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超過一米的長重劍,對於江淩月這樣的女性而言,並不怎麽趁手。


    然而,江淩月卻提著這把重劍,走到了十六名士兵的身後。


    十六名士兵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宿命,他們不約而同跪下,集體開始大聲求饒。


    江淩月麵無表情看著這些男人,沒有半點被感化。


    人是有劣根性的,他們不是真的為自己所犯的罪在懺悔,隻不過是在死神麵前因為恐懼而顫抖。


    在士兵們絕望的哭泣聲中,江淩月雙手持劍,舉起了這把重達十公斤的劍。


    隨即,她緩聲開口:“今日,我不代表楚皇,不代表楚軍,而你們也不是西齊的將士。今日,我以晉陽城城主的身份,審判你們的罪行。”


    她這番話說的平靜而淡漠,卻清晰明了,似是說給這十六名戰士聽,又仿佛是在安撫那些已故的亡靈。


    話音落下的瞬間,江淩月手中的劍快速揮下!


    鮮紅的血從第一位士兵的脖頸中噴湧而出!


    接著,她揮劍,繼續弑殺第二、第三、一直到最後一個士兵。


    那一刻,這位昔日或是俏皮、或是大膽、亦或是慧敏的少女,化身為死神,她冷漠而絕情,周身透著肅殺之氣,毫不猶豫收割了十六位年輕士兵的性命。


    殺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在戰場上,士兵們可以靠血性和憤怒廝殺敵人,但是在今日這種情況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在這十六個齊軍戰俘哭泣的求饒聲中,要掠奪他們的性命,那並不是所有人能做到的。


    可是,眼前這位少女,卻毫不猶豫做到的。


    鮮血,灑滿操練台。


    少女嬌小的身影穩穩立於台上,絲毫不動搖。


    她白皙漂亮的臉龐上,濺滿了血跡,她的紅唇緊抿,凝視士兵屍體的眼神冰冷而決絕。


    那一刻,齊軍戰俘們,南楚的將士們,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凝視著操練台上的少女,敬畏著,震顫著。


    做完這一切之後,江淩月將重劍還給了龐飛,她毫不介懷地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道:“行了,把戰俘都送營裏去吧。”


    龐飛心有餘悸地問:“那荀飛燕呢?”


    江淩月轉頭,瞥了眼被兩個楚軍綁在操練台下的女人。


    身處最佳觀賞席位,如此清晰地看見十六個士兵當場被行刑,饒是荀飛燕心理素質再好,此刻也難免垮了臉。


    江淩月對待這些曾經去過晉陽城的士兵尚且如此,那麽對待她荀飛燕呢?


    然而,江淩月隻是冷冷看了一眼荀飛燕,轉而對龐飛道:“她畢竟是西齊的將軍,身份非同尋常,如今齊楚之戰比較重要,你們留著她審問吧。等你們審完了再給我。”


    言閉,江淩月叫上了周不易,騎馬往通州知府去了。


    路上,周不易訕訕開口:“姑娘,你這麽一口氣殺了十六人,心裏……不害怕嗎?”


    江淩月聞言,唇角輕輕一揚,恢複了往日散漫的模樣,“怕啊,怎麽不怕。”


    周不易瞪大眼睛,小聲道:“那你還那麽利索的——其實,這種事情也犯不著姑娘親自動手,交給將士們就行。”


    江淩月轉頭看周不易,衝著他笑了笑,道:“有些事情,即使是怕也要去做。背負鮮血是很沉重的,但是人不都是負重前進著嗎?”


    說完,江淩月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在通州城街道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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