。


    收好垃圾洗個澡,換了外出服後將垃圾拿下樓,她想順便到附近的超市買些食物迴家。


    隻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迴到住處時,方森竟然在這裏!


    想轉身等他走,卻沒有方森目光來得快,高大的他瞅著她的眼神宛如她是個做錯事的小孩,看得她心慌。


    “誰準你搬家的?”一開口就帶衝,看來他很不高興。


    方森想拿過她手中的購物袋,她不讓,“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冷戰了?”他的表情看來很疲憊,無奈的口氣教她停住拉扯的動作。


    “你住那一層樓?”


    從南非趕迴來時,知道她搬出方家,匆忙地放下行李趕過來,想見她的心連自己都無法控製。


    前天跟王奇通電話時,得知王奇已公開追求她,更直接向自己透露出對她的愛意,他心裏的妒意直升,沒多想地收拾行李馬上趕迴台灣。


    誰知,卻撲了個空,她早離開了。


    “項樓。”


    “頂樓?”


    傍晚時分街上人潮不多,“你該走了。”


    “鑰匙呢?”


    她微愕看他往她的住處走去的寬厚背影。


    方森伸手大掌朝她,臉色嚴肅是他發怒前的征兆。


    “不行!”


    本是聽話要交出的鑰匙又教她給收迴,“你不可以進去。”從搬出方家那時起,她已經決定她的生活圈裏不會再有方森的影子。


    “理由呢?”


    “我……”


    “鑰匙給我。”


    再朝她伸手時,簡茴然才開口想要趕他走,房東太太偏偏這時出現。


    “簡小姐,跟男朋友約會。”


    房東太大的語氣很親切,不過她的話簡茴然怎麽都笑不出來。


    “他不是……”


    她還未說完方森即摟過她的腰,動作之快她來不及阻止,“謝謝你幫我們開門,她心情不好,正在跟我鬧脾氣。”方森的謊言說得流暢自然,完全不需打草稿。


    “簡小姐,你男朋友人看起來很好,別跟他生氣了,趕快上樓,看他還幫你提東西。”房東太大客氣地將大門打開,示意他們進去,“年輕人別常吵架,吵久了感情會變。”


    簡茴然氣得說不出話,房東太大走遠,沒好氣推開方森,想關上大門時被方森閃身進入。


    “你不要進來!”她又氣又叫的。


    “我已經進來了。”


    “你無賴!”


    轉身往樓梯走,不理會方森是否跟上,到了頂樓方森也提著購物袋在她身旁停住。


    “袋子給我。”


    “把門打開。”


    “你為什麽這麽過份?”


    她都搬出方家,打算與他劃清界線,以後也減少交集的機會,為什麽他還不放過她。


    “開門。”方森還是那兩個字。


    “你東西放下就走。”她最後的讓步。


    進了屋子將電燈打開,方森掃了一眼近十坪的屋內,不發一語地將購物袋拿到無隔間的廚房。


    “你快走。”


    “我口渴了。”


    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罐裝飲料,轉身時被方森嚇住a


    “你一定要這樣嚇人嗎?”飲料放到他手裏。


    “你的手好了嗎?”拉過她的手,小心審視她的手背,“我不在,有沒有再迴去給醫生檢查?”近距離的接觸讓她心跳加快。


    她搖頭抽迴手,方森這迴沒再阻止。


    見她不語,他又問:“為什麽搬家?”


    “……”都搬了才問她這個問題,不是多問了嗎?


    “沒想過我會舍不得?”


    “沒有!”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


    “你的心情已經不關我的事。”搬家時,她還在他房間留了字條,簡單表明自己要跟他分手。


    “我很想你。”離開二個多禮拜,他天天想她。


    他的話如火山爆發般地轟向她腦門,岩漿滾滾而下地燙過她全身教她無法動彈。


    “……”騙子!


    “你猜不出我為什麽來?”


    因為想她,因為怕失去她,在見到她留下的字條後,他隻想來見她。結果是麵對無情冷淡的對待,方森自嘲地苦笑。


    “我不想聽!”


    “你非聽不可,因為是你教我放不下心!”他的聲音大了,還有些壓抑地喘著,方森的失控她震驚。


    “我……”


    “你以為離開方家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一步步地朝她走近,“不可能!”他的心都放下了,這麽多年都過去,哪裏能任她這麽走開。


    “你不要過來。”


    “你是真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還是不知道我對你的在意?”


    來到她麵前,俊容嚇人的難看,高大的身軀壓迫她,將她逼至牆邊困在他高大身軀前。


    低頭想避開他炙熱的目光,他的手卻霸道地抬起她下顎,要她麵對他直逼的雙眸,那裏有她的倒影,閃著火熱的光亮迴視著。


    “你不要再說了!”


    她不想聽,撫著耳朵抵在牆麵,“你不要再說了……”


    “茴然!”方森忿怒地搖她。


    在她還未反應時,霸道的薄唇壓下,吻上她的,力道帶狂吻痛她的唇,方森雙手按在她後腦,無處可逃地由著他的舌采入她口中,簡茴然急得拍打他的肩。


    “你怎麽可以又吻我?”唇移開了氣息還殘留,簡茴然紅了眼眶。


    她的雙唇顯得紅腫,方森的吻一點都不溫柔,像在跟她索討抗議,更像跟她宣誓。


    “因為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已經決定跟你分手了!”捶著他的胸膛,氣他的強悍。


    “那就忘了分手的事。”拉過她的手,在唇邊印了吻,帶著疼惜與不舍。


    “你可不可以離開?”她哽咽,像是哭了。


    “茴然?”


    “你不是跟沈海韻一起出差的嗎?”這事輾轉由王經理口中得知,初聞時,她驚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思考。


    他們兩個人單獨出差?是情人舊情複燃的開端嗎?


    “誰跟你說的?”他沉聲問,沒有反駁。


    “不管誰跟我說的,那是事實不是嗎?既然你心裏喜歡的人是她,那為什麽不放過我?”


    “你在胡說什麽?”


    “我討厭你。


    這七年來,天天生活在他的掌控下,連感情都被他戲耍,她再也不要了。


    “你……”他臉色泛鐵青,看得出來已經盛怒了。


    “我討厭你!”


    聽她這麽說,方森本是要再多說什麽,最後隻是輕撫她的頭發,“真的那麽討厭我?”那聲音帶著苦澀及一抹無言的沉重。


    她掀了嘴唇,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作罷。


    然後,方森轉身走了,望著他高大的身影及寬厚的背,大門被關上了,眼淚不自覺地落下,她蹲下身子頭埋在雙膝間,她放聲的大哭。


    他為什麽要來?為什麽?


    如果真的喜歡她,那為什麽又要跟沈海韻走得近?


    自那天起她與方森的關係明顯拉大,她的沉默寡言林潔看在眼裏。


    “茴然,你怎麽了?”


    “沒有啊。”


    “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哪有?”


    王奇近來追求她的舉動頻頻,惹來公司同事注目,雖然簡茴然的迴應不大,但起碼她沒有拒絕,這也算是好的開始。


    “王經理今天還有沒有送花?”林潔四周尋看了一遍,“他不是天天一束玫瑰花,不會今天沒有了吧?”


    “我放在茶水間。”不知為何她不想要方森見著王經理送來的花,曾有一次被他目睹,他雖沒有多問,但目光裏的慍色她看得直想移開視線,自那次後,花束都整理放在茶水間。


    “你若是對王經理沒有好感,還是趁早跟他表明,免得他愈陷愈深。”


    “我知道。”


    “那總經理呢?”林潔突地想到什麽,“他有沒有送你花?”


    “我跟總經理隻是上司跟部屬關係。”除了公事,兩人一日交談不到幾句話。


    “你明明就喜歡他。”


    林潔受不了她的退怯,直接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不要問我為什麽,因為我看得出來你看他時眼神很特別。”


    明明就有好感的兩人,近水樓台的方便都不知要利用,真不知是呆還是真傻,白白教王經理多了機會。


    “我們不要談這個話題了好嗎?”


    林潔見她不願多談,隻好點頭埋頭吃午餐,“今晚去你家如何?”


    “你老公呢?”


    “他出差。”


    搬出方家最方便的就是可以隨意找朋友迴家,而林潔是唯一一個來過她住處的人,除了方森那目的突然到訪外。


    午餐後直到下班時間,業務年度會議由早上開到下午,五點了還不見方森進辦公室。


    收拾私人物品上鎖,她到人事部找林潔一起下班迴家。


    卻見林潔一臉無辜哀怨表情,“你要加班?”


    “臨時急件。”林潔無奈敲著鍵盤,“你先迴去,等我忙完了這份報表再去你那裏。”


    “要準備你的晚餐嗎?”她在這裏也幫不上忙,不如先迴家。


    “不用了,我自己解決。”


    道再見後簡茴然不想一個人迴家,在百貨公司閑逛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又去超市買些日常用品,迴到家都已經是八點多了。


    伸手拿鑰匙時,一道男音教她驚住。“茴然。”


    她快速轉身,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怎麽來了?”他不是在公司開會?“我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指了指他停在對麵的車,難怪她沒有見他,原來是在車裏等她迴家。


    訝異他的出現,這迴簡茴然沒有像上次的排斥,反倒多了份不知所措的緊張,距離上次他來已經快一個月了。


    “我可以進去嗎?”他看來又是一付疲累樣。


    “嗯。”


    方森揚了嘴角,嚴肅的表情柔軟了些,取走她手裏的提袋,兩人一起走上頂樓。


    “你不是在開會?”


    “臨時有事先離開。”


    進了屋子,她問:“喝咖啡嗎?”


    方森坐在沙發上,放鬆地閉上雙眼,“好,謝謝。”


    “你很累?”


    累了為什麽不迴家休息,還在這裏等她等了這麽久。


    泡好咖啡,她坐在地上的座墊上,屋子布置得很溫馨,柔和


    的色係加上她巧手的一些小擺設,十分賞心悅目,“是很累,但又


    想來看你。”


    簡茴然楞了下,手裏的茶差點溢出,“我很好。”


    “有打算迴家看林姨嗎?’’他自從南非迴來,林姨天天在他耳


    邊嘮叼,念得他也想搬家。


    “這個月底我會迴去。”


    “若芷要出國了。”飲了咖啡,方森提神不少。


    “不是打算在台灣念博士班?”


    “她陪男朋友一起出國。”搬出方家,與芷若的聯絡也少了。


    “王經理約你出去?”方森這句話問得直接,她聽得不自在起身衝洗手上茶杯。


    “沒有。”


    聞言,方森沉思了幾秒,再問:“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餐?”


    “我吃不下。”這時他的電話響起,方森看了看電話,皺眉不去接聽。


    “我該走了。”


    他才起身走,外頭有人敲門,以為是房東太大,誰知不是。


    林潔?沒有鑰匙她怎麽進來?


    “驚喜嗎?房東剛好出來倒垃圾,順便讓我進來,省得你又爬一次樓梯。”


    簡茴然還一臉呆楞,倒是林潔冷得閃身進到屋裏。


    “總經理?”見到屋裏另一個人,林潔驚得捂嘴。


    “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目送總經理離去,林潔還有些恍神,“總經理怎麽知道你搬家?”


    “……”


    “茴然,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林潔來到洗手台,見簡茴然不語低頭,她輕地拍了拍她的肩,“你跟總經理到底認識多久了?”她了解茴然不可能隨意任一個男的來家裏,除非他是很親近的人。


    洗好杯子,簡茴然不語走迴客廳。


    “茴然?”


    “高中就認識了。”


    事情似乎有點複雜,她一頭霧水。“難怪了,先前我就發現總經理看你的眼神很特別。”


    “那他為什麽來?”林潔又好奇的問。


    “來看看我過得好不好。”


    “總經理很關心你。”


    關心?可能吧,可是那份關心不是她要的。


    “你剛下班嗎?吃過了沒?”


    “吃了吃了,我在公司吃了。”忽然想到什麽,林潔又說:“你知道剛才誰到公司嗎?”


    “誰?”


    “沈海韻,那個女強人,據說她跟總經理約好一起用餐,順便討論合作案子。”


    沈海韻?怎麽又是這個名字?以為搬家分手後,這個名字就不會在生活中出現。


    忽地,她又想起,剛才有電話找方森,難道就是沈海韻?


    所以他才會這麽匆忙離去?為了要去見喜歡的人,他一秒也不想待在這裏,那為什麽要來?


    簡茴然將手裏的杯子再用力刷洗,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以後絕對不能讓他再進來了,既然都分清楚,那就不要再有任何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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