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嗤啦嗤啦的響聲,在官大人耳裏卻仿佛是幼童的笑意。


    聽起來純真又莫名的恐怖。


    官大人癱坐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誰?你是何方神聖?為什麽要天天來找我,我隻是個借宿的。”


    終於,蠟燭歸於平靜。


    屋子裏出現一個白衣女人,居然是第一晚那個坐在她床頭的白衣女人。


    官大人在心裏暗罵那個高僧,還什麽高僧,根本就沒除掉,居然騙到他身上來了。


    可他也沒時間多想。


    “這位仙姑,你想怎麽樣?我……我真的隻是個借宿的,他們主人家的院子在對麵,你要找去那裏找他們吧。”


    他此時沒戴帽子,盯著一頭光頭殷勤膽怯的樣子,顯得更加可笑。


    女人輕笑了一聲。


    “可惜我找的就是你啊,我最討厭當官的了,當初他就是做了官拋棄我,可憐我懷著他的骨肉隻能一人獨自養大,他春風得意,我卻每天都在為孩子的生計愁眉不展。你們這些當官的最是負心人。”


    官大人愕然的瞪著她。


    原本以為她是衝阮家來的,沒想到她根本就是衝自己來的。


    “那,那你去縣衙啊,那裏的也是當官的。”


    白衣女人冷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不想?要是我能出去,我早就屠盡那些當官的了。可恨我當初正好在這家隔壁突發心疾而死,隔壁已被拆遷,我便困在這阮家再也出不去。”


    官大人聽到她的話,心神一動。


    白衣女人看穿了他的心思般。


    “你想走?你忘了你是來做什麽了?糧食都沒收完你就想走?別做夢了,今日,我就要將你吃了,說不定我就能離開此處去找那畜生報仇。”


    官大人拔起腳就跑,這幾天他跑習慣了,反應極快。


    見後麵的人沒有追上來,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拍了拍胸口,正喘息著。


    突然,從槐樹上倒掛下來白衣女人滿是血痕的臉。


    官大人一個心肌梗塞,竟活活嚇暈了過去。


    慕尋從另一邊走出來,冷冷的瞥他一眼。


    之前掛在樹上的女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團心裏跟貓撓似的,很想問宿主是怎麽做出來那種幻覺的。


    但是看著那張冷冰冰的小臉,雲團抱緊了自己的小身體。


    算了,好奇心害死雲。


    第二天。


    慕尋到的時候就聽說官大人要提前驗糧收糧了,大家都知道他這些天有些神神叨叨的,但誰也沒放在心裏。


    官大人恨不得收完糧趕緊走,但他也沒忘了正事。


    如果他沒記錯,這阮家應該是交不出糧吧?


    他眯著眼,在阮家害他精神失常了這麽多晚,再加上木家的事,自己怎麽也應該借此機會教訓一下。


    “阮經天,你的糧食呢?”


    阮父自從慕尋提起那日就已經在收留那些流民,並且雇傭他們繼續耕種了。


    阮父還特意找了人教導,流民以前便是各個地方的農民,所以做這些也不會手生。


    他們種出來的糧食也是粒粒飽滿瑩亮,甚至比起以前更甚,所以此時阮父一點也不虛。


    他向傭人使了個眼色,幾個傭人立馬前往倉庫將準備好的糧食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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