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聽聞她的看法,隻是微微挑眉,處之泰然道:“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猜不到結局。”


    秦溪笑意更深,“確實,一切皆有可能。”


    路易斯推開病房門,請她進去,


    秦溪慢慢走了進去,看到裏麵的寧笙歌時,她不由愣了一下。


    寧笙歌沒了當初在珠寶秀現場的風采照人,一張柔美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像是經曆了一場極大的折磨。


    但這樣的病弱,也顯出了她獨有的脆弱美。


    這種美,還是能打動人的。


    比如……


    之前就坐在裏麵的年輕署員見秦溪來了,立刻起身對寧笙歌說,“你們聊,我先出去,不過十分鍾後我就會進來,你們抓緊時間。”


    “好,謝謝你。”寧笙歌柔柔一笑。


    秦溪在年輕署員出去後,深深打量著寧笙歌,“寧小姐好本事,身處那麽不利的環境還能說服男人為你做事,讓我不得不佩服。”


    “這隻是生存手段而已。”寧笙歌對她的嘲諷隻是淡淡一笑,然後就說起了正事,“秦溪,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談條件的,路易斯轉達你的話,你理解了吧。”


    秦溪的眼神隨之變得沉暗,“老實說,我不信你,所以交易我不一定會答應。”


    “不,你會答應的。”寧笙歌深深看著她,眼神坦然而篤定。


    秦溪微微側頭,嘲諷的弧度又揚了起來。


    寧笙歌拿出手機,翻出了一個視頻,遞給她,“你看了這個再迴答我吧。”


    秦溪眉心微蹙,還是接過來了。


    點開了視頻後,看到裏麵是林薇挽著錢剛的手在逛商場,而錢城的懷裏還有一個孩子。


    不過隻有幾秒,所以沒聽到幾人的對話。


    寧笙歌算到她看完了,繼續說,“這隻是我手裏視頻其中的一段,之後還有內容,而這個內容是你一直目前最想要的證據。”


    秦溪把她的手機放在床被上,收斂了嘲諷的眼神透著幾分淩厲,“你知道我還在查秦氏的案子?”


    “當然了,不止我知道,我還告訴了傅叔叔。”


    秦溪恍然,這很符合她的作風。


    “你想要什麽?”


    寧笙歌見她信了,一直挺直的背微微後靠,露出了放鬆的神情。


    “我想要的,你還不清楚嗎?”


    秦溪垂眸,她當然清楚。


    寧笙歌想名利雙收,身上是不能有任何汙點的。


    “你手裏的不夠置換你想要的,因為這些東西我遲早也能查到。”


    寧笙歌輕笑,“要真能查到,你們會等到今天嗎?再說,你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對方不可能再給你們這個機會。而且,我聽說秦濤在裏麵身體不太好,這才過去一年,還有兩年呢,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即使撐到了,身體怕是徹底垮了。”


    秦溪臉色倏地緊繃,她可以等,但爸爸的身體不一定能等得起。


    “視頻你是從哪裏拿到的?”


    “這個啊。”寧笙歌說到這個,便笑了,“當然是林薇一直在找的人。”


    秦溪臉色一沉,“許文芬在你手裏!”


    她早該想到的,南城就那麽大,即便許文芬有過人的本事,也不可能帶著身體虛弱的阿峰躲到現在還不路麵。


    肯定是有人暗中幫忙。


    而南城敢這麽做的人,隻有她。


    “是啊,她現在就在我手裏,我保護了他們,他們便拿這個作為謝禮迴報我。”


    秦溪嗤笑,如果不是許文芬有價值,她也不會多管閑事。


    “我要許文芬和這個視頻的原件,你不能保留,否則我會反悔。”


    寧笙歌輕輕點頭,“好,我答應你。隻要我的罪名洗清,我迴到當著你的麵給你視頻,並刪除所有源文件。”


    寧笙歌笑著伸出手,“那我們合作愉快。”


    秦溪懶得跟她握手,隨後朝門口看了看,見路易斯還站著,她又笑著道:“今天靳城被人圍堵了,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寧小姐的手筆?”


    寧笙歌聽聞傅靳城被圍堵,臉色微變。


    但很快又恢複到了正常。


    “你在想什麽?我就算有殺你的心,也不會做傷害他的事。”


    “是嗎?難道寧小姐手裏隻有傅家,沒有錢家?”


    寧笙歌驀地看向她,“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隻是現在才發現寧小姐比我想象得要複雜,我以為你隻是在爸麵前賣慘賣乖,但好像不是。你對我的事了若指掌,也對錢家的事知道甚多,還知道秦氏的事裏有錢家的手筆,這讓我不得不多問一句。”


    寧笙歌冷笑,“秦溪,我們這個圈子裏是沒有秘密的。掌握所有世家的動態,掃清所有潛在危險,是我們的必備技能。不是我知道得多,是你知道得太少。這樣的你,是沒辦法匹配上小城的。”


    秦溪立刻想起了那晚傅正平罵她的話,靳城可以很快讀懂自己的訊號,並在危險發生前處理好一切,甚至明知為難依然會幫自己處理事情,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處理不好。


    她學不來這種聽一句想十句的思維模式,也學不來耳聽八方手掌乾坤的本能本領。


    寧笙歌見她不說話,知道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於是又道:“你從跟小城在一起就被他保護得很好,縱使中途你離場過,但小城依然把你的一切護得很好。你在國外成名,做珠寶展覽,他都知道。可你呢?你知道他什麽?”


    秦溪感覺心被什麽蟄了,微微疼著。


    “當初他為了簽你,不惜砸重金賠付違約金。之後為了支持你成立工作室,又力排眾議,讓你獨立出去。後來你離開了他又努力抱住你在南城的地位,讓你不被遺忘。現在,又為了幫你查秦氏的事,堵上自己的榮耀和前途。秦溪,你說你真的愛他嗎?你夠格嗎?”


    寧笙歌的話,像是一顆顆落入湖水的石子,在她的心頭激起了千萬層浪花。


    它們如陣陣悶雷,在心底悶響,震得她的靈魂都顫抖了起來。


    不期然,之前傅靳城的的話又衝入了腦海。


    “不需要你幫助……”


    “你管不了!”


    好像,她在傅靳城心裏就是一個付不起的阿鬥。


    一個擺脫不了的累贅。


    甚至還有可能是一串解決不完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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