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臣說完,再次看向身旁秋千上的江淩月,淡淡一笑,道:“這步棋,一箭雙雕,非常聰明。”


    江淩月:“我做什麽事,好像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容公子如此神通廣大,再聰明的人,在你眼中,也都隻是小聰明吧?”


    容臣但笑不語。


    江淩月接著問出了她此刻最關心的問題,“除了赦免我的罪,太後還說了什麽?”


    宇文融的死,總有人要出來負責。這是蕭太後堅持要殺她的原因。而如今有人出來頂罪,加上蕭林夕那邊的鬧騰,蕭太後估計也會睜一隻眼放過她。


    隻是……她畢竟目睹了蕭林夕被宇文融淩辱的過程,對於這樣一個人,太後真的會既往不咎嗎?


    容臣:“你罪名雖被駁迴,但到底是在風口浪尖的人,立刻迴到女官的位置,恐怕不妥。她讓你暫留攝政王府。”


    這個結果和江淩月想的出入並不大,她並不意外,接著問:“我來洛邑時間也不短了,太後對我的身份,還沒有疑心嗎?”


    她跟著蕭太後這麽久,這個女人看似對她寵愛有加,卻從未讓她幹涉過政務,在朝臣麵前露過臉。


    是因為這張像極了長孫皇後的臉,不信任她;還是,有意不想讓她這張臉展示在那些老臣麵前?


    容臣翹了翹嘴角,調整了一下姿勢,道:“沒有疑心肯定是不可能的,你的臉,幾乎和當年的長孫皇後一模一樣。”


    江淩月眼底已經沒有了局促,她嘴角卻輕輕一揚,似是毫不在意,道:“藏頭藏尾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與其讓我藏在她看不到的暗處,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這個意思嗎?”


    容臣沒有駁斥,接著她的話道:“宣王昨夜已經抵達洛邑,今日早朝也來了。他在祁門一待就是五年,太後在早朝上宣布,今晚會設宴,替他洗塵。”


    江淩月沒有接話,而是將話題帶到了別處,“蕭太後雖在位多年,但是鮮少真正親自參與朝事,很多事情,即便有決斷,也是借容闕這位攝政王之手。這種情況,到了千禧年就突然變了。她從一位他人印象裏養尊處優、揮霍無度的太後,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政客,千禧年起,從推行公田法,到削權於三大家族,再到召迴外放五年之久的秦宣王。她做了那麽多大動作,雷霆之勢,像是要取代攝政王容闕,成為北秦真正的統治者,又像是……未雨綢繆,替誰準備著什麽……


    江淩月很聰明,對政治更是擁有超乎常人的敏銳度,不僅如此,她還擁有慕容朔給她留下龐大情報網,很多時候,她知道的甚至比容臣還多。


    容臣並沒有瞞著她,直言不諱道:“太後確實有意讓林夕繼承大統。”


    江淩月問:“為什麽?”


    容臣:“太後一直以來都偏愛林夕。”


    江淩月:“不,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倉促了嗎?即便要推蕭林夕上台,她也不必如此著急。蕭太後雖然蠻橫,但到底是經曆過幾個朝代更迭的政治家,她不會不知道這種事情需要循序漸進。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著急想要退位,讓自己的女兒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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