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語氣帶著七分急切,可人站著沒移動半步,隻是眼神緊緊盯著對麵的少女,覺得她一次次給他驚喜,令他意外。她像一個謎,吸引著他一步步去探索。


    “今日不行,王爺稍安勿躁。三日後,證據自然會送到王爺手上。”白玉蘭賣著關子,道:“初次合作,是我顧慮太多言行有些任性,望王爺海涵。今後你我合作,必然不會出現類此狀況。以我之誠,換你信任。”


    以我之誠,還你信任!


    這句話一出口,龍璟宸明顯有些動容。他很清楚,能讓白玉蘭說出這句話有多不容易。今日若不是他主動退讓,不追究刺殺太子真兇,隻怕也換不來她的誠意。


    她的態度,此時此刻他很滿意。


    二人相視而笑,今日此時才算徹底達成了一種合作的默契。當然,白玉蘭肯定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但她必須要讓恭王相信她的誠意,二人才肯繼續合作。


    要不然隻能一拍兩散!


    以龍璟宸的能力,是否能抓得住墨傾城這位暗閣殺手兼刺殺太子的真兇,這且不論。白玉蘭顧慮的是,白家若隻能在三位皇子中選擇一位做靠山,她比較看好這位恭王。


    不說別的,單輪智商,這位爺便碾壓他兩個哥哥。


    最最關鍵的是,她那位大嘴巴的堂兄,白子皓,早就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將她給出賣了。


    出!賣!了!


    這個白子皓,簡直可恨至極!


    龍璟宸離開的時候,白玉蘭親自送他。二人並肩而行,踏著滿地黃燦燦的落葉,一男一女,兩個背影,竟讓李安覺得十分般配。


    般配的自然不是身高,而是這兩位的智謀、心計、手腕、性情,以及行事風格。


    環環相扣,深藏不露啊!


    李安覺得自家主子算得上智謀無雙,可見識了白玉蘭的手段之後,才發現這位也是巾幗不讓須眉!暗閣閣主餘燼都要聽命於她,這層身份藏得可真深!


    驅使暗閣殺手,行刺太子,這手段,這膽量,嘖嘖,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難道她真就不怕掉腦袋嗎?


    倘若不是自家主子放她一馬,隻怕此刻她已經在刑部大牢裏吃牢飯了吧?


    李安眼神複雜地看著白玉蘭的背影,十分震驚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居然膽大包天做出行刺太子之事。


    分岔路口!


    一條通往皇宮宮門處,另一條通往掖庭。二人同時停下腳步,默默對視片刻,便分道揚鑣。走出很遠之後,李安終於憋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殿下,真的信她?”李安急道:“這次,她居然設計陷害殿下,還膽敢指使暗閣殺手行刺太子,這種女人怎麽能輕易相信?”


    “不是陷害,是試探。”龍璟宸更正。


    “有什麽區別嗎?殿下千萬別被她給騙了。萬一她下次再下套陷害殿下可怎麽辦?殿下能躲過幾次?”


    “不會有下次。”龍璟宸道:“你仔細想想,她若真是想陷害本王,在父皇麵前迴話時,她便可以這麽做。隻要她如實說出本王曾易容喬裝潛入東宮,那本王的嫌疑如何也洗脫不清,可她並沒有這麽做。”


    “那……那或許是……她另有什麽陰謀也說不定。”


    “你錯了!她是在試探本王,給本王一個警告。”龍璟宸忽然笑了下,道:“很有趣,不是嗎?服服帖帖的女子本王見得多了,如她這般有主見,有計謀,有膽識,還敢付之行動者,卻少之又少。故,本王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且看她是否真有誠意。”


    “王爺的意思是,三日後的證據?”


    “沒錯。”龍璟宸道:“東宮走水若真是晉王所為,那她行刺太子之舉,雖然膽大妄為卻是在幫本王,本王自然要主動拿出誠意放她一馬。”


    李安摸著後腦勺,一陣發愁道:“殿下這話,屬下怎麽聽不懂。”


    “多動動腦子!”龍璟宸頗為失望道:“你若有她一半的機靈,本王便可少操心,還能多活幾年。”


    李安一驚,忙請罪:“殿下,屬下愚笨!殿下千秋萬載,定能長命百歲。”


    龍璟宸抬手扯下路旁一棵樹上的枯葉,一抹憂愁染上眉梢,他淡淡說了句:“秋已深,冬已臨。”


    是啊,冬天就要來臨了。


    東周國冬季寒冷無比。每逢冬季,恭王的寒疾便會複發,痛不欲生。


    關於這一點,他和李安,心知肚明。


    聞言,李安便一句話也說不下去了,隻顧擔憂自家主子這年的冬季該如何熬過去,考慮著要不要勸他迴四季如春的南楚國暫住一段時間,等來年春天再迴來。


    以至於,白玉蘭派人行刺太子,究竟是怎麽幫了恭王,這件事瞬間便被李安拋到了腦後。


    在他看來,白玉蘭這膽大妄為的舉動,分明是在拖他家主子下水。


    殊不知,白玉蘭此舉的深意,便如一把雙刃劍。若恭王有誠意,自然可順水推舟幫他一把激化太子和晉王的矛盾,讓二王相鬥明麵化。若恭王沒有誠意,那件鬥篷便成了一件證物,拖恭王下水同樣順理成章。


    這番心計,不可謂不深沉。無論結局如何,她才是那個操控全盤棋局之人。


    太子也好,晉王也罷,即便恭王在內,無一不是她手中的棋子。


    落子,無悔。且看鹿死誰手。


    這個時候,恭王尚且不知白玉蘭前世的真實身份,不然的話,他絕不可能如此輕易讓自己淪為棋子。這是後話且略過不提。


    三日後,白玉鳳拿著一張便箋,出現在了恭王麵前。宣紙上寫著:今夜亥時,東宮走水。


    且經由她之口,將太子如何用美人計賄賂晉王,白玉蘭如何將名冊之事透過白玉梅告知晉王,以及,晉王設計東宮走水並親筆書寫這張紙條由宮女傳遞給白玉蘭,而她白玉鳳又是如何到太子麵前告發,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說給了恭王聽。


    為什麽讓白玉鳳來說這些?


    當然是因為,白玉蘭想要隱藏自己。再說了,白玉鳳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從她這位新晉東宮嬪妃口中說出來的話,自然多了幾分可信度和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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