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月並不排斥用自己手中的資源給君北翊謀利。


    林風眠那麽聰明的人,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他卻一而再地急切想要和江淩月求證她對君北翊的忠誠。


    為什麽?


    ——他是在試探江淩月。


    他想看看,江淩月到底能為了君北翊做出多大的犧牲,能不能把整個慕容氏族賭進去。


    江淩月當然是支持君北翊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慕容氏族就要成為南楚朝廷上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


    一刻鍾後,江淩月帶著青雲和青黛,酒足飯飽地離開了聚寶樓。


    包間裏,白子墨和林風眠依然一壺茶相對而坐。


    白子墨道:“那丫頭看著沒心沒肺,其實七竅玲瓏得很,你可以同她商議,也可以旁敲側擊幾句,但是,像今日這種試探,莫要再有了。真把那丫頭惹急了,到時候有你受的。”


    林風眠年紀尚輕,他雖然是個文官,但是肩膀寬闊平整,身量頎長,麵容英俊,很有君子端方的那種正氣。


    然而,這位素來麵帶微笑的刑部尚書冷下臉來時,神情更接近陰謀家,叫人看不出深淺。


    好比此刻。


    林風眠凝視白子墨,頓了頓,壓低聲音開口:“你似乎很信任她。她到底是何身份你又不是不知,你不怕她將來反水?”


    白子墨避開林風眠幾乎尖銳的目光,唇角輕揚,淡淡道:“她不會,她對皇上……是真心的。”


    *


    今天,是臘月二十五,距離除夕,還有五天。


    年節將近,大清早,天未亮,慕容府便開始張燈結彩,整個府邸的人都穿上了漂亮的紅襖子,麵帶喜氣洋洋的笑容,仆人們忙碌地奔走在府內,籌備著今年年節的布置用具。


    在所有人喜慶忙碌之際,江淩月窩在自己院子裏,抱著枕頭,做著她的春秋大夢。


    青黛例行軟磨硬泡叫她起床,“小姐,都快辰時了,你快些起來吧。許大娘的湯圓已經下鍋了,再晚點涼了就不好吃了!”


    江淩月和青黛磨蹭一會,一直到青黛把她的被子枕頭全搶了,她才極不情願的起床,半死不活地配合著洗漱梳妝更衣。


    門外,青雲端著一個餐盤進來。


    “姑娘,許大娘的湯圓好了,怕一會涼了,讓我給你先端一碗來。”


    青黛:“呀,上官大人,你怎麽就隨便進來了,這裏可是小姐的閨房!”


    江淩月湊著青雲遞過來的碗聞了聞,“真香!許大娘手藝越來越好了!哎,青黛,你在我腦袋上繞什麽呢?穿那麽紅,還弄那麽複雜的頭發,怎麽,今兒我又要做新娘了嗎?”


    青黛嗔怒道:“小姐,你又胡說!馬上要過年了,自然是要穿的喜慶漂亮點了,這套你先穿著,我已經讓汴京城最好的裁縫,給你縫製新衣了!”


    江淩月拿起勺子往嘴裏送了一口軟糯醇香的芝麻湯圓,口齒不清道:“還是在晉陽城的日子過得舒服。自從迴了汴京,我就沒消停過。每天不是應付高管家,就是應付趙公公,連睡個懶覺都成了奢望。這一天天的,還什麽南楚首富,有這麽苦/逼的首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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