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西芷被紀寒灼抱上了車。


    車子啟動後,薑西芷跟旁邊人道了謝,窩在車子的角落裏。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這短短的二十分鍾車程裏,男人一個電話的功夫就幫她解決了家裏的一切麻煩。


    包括父親欠的那些債。


    她以為紀寒灼會帶她去醫院,車子駛向一座華麗的莊園時,她察覺出了不對勁。


    “你要帶我去哪兒?”


    “迴我們的家。”


    我們。


    薑西芷心裏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男人三番五次堵她的場景,還提出那些無理的條件。


    他說:“跟我在一起,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薑西芷忍不住道:“我要迴學校,麻煩紀先生送我迴學校,或者在路邊把我放下,這次的忙,我記下了,以後肯定會還你的。”


    紀寒灼撥撩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朝她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色澤飽滿的薄唇微動,溫和的聲音宛如寒冰般一字一句砸在薑西芷頭上,“你沒機會了。”


    去了她學校那麽多次,在她身上耗費那麽多精力,他的已經耐心告罄。


    而他喜歡的,必須要得手。


    不管是物還是人。


    聰明的獵人永遠會選擇出其不意的時機,將可憐的獵物一擊斃命,叼迴巢穴。


    薑西芷差點沒從座椅上跌落下去,慌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手不自覺哆嗦著。


    一直到莊園,她都在思索對策。


    車門打開,男人強勢的把她打橫抱起,任由薑西芷掙紮也沒用。


    他抱著她徑直往一樓奢華的洗手間去,打開水龍頭,不顧薑西芷的反對,執拗的握著她的雙手,用溫水反複衝刷,拿消毒毛巾幫她擦臉。


    薑西芷掙紮不得。


    期間,她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她的胳膊和下巴都被剛才那個刀疤男碰過。


    該不會是因為這個……


    擦洗完,男人把她抱到客廳的沙發上,一一提出他那些無理到極致的要求。


    他雙腿交疊,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眼睫輕掀,語氣隨意的宛如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你家的債我已經幫你還清了,那群地頭蛇我也派人警告過了,從今以後,你要聽我的。”


    薑西芷蹭的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克製住心頭的恐懼,“不行,我不會答應你,你……你幫我父親還債我謝謝你,但……但那些錢我以後會還你,其它的我不會答應。”


    她可以找玥玥借錢,總比委身於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好一百倍。


    男人不帶情緒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聲帶嗬笑:“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我想做的事,誰能阻的了我,你以為你那個好朋友有本事幫你麽?”


    在校園裏待了十幾年,沒接觸過一點社會的殘酷的薑西芷哪兒見過這種場麵。


    紀寒灼現在的狀態,就連公司的老股東見了都嚇得腿打哆嗦,別說被家庭和校園精心嗬護了二十多年的祖國花朵薑西芷了。


    身上的傷,那群討債的惡霸和麵前這個冷然的男人,無一不讓薑西芷恐懼,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湧。


    她無意識的後退,想逃離這個連空氣都稀薄的地方。


    退後兩步,腳被純手工製作的地毯絆了一下,她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身上的白裙仿佛和純白地毯融為一體,純白的地毯卻被她腿彎處的血痕染的髒汙。


    她無助的捏著裙擺,嘴裏喃喃,“不……不行……”


    男人斜睨著她,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性感的喉結滾動,說出的話猶如他人一般無情:“我幫了你,你也該聽話,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去學校了,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乖乖待在我身邊。”


    話落,他起身,溫柔的把她抱起來,即使她腿彎的血跡弄髒了他的衣服。


    他有潔癖此刻卻毫不在意。


    吩咐傭人拿來醫藥箱,仔細的幫她清理腿上的傷口,輕柔程度像是對待什麽稀世珍寶般,與剛剛冷酷的他截然相反。


    即便整個過程薑西芷一直在發抖。


    鼻腔間被他身上清新好聞的冷香侵占,他溫聲問她:“我輕點兒?”


    薑西芷揪著裙子不敢說話。


    腦子裏全是網上關於他的爆料,逼的大公司老板走投無路跳樓,讓一整個家族一夜之間覆滅……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純淨漂亮的皮囊下和魔鬼無異。


    薑西芷就這樣被他帶迴了清冷偌大的私宅。


    她睡在次臥,他睡主臥。


    他並沒有強迫她。


    被混混踹飛的手機被重新修好,陳展拿給紀寒灼時,男人並沒有還給她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下班迴來的男人大發慈悲讓她迴家安撫父親,收拾東西。


    至於理由,她自己想,反正不能說實情。


    臨走前,紀寒灼不輕不重點了她幾句。


    每一句都讓薑西芷不由自主想起得罪他的下場。


    薑西芷迴家安撫了父親,她說了謊。


    他派了人跟著她,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不敢做任何逾矩的事。


    拎著小型行李箱再次抵達莊園時,男人就坐在莊園的涼亭裏等她。


    陰雨綿綿,她撐著小傘,一步一步邁進莊園,朝他走來。


    親眼看著他費盡心機得到手的小白兔走進他為她打造的城堡。


    薑西芷也透過薄薄的雨幕看向涼亭裏品茶的男人,身姿端正,宛如謫仙。


    無疑,這個男人是好看的,她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


    皮膚冷白,骨相出眾,麵部輪廓完美無瑕,黑眸深邃,鼻梁高挺,唇瓣紅潤漂亮。


    但他身上的清冷氣息同樣令她畏懼。


    她當時就想,長得那麽好看一個男人,怎麽就不幹人事呢。


    當天晚上,和紀寒灼同桌用完餐,薑西芷早早迴房間洗漱,換上從家裏帶來的棉質長衣長褲睡衣,繪著海綿寶寶的卡通圖案。


    沒有手機,出去時有人跟著她,她也沒有機會重新買手機,薑西芷隻能坐在落地窗前發呆。


    坐到昏昏欲睡時,房間的門被敲響,同樣穿著睡衣的男人進來,從上到下掃視了她一眼,眉峰微皺,似乎為著某件東西頗為不滿。


    薑西芷嚇得立馬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他。


    他還穿著睡衣,薑西芷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可男人並沒有進門的打算,又或許是在房間裏看到了某件令他極度不滿的東西,他提醒,“衣帽間裏有給你置辦的衣物,你不滿意可以丟了,處置權全在於你,喜歡什麽可以告訴陳姨。”


    離開前他說:“裙子更適合你。”


    薑西芷看了眼自己身上寬鬆舒適的衣服,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可當她第二天穿著自己從家裏帶來的衣服——白t和牛仔褲下樓時,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不善的瞥她一眼。


    用餐期間,兩人沒有一句交流。


    他上班離開後,莊園隻剩她一個人,沒有手機,薑西芷無聊的很,無所事事了一個上午,午飯後去午睡。


    午睡醒來,她就發現自己從家裏帶來的衣服不見了,她問傭人。


    傭人支支吾吾說已經處理了,還說:“少爺希望你能以後能穿衣帽間裏的衣服。”


    後來,薑西芷親眼看著裝著她從家裏帶來衣服的垃圾箱被垃圾車運走。


    霸道,強權,愛威脅人,唯我獨尊。


    這是薑西芷對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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