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招標現場。


    四排射燈將拍賣廳的穹頂照亮,穹頂下是四排套著白色罩椅的椅子,上麵端坐著南城所有上市公司的老總。


    雖然大家心裏清楚這次的拍賣不一樣輪得到自己,但是能參加這樣一場老總雲集的拍賣會肯定能嗅到未來發展的風向。


    “張總,聽說這次拍賣的地傅氏和錢氏爭得很厲害,你猜它到底會落在誰手裏?”


    被成為張總的人知道對方是想看他站在哪一隊,嗬嗬一笑,打起了太極,“這種事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最終還是要看誰的實力強,創意新。”


    “之前傅氏不是在發布會上說不久後他們會打造一個集智能和玩樂於一體的文化項目嗎?傅靳城能這麽說,是不是已經勝券在握了?”


    “不會吧?我聽說這次公開招標的不是南城負責,是一家跨國公司在運作,這傅靳城雖然在海外有經商,但是應該沒這麽大的能耐吧?”


    “這個可不一樣,當初傅氏岌岌可危,他不也力挽狂瀾了嗎?”


    “噓,別說了,傅靳城和錢剛一起進來了。”


    眾人的討論立刻消止。


    很快,一身深灰色西裝的傅靳城,和一身淺棕色西服的錢剛一起往入口走來。


    兩人的年齡差在20歲以上,但是因為錢剛酷愛健身,喜歡保養,所以從體型與步伐的頻率來看差距不大。


    隻不過傅靳城五官俊挺,棱角分明,加之身高優勢,愣是把錢剛那一身硬氣給壓住了。


    兩人幾乎同時抵達入口。


    但是因為兩人地位和影響都差不多,守在門口的接待員看看傅靳城又看看錢剛,不知道該招唿誰。


    兩人身上的標簽不僅僅是代表自己,更是代表兩家公司,更何況如今兩家公司還是競爭對手。


    所以,氣氛很微妙。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著他們,那些人裏也不乏有看戲的。


    錢剛看都到門口了,傅靳城也沒有謙讓他的意思,明白他是想先聲奪人,壓住自己。


    眼珠一轉,見傅靳城已經靠近門口了,立刻望著距離門口最近的張總,笑著道:“張總,好久不見。”


    說著,他加快了腳步,往裏麵衝。


    傅靳城本來自然看出了眾人看戲的意圖,他不是狹隘的人,一般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


    但是如果對方故意要挑事,那就不一樣了。


    眾人見錢剛先發製人了,都以為傅靳城沒辦法了。


    人錢剛畢竟比他年長,他不可能沒禮貌地把對方擠開。


    所以,錢剛肯定會先進來。


    哪知,被突然擋住路的傅靳城在錢剛一腳跨入入口後,十分禮貌地說了一句,“錢總,借過。”


    “……”全場的人都愣住了。


    錢剛的臉色瞬間漲為了豬肝色,他……他竟然真的敢逼自己讓開!


    傅靳城看錢剛不動,十分耐心地又解釋道:“我的助理在等我,請您讓一下。”


    他說得十分有理,讓想要裝作聽不見的錢剛沒辦法再裝。


    他惱羞成怒地往裏一看,見傅靳城的助理徐程果然站在裏麵。


    他眼神一沉,肯定是兩人設計好的。


    想著,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


    助理心虛地低頭。


    雖然兩人沒說話,但是眾人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錢剛的無聲責怪。


    錢剛注意到大家看他的眼神變了,立刻哈哈大笑了兩聲,試圖扭轉眾人的看法“傅總,你們年輕人就是不一樣,步伐快反應也快,連帶著你的助理都有樣學樣,讓人不得不佩服。”


    旁人都是混跡商場多年的人,一下子就聽出錢剛是在說傅靳城沒禮貌,連帶著教出來的助理也沒禮貌,擋在了入口,不讓其他人進。


    一旁的徐程也聽出來了,正要開口解釋。


    那邊傅靳城就直接接話,“既然您承認自己老了,那下次來的時候就多帶點人,免得老是走錯路,擋別人的道兒。”


    空氣有一瞬的凝固,害得有些想笑的人都不敢出聲。


    錢剛氣得咬牙,這下他要是再不讓,就是倚老賣老了。


    他慪得要死,卻不得不讓。


    傅靳城對周遭怪異的氣氛視而不見,一臉冷淡地走了進去。


    錢剛緊隨其後,不甘不願地也走了進去。


    拍賣會正式開始。


    一個西服革履的拍賣師走到了台前致辭。


    有了之前的不快,傅靳城和錢剛之間的磁場就更緊張了。


    跟他們坐在同一排的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正在進行最後審核的時候,錢剛得到了來自台上一個對項目招標結果有著舉足輕重的人的眼神,心裏壓抑已久的大石終於塵埃落定了。


    同時,也讓他找到了打壓傅靳城的方式。


    “傅總,聽說你之前打算得到這塊地來做智能化,可惜你這次可能沒辦法如願了。”


    傅靳城聞言,淡淡掃了他一眼,“錢總何出此言?”


    錢剛哈哈笑了一聲,用著長輩教訓晚輩的語氣說道:“這個自然是我長期混跡商場和人心得出的經驗,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要弄明白還需要時間。”


    傅靳城不受教,反問,“不到最後一刻,錢總怎麽就斷定我不行?”


    錢剛見他這麽不開竅,白了他一眼,裝模作樣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為之後上台講話做準備。


    “年輕人,有誌氣有膽量是好事,但是也要明白過剛易折的道理。傅總,可是從泥潭裏摸爬打滾過來的,難道還不明白今時不同往日的道理嗎?”


    傅靳城立刻明白他是在說自己已經不是當初在傅氏泥潭裏摸爬打滾的樣子了,如今的他有堅不可摧的鎧甲,也有一觸即傷的軟肋。


    “再說了,傅氏這段時間鬧出了不少負麵新聞,雖然你想方設法的壓製了,但是不代表有人不知道。”


    傅靳城黑眸濃如夜色,裏麵清亮如洗,過分深邃。


    錢剛見傅靳城不說話,以為他是無話可駁,便說教地更起勁了。


    “對了,傅總,再送你一句話,世間萬事難求全。”


    這時,徐程從一旁的側道徐徐走來,與傅靳城的眼神對接。


    傳遞了某種信息。


    片刻後,傅靳城轉頭睨著錢剛,似笑非笑地說道:“錢總說得對,世間萬事難求全,這次我就多謝錢總的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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