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君北川沒有立刻失態,他數著自己的心跳,靜靜迴望著麵前的女孩,道:“那日你在寶月閣曾說,誰諾許你錦衣玉食的生活,你便嫁與誰。”


    江淩月:“是啊,幹嘛?你想娶我?”


    她的目光讓君北川有些無所適從,她的率直更是讓君北川那聲是如鯁在喉。


    好在這時候霜雲拿著衣服進屋了,打破了這一讓君北川胸悶氣短的沉默。


    霜雲:“王爺,衣服拿來了。”


    君北川一看,不由蹙眉,“誰讓你取本王的衣服了?”


    霜雲:“往日裏,王爺帶人入宮,不都是穿您的衣服嗎?”


    君北川聞言,抬手拿走了江淩月腦袋上的太監帽,在江淩月不滿的抱怨聲中,霜雲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淩月,隨即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看了看江淩月,又看看君北川,驚喜道:“這便是王爺向我提及的那位姑娘吧?果然是個大美人呢!奴婢明白了,東閣裏存了幾件長樂公主的羅裙,王爺姑娘再稍等片刻,奴婢就就去取!”


    江淩月卻等不及了,她叫住了一臉家有喜事的霜雲,道:“哎哎哎,別麻煩了,公主的衣服我哪能穿,隨便找件侍女服給我穿上就行!”


    霜雲:“那怎麽行,姑娘您可是王爺——”


    你,可是王爺心儀的女子。


    霜雲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君北川打斷了,“聽她的便是。”


    霜雲這才應聲,又去娶衣服來。


    而江淩月很快也將之前與君北川的對話拋之腦後。


    半盞茶後,江淩月穿著宮廷最常見的侍女服,跟著君北川再次返迴華清台。


    “為什麽要我換女裝?”


    “你若一身太監裝扮,我如何將你介紹給我的母妃?”


    “為什麽要把我介紹給你母親?就因為我做飯好吃?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你母親做廚娘吧?”


    君北川轉頭不悅地看江淩月,道:“女子本該籽言細語,進了華清台,不可再如此放肆。”


    江淩月躬身,微笑,“王爺說得是,奴婢知錯了!”


    跟著君北川進入華清台宮門,又經過幾處長廊,便豁然開朗,看到一大片園子。


    園子裏草木繁盛,有一座園攢尖屋頂的建築坐落中央——那便是華清台。


    此刻,華清台前,玉盤珍饈,燭光美酒,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江淩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


    他端正筆直地坐在桌子後,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個酒杯,目光落在眼前的歌舞表演上。


    花天錦地,紅飛翠舞。


    明明就在一派熱鬧之中,可那個男人的眼神卻依然冷若冰霜,他仿佛是一塊來自極寒之地的千年寒冰,終年散發著讓人難以靠近的寒氣,讓人望而生畏,無所適從。


    君北川帶著江淩月,在一張很靠近君北翊的桌案前坐下。


    江淩月餘光瞥見了坐在對麵的衛太後以及剛剛封妃的衛嫣,還瞧見了就坐在君北川隔壁桌的白子墨。


    江淩月站在燭火照不到的陰影處,低下頭,避開眾人的目光,然後,她一邊悄無聲息打量著周圍的人和事,一邊開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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