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你,你為什麽一次次要幫我?”


    男人倒茶的手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江淩月繼續道:“在汴京,是你讓顧岩風來救我,也是你安排妍娘帶我出宮,是嗎?”


    瓷杯裏再次注滿新茶,男人不肯迴答,隻是將瓷杯又一次推到江淩月麵前。


    江淩月一把抓住他的手。


    男人終於再次抬眸,去看眼前的女孩。


    江淩月平靜地凝視著他,在淅瀝的雨聲中,輕聲開口:“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雖然男人竭力隱藏,可江淩月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眼中稍縱即逝的一抹異樣。


    再接著,他看向江淩月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樣了。


    那樣的凝視,如同江淩月初次見到他時一般,讓人有種時間靜止的定格感。


    他在看她,卻仿佛又不是在看她——他在通過她,尋找某個曾經讓他動容的影子。


    江淩月平靜地望著他,輕聲道:“容臣,是嗎?”


    那個叫林汐的女孩,指明他們是北秦人,而周不易喚他公子。


    更重要的是,慕容雪這副身體,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而這種心悸的感覺,與當時在南楚皇宮,顧岩風將那張紙條給到江淩月時,一模一樣。


    【香苓,你可知,她說的公子是誰?”】


    【這世間公子如此之多,奴婢並不知,但是……奴婢知道北秦有一位男子,旁人提起時,皆是喚公子。】


    【誰?】


    【北秦攝政王之子,容臣。】


    在汴京楚宮時,香苓曾經對江淩月提起的男人,此刻,終於與眼前的男人重合。


    是的,絕對錯不了,他就是那個曾經多次對自己施以援手,讓慕容雪難以忘懷的那個男人。


    麵對江淩月一係列的質問與試探,男人並沒有迴答。


    可是,他凝視江淩月的眼神,卻已經給了她答案。


    江淩月無聲了籲了口氣,鬆開了捏著他手腕的手。


    她輕聲開口:“如果一個失去過往記憶的人,卻依然對某個人有強烈的共鳴和印象,那說明什麽呢?”


    江淩月頓了頓,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們不是敵人,那我希望你能替我解惑,讓我知道,曾經我們發生過什麽。”


    容臣:“已經過去的事情,再去追溯,毫無意義。人活著,總是要往前看的。”


    江淩月卻道:“如果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清楚,那怎麽往前看?”


    容臣:“你確定,你是那個過去的你麽?我曾經認識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麽?”


    容臣這句話說的很繞,也很拗口,旁人或許根本聽不明白,可江淩月卻一下子明白過來。


    因為,他說的正是此刻的她——她是江淩月,她並不是過去的那個慕容雪。而容臣曾經認識的慕容雪,也不是此刻的江淩月。


    有那麽一瞬間,望著容臣沉遂的黑眸,江淩月甚至有種他知道她穿越秘密的感覺。


    江淩月:“那你為什麽還要幫我?”


    容臣:“我幫你,不是因為現在你的。”


    “喂!”容臣話音剛落,身後遊廊盡頭,突然傳來林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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