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的清淺溫潤,像極了家長叮囑自己的孩子,看似是警告,卻透著維護與包庇的意味。


    讓人聽了,心裏軟軟的。


    江淩月:“我還真有一件事想問問你。容臣,大概是在二十年前,北秦有沒有出現過一位皇室成員,女性,來自蓬萊?”


    容臣神情不變,不動聲色地道:“北秦皇室宗室錯綜複雜,又是這麽久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江淩月:“好奇啊,我想知道,這個慕容雪到底是什麽身份。”


    容臣:“你是江淩月,不是慕容雪,追溯她的事情,對你來說有意義嗎?”


    去年在通州周不易的官邸,容臣也是用這個理由,拒絕向江淩月透露關於慕容雪的事情。


    江淩月並沒有迴答容臣這個問題,而是道:“你確定,你是那個過去的你麽?我曾經認識的尼,還是現在的你麽?”


    江淩月說完,微微一頓,繼續道:“還記得嗎?這句話,是當初你在通州時和我說的。容臣,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客房的正廳中,容臣坐在一張黃花梨圈椅上,江淩月側身靠在一邊的桌角,兩個人一坐一立,距離很近。


    江淩月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麵前的男人。


    眼前這個享譽三國的男人,看似是個溫文爾雅從不紅臉的謙謙君子,可其實江淩月知道,事實卻並非如此。


    沒有人能一直保持一張從容淡定的臉,如果做到了,那隻能說明,那是一個非常懂得克製、自控能力極強的人。


    這樣的人,心機和城府都很深,難看從他的眼神和表情中讀出他的心思。


    這樣的人,江淩月在這個時代見到過兩個。


    一個,是南楚皇帝,君北翊,他常年端著一副冰山臉孔,淩厲而沉默。


    另一個,便是容臣,與君北翊相反,他總是笑意盈盈、態度謙和。


    雖然兩個男人的表現截然相反,卻又都是殊途同歸。


    啪!


    不知道是哪盞燈的燭心發出了一聲爆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麵對江淩月的詢問,椅子上得容臣神情不變,目光停留在江淩月的身上,確實半個字都不肯說。


    江淩月不死心,繼續道:“趙璟澈告訴我,你家有一幅慕容雪小時候的畫像,而我每次靠近你,都能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親切,容臣,能告訴我,慕容雪到底是誰麽?告訴我,為什麽當初慕容雪會被帶到南楚,又是為什麽,你們會分道揚鑣?”


    容臣頓了頓,輕聲開口,“十多年前,發生了一場意外。她失去了記憶,不再記得任何事,整個變了一個人。我曾經認識的她,早已不在了,所以,現在的你,自然不是我認識的她。”


    江淩月咄咄逼人道:“那那張紙條怎麽解釋?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你從哪裏聽來的?還有——”


    江淩月一把抓起容臣的左手,將他的手腕露出一截,問:“這手腕上歪歪扭扭的手表呢?一句不屬於你們這個時空的詩詞,一樣從不曾你們時空出現的東西,為何你會知道會有,你該怎麽解釋,容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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