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紀青青嗎?”


    正打算跟司機據理力爭的女人一下子止住了話頭,猛然扭頭看來。


    熟悉的五官入眼,秦溪知道自己沒認錯。


    紀青青沒想到自己碰瓷竟然碰到秦溪,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不顧腿上的擦傷,蹭得一下站起來。


    “秦溪,怎麽哪裏都是你!”


    司機見秦溪來了,自覺退到一旁。


    隻是聽兩人語氣不像是敘舊,而是仇敵,考慮到秦溪的安全,沒有退得太遠。


    秦溪打量了她,當初因為她跟秦珂聯手害得自己差點被趕出南城,還以為她已經去其他地方混出頭了。


    沒想到……


    “紀青青,難道秦珂沒給夠你好處,讓你淪落到自做這種事?”


    紀青青雖然落魄,但神情卻是十足的驕傲,“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當初的事是我技不如人,可是風水輪流轉,你怎麽知道我會一直處於下風!”


    “你不用在我這裏狐假虎威,不管你之前幫過的人是秦珂,還是寧笙歌,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就算風水輪流轉,我也不至於落到你這個地步。”


    “你——”紀青青氣極,“要不是你,我怎麽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視線一轉,看著她的車,又忍不住挖苦道:“你之前不是最看不起我這種靠男人上位的人嗎?怎麽現在也做出自己不恥的事了!我聽說,你靠上的是個老男人,你也太饑不擇食了!”


    聽聞自己的老板被侮辱,司機忍不住插話,“你胡說什麽!信不信我立刻聯係律師起訴你!”


    紀青青不怕這種威脅,反而陰陽怪氣地說,“律師?哼,你以為我還會怕嗎?大不了又被請去‘喝茶’,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秦溪看著如今破罐破摔的她,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是嗎?那就成全你。”


    隨後示意司機,報警。


    司機立刻打電話。


    紀青青見她真的要報警,原本無所畏懼的臉立刻變得異常兇惡,“秦溪,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跟你媽一樣都是不知好歹的貨!可是你媽比你蠢,可作繭自縛把自己送進了大獄!但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當了老男人的小妾,你比我還下賤!”


    秦溪臉色微變,“紀青青,你最好別亂說話!”


    紀青青見她臉色終於變了,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怎麽你現在怕了!要是怕,當初就不該去做這些事!”


    秦溪盯著她,“你信不信,我還能讓你見識到生活更殘忍的一麵!”


    她的眼神清澈冷寂,像是一池被冰霜覆蓋的湖泊,透著沁人的寒意。


    紀青青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她,一時間有些被鎮住。


    “秦小姐,警署的人馬上就到了。”


    秦溪:“你留在這裏看著她,我去旁邊的小路上打車!”


    司機不放心,“秦小姐,您這樣會不會不安全?”


    “沒事。”


    紀青青看著秦溪猶如勝利者一樣將她甩在了身後,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憑什麽!


    從大學到現在,什麽好的都是她的!


    她哪點不如她了!


    警署。


    秦溪在等候室等了十多分鍾,才等到陳律師與警署的人協商成功。


    署員把許文芬帶到了審訊室,吩咐她等在這裏後就走了。


    許文芬有些忐忑,以為有人要審訊什麽。


    結果門再被打開,站在門口的人卻不是警署的人,而是秦溪。


    她一下子就激動了,“溪溪!溪溪!你是不是來救我了?”


    秦溪看著穿著印有編號服裝的許文芬,容貌不及在外麵那麽明豔,卻不至於憔悴。


    看來她在這裏過得還不算差。


    “不是。”


    許文芬聽她不是來救自己的,臉色一沉,“不是來救我的,你來這裏做什麽?看我的笑話嗎!”


    秦溪盯著她,“不可以嗎?”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許文芬一怒,幾乎要拍案而起了,


    “坐下!”一旁陪同的署員立刻大吼。


    許文芬不得不壓著火,坐下。


    秦溪看了一眼陳律師。


    陳律師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跟那邊的署員交涉。


    對方勉強答應,退到門口去守著。


    這裏隻剩下了秦溪和許文芬兩人。


    許文芬打量了秦溪如今的穿著打扮,發現比之前跟傅靳城在一起還要好,立刻就嘲諷道:“秦溪,你別以為你現在攀上了更高的枝兒就能抹殺我們之間的母女關係,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辦法把我救出去,等我出去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秦溪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心中有怒有氣,也有悲。


    “許文芬,你除了生我,你盡了什麽義務和責任?我第一次叫人,第一次穿裙子,第一次吃飯,都是在秦家。可是你一出現就打破了我的家,還把我推出去做苦工,一邊要為你還債,一邊還要給你掙錢。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跟我提母女!”


    許文芬卻不那麽認為,“生育之恩大於天!我能把你生下來已經是你最大的福氣了!誰讓你不是兒子,如果你是兒子,我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我早就成為了貴太太了!”


    “胡說!”


    秦溪氣極,她曾經不止一次的麻痹過自己,她的媽媽隻是不擅長表達,甚至不太懂怎麽做一個母親,所以才對她不那麽體貼周到。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她把自己麻痹後,稱自己為她母親的女人總是會有辦法打破她的所有幻想。


    許文芬看秦溪的眼眶都紅了,心裏的不忿更重了。


    “秦溪,要不是我你當初怎麽可能在秦家享受那幾年的公主生活!說起來,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無私付出,本來我還指望你能給我釣個金龜婿,結果你沒本事還沒成年就被人發現了!如果不是我,你讀得了大學嗎!如果不是你讀了大學,你能跟傅靳城在一起嗎!”


    秦溪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盯著她。


    許文芬越說越氣,“你倒好,跟傅靳城在一起的時候不想著幫襯我,反而瞞著我。最後竟然背著我,跟傅靳城斷了關係,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嗎!現在我被人家害了,被傅靳城關在這裏好幾個月,你不聞不問就算了,來了竟然還要看我笑話!你不怕遭報應啊!”


    秦溪忍無可忍,吼道:“要報應,也是先報應你!你這種女人,怎麽配為人母親!”


    說完,她直接衝了出去。


    “秦溪!你給我站住!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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