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歌:“我真的沒有選擇月兒。”


    我沒有選擇。


    陸雲歌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江淩月知道自己並沒有資格去指責這個女孩,但是看到她如此消極、逃避式的態度,她還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床角的那個無助的女孩。


    她輕聲道:“什麽是沒有選擇?是你無論做任何努力,都改變不了結果,而你,在這件事情上,是有選擇的,隻是你選擇了這條路。誰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風順,雲歌,你得學會麵對犯下的錯誤,學會克服生命中黑暗的部分,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與自責。”


    陸雲歌抱緊江淩月,帶著哭腔,哽咽道:“月兒,你知不知道,我有時候真的好羨慕你。你那麽漂亮,那麽聰明,還會領兵打仗。楚皇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從來不出世的守山人族長,也為了救你與西齊為敵,就連齊皇也愛上了你。你輕而易舉就能讓這世間最優秀的男子愛上你,而我呢……如果我是你,那該多好月兒……”


    江淩月鬆開抱著她的手,她的表情變得冷漠起來。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就很討厭有人跟我說我命好,說我長的漂亮出身好,就好像今天我所有的成就都是白撿的一樣。你知道我為了今天的我,付出過多少努力嗎?陸雲歌,人都有失敗和低穀,但不要把你的失敗和低穀都歸責於命運不公平,你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被什麽樣的人喜歡,是你自己的選擇。”


    江淩月說完這番話,在陸雲歌無助而迷茫的淚水中,扭頭離開了。


    此刻的陸雲歌,脆弱地不堪一擊,但是安慰與同情,隻會讓她自憐自愛,就如同剛剛她對江淩月說的那番話——她已經處於自我放棄的狀態。


    人生有些坎,是隻有靠自己才能邁過去的,旁人說再多,也沒有用。


    江淩月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她打破了陸雲歌就一切歸責於命運的逃避,殘忍地逼迫她麵對現實。


    從陸雲歌的小院出來後,江淩月壓抑了三天的心緒反而舒朗起來。


    有時候,比起殘酷的現實,謊言和欺騙,更讓人難以接受。


    至少這一刻,她和陸雲歌之間,沒有了隔閡與猜忌。


    江淩月沿著來的路,正準備迴六合客棧,可沒走進步,前麵突然出現幾個知府小廝。


    小廝們見到她,不好意思地笑,連連賠不是,“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前頭青石板壓壞了,老爺正讓人修呢,姑娘還是從那邊走吧!”


    江淩月應聲,轉頭朝另一個方向走。


    可誰料沒走幾步,發現還是幾個知府小廝正在搬家具,一大堆的桌椅床板也把路堵上了,於是江淩月隻好好好脾氣的又換了一條路。


    江淩月一路上都在尋思琢磨如何把陸雲歌撈出來,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七拐八彎進了知府花園,順便還掉進了周不易挖的坑裏。


    而等她察覺出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迎麵撞上了君北翊。


    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淩月的視線,不遠處的君北翊目光倏地也朝江淩月這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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