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傅靳城的拒絕聲遲遲沒傳出來。


    她輕輕閉眼,他要她走,卻留下了寧笙歌。


    他心裏對寧笙歌是不是還留有一絲掛念?


    阮皓鬧不懂今晚傅靳城在軸什麽,立刻把秦溪拉出來解釋,“老傅肯定病糊塗了,嫂子你別跟他計較,我保證等他病好了肯定會後悔。”


    秦溪搖頭,“阮少,今晚拜托你了。”


    阮皓點頭,“我待會兒一定會完整地把老傅帶迴去的。”


    秦溪和馮笑便走了。


    等阮皓進來後,傅靳城才對正打算在這裏陪伴的寧笙歌說:“笙歌,你也走。”


    寧笙歌驚訝,“可是小城你……”


    傅靳城沒耐心地厲喝了一聲:“走!”


    寧笙歌這才明白他是利用自己氣走秦溪,心裏十分不甘卻也不忍再鬧,起身便走。


    等女人們都走了,阮皓才看著傅靳城,一臉不解地問,“老傅,你明明很希望秦溪留下,為什麽要趕她走?這不是自虐嗎!”


    傅靳城怔怔望著空氣,“我不需要她的憐憫。”


    “她怎麽會對你……”


    阮皓的話還沒說完,傅靳城就淡淡打斷了他。


    “她問我了。”


    阮皓錯愕了一瞬,片刻後就明白過來了,“你說她問你‘那件事’了?”


    “嗯。”傅靳城點頭。


    阮皓的臉皮緊了些,“你怎麽說的?”


    傅靳城搖頭,“我什麽都沒說。”


    “秦溪是怎麽知道的?”


    “她不是知道,是在猜測我有事瞞著她。”


    阮皓沉下語氣,“那萬一她從別人那裏知道,那她不得更排斥你?”


    傅靳城自嘲,“跟現在有差別嗎?”


    阮皓知道他一旦牽扯上這件事就是無解,無奈又氣惱,“你不能這樣就否定她啊,今晚如果不是看到你跟笙歌,她怎麽會那麽生氣!”


    “這就是我們的問題。”傅靳城沒有激動,十分冷靜地說,“我沒辦法全然信任她,她也沒辦法全然信任我,除了各取所需,我們沒有任何能維係這段婚姻的辦法。”


    阮皓聽他說得那麽沮喪,緊張地問道:“那別告訴我,你現在想放棄了。”


    “當然不是。秦溪是我認定的人,在這段感情裏她一直是被逼著走的,這一次我想讓她自己走。”


    “怎麽走?你都把人逼走了,還希望人怎麽走?你可別把你們這點感情折騰沒了。”


    傅靳城掃了他一眼。


    阮皓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現在你們就是需要坦誠相對,別一天到晚地玩心眼,沒人能懂你那些彎來彎去的心思。”


    “她不是別人。”


    寧笙歌被趕出病房,一臉不甘地就走出醫院大樓,正要上車離開,這時卻見一道人影站在了自己的車前。


    她先是嚇了一跳,後來才看清楚是秦溪。


    她搖下車窗,一臉嘲諷地望著她,“秦溪,你別得意,小城遲早會迴到我身邊的!”


    秦溪看著她明明缺席了傅靳城那麽久,卻還那麽自信的樣子,心裏有些羨慕。


    “我知道你跟他有著很多美好的迴憶,你不用跟我炫耀。我隻是想不明白既然你當初那麽愛他,為什麽還要離開?”


    寧笙歌臉色一僵,歪著頭打量她,“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也可以不說,反正他也不在意。”


    寧笙歌聽她要否定自己跟他之間的事,氣得打開車門走下來,“他不可能不在意!當初我和他已經訂婚了,如果不是我……”


    她的語氣人突然一頓,然後又接道:“是我錯估他對我期待,才讓我和他白白錯過了那麽多年。但是現在,我不會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棄他!”


    秦溪沒錯過她的停頓,挑眉看著她,“這麽說,是你先放棄的。”


    “胡說!”寧笙歌否認,“我沒放棄,我隻是出國去治病而已。”


    說著,她突然看向秦溪,眼神透著探究,“你來找我,怕不是想知道這件事那麽簡單。你是想挖我和小城的過去吧!”


    秦溪目的被揭穿,也不慌,反而更氣定地說,“是啊,我很好奇你們的幾十年到底有多美好,才讓你念念不忘到今天。”


    “我不會告訴你的。”寧笙歌得意地揚眉,“這是我和他共同擁有的珍貴迴憶,隻要有這些迴憶在,我和他就斷不了。因為你並不知道他的過去是什麽樣,可是我知道,隻要你不知道那你就永遠走不進他的心。”


    秦溪聞言,心頭咯噔了一下,他的過去……


    這跟錢城說的話,很相似。


    傅家遠不如表麵那麽風平浪靜,有些事不可說,但是如果你細心去發現,依然能窺視到一角。


    所以,她試探地問了一句,“寧小姐這麽說,是傅家發生過一件外人不得而知的大事嗎?”


    寧笙歌聽出了她的試探,知道她是不知情的,立刻就開心地笑了。


    “你猜到是沒用的,這件事關係到傅家的根基,是不可能再有人知道的。而你也別想在我這裏套到一字半語,這是我和他最心連心的秘密。”


    秦溪看著寧笙歌的車駛出了醫院,久久沒有動。


    心連心,看來這個秘密對傅靳城真的很重要。


    那這個秘密到底是他的,還是傅家的?


    或者跟小寶麽不願意說話有關?


    xx精神療養院。


    秦溪默默站著,她知道或許這樣會惹惱傅靳城,但是她還是想看看這裏到底藏著什麽。


    他對自己了若指掌,可是她卻對他知之甚少。


    她以為自己隻要等著或許就能像他等自己一樣等到他的坦白,可是寧笙歌的出現提醒了她。


    或許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


    她拿著錢城給她的卡,刷進了住院部。


    門口有一排刷卡通行的機器,還有一個看守的工作人員。


    不知道是錢城交代過,還是這張卡代表的權限特殊,在她刷卡進去後,就有工作人員提醒她。


    “705號,別走錯了。”


    秦溪不敢表露自己的疑惑,點頭之後走入了電梯。


    來到7樓,一股濃鬱的醫院特有的氣味撲鼻而來,但是這裏卻不如醫院熱鬧,十分安靜,讓人有種時間靜止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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