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曆九百九十九年,十二月初。


    天衡山,晉陽城,碣石山北坡。


    這裏是一處小型墓地,墓地已經圈了多年,卻一直無人問津,成了一片荒廢的園子。


    半個多月前,荀飛燕和她的士兵在晉陽城瘋狂的殺戮,讓這片原本空蕩蕩的墓地變得擁擠起來。


    而今,被重新修葺收拾過的墓地中,躺著十二位晉陽城百姓,以及一位十六歲的少女。


    此刻,江淩月便站在那位少女新立的墓碑前。


    凜冽的山間北風正刮著,背陰的碣石山北坡顯得荒涼而陰冷。


    江淩月兩步上前,在墓碑前放下一束新摘的鮮花,又伸手,用袖子拂去了碑上的泥土。


    然後,江淩月神色平靜地輕聲開口:“香苓,我來看你了。”


    迴答江淩月的,是一陣簌簌作響的風聲。


    江淩月撫摸著冰冷的墓碑,繼續開口:“那天欺負你的那些人,我都已經抓了給你宰了,至於剩下的那個罪魁禍首,我也把她親自帶到你麵前了。”


    說著,江淩月起身,走到了墓碑旁另一人身前。


    ——荀飛燕。


    數日前,在通州城,本就被審問折騰的傷痕累累的荀飛燕,又作死要挾君北翊。


    這件事之後,隨著蕭桓的被俘,通州城的軍官們再無後顧之憂,對荀飛燕進行了新一輪變本加厲的折磨。


    若不是江淩月早先講過要留她一命,恐怕這個女人早已涼的不能再涼了。


    卑鄙陰險的小人,放在哪裏都是被人憎惡的,尤其是在崇尚實力的軍隊中。


    荀飛燕是出了名的手段殘忍且卑鄙,南楚很多軍官都對她恨之入骨。


    而軍官對待此類戰俘,往往都相當狠辣殘忍,尤其是女戰俘——聽說前幾日,荀飛燕還曾經被扔進過軍/妓/營。


    此刻,這個女人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一張臉腫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江淩月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女人的精神和心理已經垮了。


    但是饒是如此,在麵對江淩月時,她依然強撐著最後的尊嚴,不願意流露出半分退卻。


    江淩月給荀飛燕一個眼神,示意她去給香苓磕頭謝罪。


    荀飛燕望著麵前年輕貌美的女孩,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上次來晉陽城,這個女人還跪在自己麵前求饒,而再次來此,她們卻互換了身份。


    荀飛燕用沙啞而虛弱的聲音開口:“慕容雪,你不過是因為那日我在通州城射楚皇的那一箭恨毒了我,又何必假意惺惺做出這副腔調,讓我給一個奴才謝罪?”


    江淩月神情冷漠,一把拎起荀飛燕的胳膊,拽著她走到香苓墓碑前,又在她腿彎裏來了一腳,“叫你跪就跪,費那麽多話!”


    荀飛燕早已喪失反抗的能力,她被動地重重跪倒在地上,又被江淩月強行按下了三次腦袋,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


    緊接著,江淩月出聲對一旁的子期道:“子期,帶她下去吧。”


    子期應聲,上前來,荀飛燕見狀,忙道:“慕容雪,我們談談!”


    從在通州城抓到荀飛燕開始,江淩月都沒有正式提審過荀飛燕,更沒有與她真正交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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