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眉頭一蹙,道:“自來了汴京,父親便以住不慣慕容府為由,大部分時間都在城外,和晉陽城原來的百姓一塊住著。”


    江淩月:“碼頭的事情,現在是誰在管?”


    子期:“是我父親。”


    子期心思細膩又聰慧,一聽到這裏,就猜到了沈伯寧那邊出了什麽岔子,忙問:“我父親是不是又背著人做了什麽?”


    江淩月無聲地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你去幫我把青雲喊來。”


    *


    三日後的晚上,楚皇在皇宮禦花園,設國宴,盛情款待從北秦遠道而來的三皇子趙璟澈、敦恪公主蕭林汐,以及一眾北秦使臣。


    慕容府嫡女慕容雪,受邀參加此國宴。


    請帖提早三日,就已經送到江淩月手上。


    一開始,江淩月欣然答應,並沒表現出什麽不妥,可真到了三日後,江淩月卻以來了大姨媽肚子疼為由,拒不出席。


    青黛為了這場國宴,提早好幾天就開始給江淩月準備服飾,每天幻想著自家主子豔壓群芳,成為國宴上最閃亮的女子。


    然而,臨到陣前,卻獲悉自家主子不去了。


    旁人不知道江淩月的生理周期,可青黛是最清楚不過的,自家小姐大姨媽才走,怎麽可能又來大姨媽?


    青黛以為自家主子又是作病犯了,又為了什麽事兒和皇上賭氣,於是好脾氣的在旁哄了半天。


    往日裏,青黛隻要嘴碎一點,喋喋不休一點,江淩月都會滿足她的要求,可是這一次不一樣,無論青黛怎麽說,江淩月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到了這一日的黃昏,子期和上官青雲兩人匆匆來到江淩月院子裏。


    在亭子裏躺了大半日的江淩月倏地起身,遣散了所有的侍從,開口就問青雲,“如何?”


    青雲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應該是出了一趟遠門,他開門見山道:“姑娘猜的沒錯,那些玄鐵從淮河碼頭出來後,先是用慕容府的商車運去了城北大營,隨即再改用官車,由工部和北大營統領一起,秘密運往乾州軍器局。”


    青雲說完,微微一頓,覷了一眼江淩月的神情,又輕聲補充道:“今日在北大營,我還看到了林大人也在場。”


    江淩月冷笑,“當初我在晉陽城,當著三國的麵,說的清清楚楚,晉陽城從此之後,不再為任何一方勢力提供玄鐵和玄鐵劍,如今……倒是自己拿石頭砸了腳。”


    青雲聞言,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臨到關頭,發現所有的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


    子期走到江淩月麵前,突然跪下,“小姐,此事都是我父親擅作主張,還請小姐責罰。”


    江淩月揮手,示意他起身,轉而問:“藏珍閣那邊有消息了嗎?”


    子期:“已經查過了,那幅畫是杜君卓不久前才從一位商宦手中典當來的。我沿著這條線去查了一下那位商宦,發現這幅畫在今日內倒手了好幾撥,而最源頭的出處,是林大人。”


    又是林大人。


    林風眠,這個男人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從工部一位侍郎爬到了左丞相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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