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月臉色慘白,眼底滿是震驚,她第一次在這個男人麵前如此失態。


    可是,她卻顧不上這些,她緩緩起身,難以置信地一步步走到容臣麵前,與他麵麵相覷。


    容臣平靜地凝望著她,看著她眼底的震驚變成恍然,最後又擰成難以置信,然後,他緩緩將江淩月心中的猜測,付諸於口。


    “是的,從頭到尾,慕容雪就是你,你就是慕容雪。”


    江淩月瞳孔狠狠一顫,她搖頭,驚慌失措,“不,不可能!怎麽可能!我來自二十一世紀,我怎麽可能是慕容雪!”


    江淩月說著,再次緩緩跌坐在沙發上,她垂眸,獨自沉默許久,話語才恢複了些許冷靜,道:“也就是說,我小時候,也曾經來過這個時代,進入過慕容雪的身體,是嗎?”


    容臣補充道:“你和你母親出門,遇到了車禍,你醒來後,就到了這裏。”


    江淩月點點頭,一邊消化一邊道:“那時候,我因為車禍大腦重傷,昏迷了四年,一直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容臣接話道:“你在我這裏,住了四年。”


    江淩月再次看向麵前的男人,道:“我來過這裏四年,又走了?不,不對,如果是這樣,那我走了後,慕容雪又是誰呢?”


    容臣:“她誰都不是,隻是一副空的軀殼。”


    江淩月皺眉:“什麽?”


    容臣:“當年,長孫皇後臨盆即難產。所幸有鬼穀先生妙手迴春,保下了你們母女的性命。然曦月公主生下後,便心智全失,是個不會哭不會笑的嬰兒。後來,長孫皇後的寢宮著火,而我恰好經過,悄悄救下了你,並將你藏於我屋中,這一藏,就是四年,你就是那時候來到這裏,一直生活在這裏。一直到有一日,你不慎落水,雖然救起來了,但是醒來後,你卻又走了。”


    容臣話語緩慢,徐徐道來,說到最後時,話語中帶著說不出的悲傷。


    江淩月靜靜聽完,問:“我走了後呢?慕容雪又心智全失了?”


    容臣:“不,你走了後,她也說話,也會嬉笑謾罵,也會有七情六欲。可是她每隔幾日,就會性情大變,不記得從前的事,瘋瘋癲癲,不可同語。鬼穀先生說,當年你生下時,本是一個死嬰,然見長孫皇後悲痛欲絕,他便啟用了一種南疆禁術。”


    江淩月聽到了這裏,忽然想到什麽,雙眼出神,輕聲喃呢:“輪壇印結,開死門而續,借生魂而還。”


    容臣眼底微微閃過一抹異樣,“看來,鬼穀先生已經告訴過你。”


    那時在通州城下的鬼穀,甄白眉曾經對江淩月說了一段神神叨叨的話,還說她江淩月是他老人家接生的。


    當時江淩月隻當他是神經病,根本沒有細想,更沒有怎麽往心裏去,沒想到,那老東西居然說的是真的……


    容臣繼續道:“所謂的大論壇結印,便是讓你的魂魄暫時挪到其他生人身上,以其精血魂而養之,待你的魂魄完整有了生氣,它便會重新迴到本人身上。你小時候魂魄外走,故不知哭鬧,又傻又蠢,幾年後你的魂魄重迴,卻終究不夠穩固,再次離開。那次離開後,你的本體就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很多生魂隔三差五進入你的本體,待上幾日又離開,故你才會瘋瘋癲癲,性情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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