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眾人嘴炮都放的差不多時,林風眠再次開口了,“臣沒有記錯的話,皇上當初是下令,太後禁足壽寧宮,無召見,不得隨意出宮。怎麽如今太後不僅出了壽寧宮,居然還能來到這燕歸樓,想必背後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衛太後冷笑,“小年之夜,隻許你們歡慶,哀家便不能來參加了嗎?”


    林風眠:“太後想來,自然無人能說不。隻不過太後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知道皇上今日會頒布封後聖旨?再者,既然衛太後手中有這道先皇的聖旨,為何當初皇上登基時、乃至數月前後宮選秀時不曾拿出,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亮了出來?”


    衛太後:“擅自出宮也好,私藏先皇遺詔也罷,皇帝想治哀家的罪,哀家都無話可說。但是,今日先皇遺詔在此,他親筆下旨左相傅家嫡女為皇後,皇帝,朝臣們都在,你難道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尊先帝遺命嗎!”


    衛太後一邊說著,一邊視線直逼君北翊,正義凜然的模樣,分明是逼著君北翊有個說法。


    大臣們該說的都說了,衛太後的武器也亮明了,所有人再次沉默下來,等著君北翊的態度。


    而這位年輕的帝王,接下來卻做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動作。


    他從高鳳英手中取過了聖旨。


    一開始,所有人以為君北翊是要校對先帝的筆跡,確定遺詔的真實性。


    衛太後冷笑一聲,道:“皇帝多慮了,見過先帝筆跡的人不在少數,哀家膽子再大,也不敢仿造——你要幹什麽!”


    衛太後的話語到後半段,徒然變了聲調——


    君北翊拿著那份遺詔,根本都沒有看,直接放到了一旁的一盞燭燈下,點燃了!


    “皇上,您這是做什麽!”


    “皇帝,萬萬不可啊,那可是先皇的遺詔啊!”


    殿內朝臣,紛紛變色,誠惶誠恐地喊起來。


    君北翊麵無表情聽著一屋子人的喊聲,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手中的聖旨燃起,又在衛太後試圖過來搶奪時,一把將其丟出了殿外。


    衛太後睚呲欲裂,瞪著君北翊,厲聲道:“皇帝,你居然敢毀了先帝爺的遺詔!你還有沒有規——”


    君北翊毫不猶豫打斷了她的話,冷眼開口道:“朕的話,便是規矩。朕說慕容雪是皇後,她便是。別說是什麽先帝遺詔,即便先帝此刻就在朕麵前,也不容置喙朕的決定!”


    君北翊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堪堪是一副執拗不迴頭的強硬態度。


    一直在旁的江淩月,非但沒有覺得鬆了口氣,反而輕輕蹙攏了眉頭。


    ——事情發展到這個節骨眼,一直到這個時候,包括左丞相傅宗遠,以及惠妃傅雲淺都沒有出麵說過一句話。


    連著戶部的沈嚴,都沒有出麵為自己的老丈人家說話。


    君北翊今夜宣布封後一事,知道的人不可能太多。衛太後被禁壽寧宮,更不可能知道。


    她今天能順利出現在這裏,並恰到好處拿出這道聖旨,肯定是有心人在背後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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