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天狼宗老祖說幾句話就黑臉,還真是沒有一點氣度……”


    “嘖~小氣,也太小氣了。”


    說到最後,蘇栗一邊說一邊搖頭,絲毫不將陰沉下臉的柳梵天放在眼裏的桀驁姿態。


    對麵淩空的柳梵天渾身衣袍輕抖了下,蘇栗驀然誇張地捂住嘴,故作驚訝的後仰了下頭。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讓我個小孩給說中了吧。”


    這還沒完,下一秒她便嫌棄又嘲諷地捏住鼻尖,故意尖聲細語道:“哎呦喂~這是被說中惱羞成怒了呀~”


    接連嘲諷的話語激怒的不僅是柳梵天,還有下方的天狼宗弟子。


    “無極宗果然沒落了,連個小孩都能當宗主。”


    “太好笑了,你不過是個從萬佛宗出來的小屁孩,以為自己建個宗門就是大宗門之首了。”


    “這般無理又沒落的宗門宗主,怕是故意劫下的我們宗門長老和弟子,著實可惡!”


    柳梵天微沉著眸子緊緊盯住蘇栗,還未開口就聽底下的天狼宗弟子紛紛出言為他打抱不平。


    隻見無極宗外上空的小人兒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兩方對立,顯得她分外“弱小可憐又無助”。


    同時,襯得一眾天狼宗修士像極了逼迫威脅小孩的大惡人。


    柳梵天的哞光寒冽,輕嗤道:“無極宗宗主既然不願配合,那就莫怪吾手下不留情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想著忽悠下蘇栗,現在是完全沒了跟她繞彎子的心思。


    話音未落,他所在的位置便消失了人影。


    嗖的閃至蘇栗身後,右手成爪,凝聚著一層極厚的靈力,朝她重重揮下。


    一唿一吸間,完成了整個過程。


    不給蘇栗一點反應和召喚防禦的機會。


    結果再次與柳梵天的想法背道而馳。


    他意圖重傷蘇栗,借此讓無極宗內的人打開宗門迎他們進入。


    事實卻是——他的攻擊失效了。


    蘇栗不緊不慢地側了下身,小表情格外有趣的單邊挑了下眉,看著背後偷襲失敗反被防禦陣法彈開的柳梵天。


    就像是一條拋物線,從她後方biu~的彈向無極宗內,但是!因外宗身份在半空再次被防禦陣biu~的朝原來的方向彈飛。


    大致就是:從左往右再往左。


    “啪啪啪!”


    下方的天狼宗弟子們表情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幾乎粘貼複製出的迷惑神情。


    還不等他們慌忙的去找柳梵天,就聽到高空中突然響起了清脆的鼓掌聲。


    一抬頭,就看到了從站改為坐的蘇栗,無聲仰天大笑的快要合不攏嘴,鼓掌聲便是從她的一雙小手中快速拍擊而來。


    天狼宗弟子們:……做個人吧!


    “哈哈哈——”蘇栗沒忍住放聲大笑,戲謔道:“太有意思了,真是沒想到你們天狼宗老祖竟然這麽幽默~先後請我看了兩場‘空中飛人’的大戲,太謝謝你們了。”


    “嗐,看來剛才是我誤會了,你們老祖哪是什麽‘小氣’啊,分明就是……一個跳梁小醜啊。”


    天狼宗弟子們不知是思路被她帶偏,還是在期待她能說出好話,麵龐逐漸恢複了對外的傲氣神態。


    然而事實告訴他們,一旦嘲諷的話開口,就不會輕易收尾。


    跳梁小醜四個字,聽得他們當場掛不住臉上剛揚起的笑臉。


    轉而左右張望,似乎是在找尋他們被彈飛的大靠山。


    蘇栗再次被他們的反應逗笑,可太好玩了。


    原來天狼宗的人這麽“天真”,看的她都有些“於心不忍”了呢~開玩笑的。


    如今無極宗的地牢內還為他們預留著好幾個空位呢。


    “那是什麽陣法!?”


    柳梵天終於飛了迴來,大能與老祖的姿態已經在崩裂邊緣。


    隻是還有天狼宗弟子看著,勉強維持住了最後兩分。


    對於仰頭望老祖的天狼宗弟子而言,什麽老祖崩人設,不存在的!


    別說,說了他們也看不見。


    蘇栗饒有興致的“喲~”了聲,一副長輩對晚輩說話的口吻,故意氣人道:“你說你表演‘空中飛人’就表演嘛,有一次就夠了,怎麽還來第二次呢。”


    “讓人平白等你這麽久才迴來,一迴來沒個好臉色給人看就算了,還這般強硬的與人說話,哎~你說說,這是我還好,要是到了別的宗門外,你看人家會對你笑臉相迎嗎?”


    如果柳梵天頭頂有怒氣值具現的話,就能看到他的怒氣值咻地三兩下飆升至最高點。


    然後“啪”的一聲,怒氣值突破最高值。


    “你別不知好歹啊,小柳子。”蘇栗還在瘋狂輸出,內心小人嘚瑟叉腰。


    有宗門防禦陣法在,她怕甚!


    就是天皇老子...咳咳、還是怕一點吧。


    天狼宗弟子就見自宗老祖周身逼人的氣勢逐漸開始敵我不分,心底又急又氣(對蘇栗的),但連老祖都奈何不了蘇栗,更別說他們了。


    索性一個個用起眼神攻勢,一邊顫巍巍一邊氣急敗壞地瞪向高空中的她。


    此時此刻的無極宗內。


    主峰上,一眾長老弟子們看著由水幕同步出來的畫麵,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無極宗長老、弟子們:呃……以一人之力抵擋天狼宗眾人與那個修為莫測的老祖,宗主厲害!


    “咦?你們怎麽不笑,是我剛才模仿的笑話不好笑嗎?”


    水幕中,蘇栗口渴的結束了單方麵對話,對著天狼宗眾人“好奇寶寶”發問。


    當然,還是故意的。


    為什麽不笑?是因為生性不愛笑嗎?


    少許異界玩家腦中忽然浮現這句話,差點就要笑出聲。


    努力咬緊後槽牙,抬頭望天,極限忍住笑意後咳了幾聲。


    “你最好永不離開這裏,否則……”


    “否則什麽?否則你就要再給我表演一次‘空中飛人’嗎?大孫子~”


    不等柳梵天醞釀已久的話說完,蘇栗就笑眯眯的打斷。


    言辭間的稱謂挑釁,讓無極宗內的長老們看的心頭接連顫了好幾下,生怕她把自個兒給作沒了。


    “嗬!好、自、為、之。”


    柳梵天撂下最後一句話,頭也不迴的咻一下沒影了。


    蘇栗頗有戲感的在後麵喊了一聲,“哎喲~走的這麽快,大孫子手下不要了啊?”


    “行吧行吧,誰讓姨就寵你呢,嘿嘿~這些手下姨就勉為其難笑納了,下次再來記得送些品次好些的,慢走不送哈~”


    一番唱念做打的舉措,給天狼宗弟子們氣得牙口直打顫。


    天狼宗弟子們:他們也並不想留下,謝謝!


    蘇栗樂嗬嗬的招唿人將他們帶走關進了地牢。


    能與同宗弟子關在一起,想必他們肯定開心的快要飛起了吧。


    蘇栗無視背後天狼宗眾人憤恨的眼神,美滋滋的準備迴屋修煉。


    忽然,一道女聲將她叫住。


    “宗主!”


    迴頭一看,是麵露驚喜的月晗。


    蘇栗盯著她看了兩秒,驀然想到了背後的原由。


    不用她再開口,搶先問道:“是不是師父醒了?”


    月晗麵容嬌俏的連連點頭,“嗯!”


    等了兩個半月,終於將人給盼醒了。


    “師父能醒,還是萬幸有月姐姐相幫,否則...我怕是連再見師父一麵都難。”


    一大一小兩人前往竹屋途中,蘇栗說道:“月姐姐可有什麽想要的?隻要是不觸及宗門根本的,月姐姐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找來。”


    月晗聞言連忙擺手,“沒、我沒有什麽想要的。”


    蘇栗側眸,見她突然好似想起什麽,雙頰微紅地低下了頭。


    “月姐姐不必推拒,師父能醒來還多虧了你,就事論事,這該是我們報答月姐姐的。”


    “那...我想想?”


    “嗯~”蘇栗囅然一笑。


    言談間,兩人已經快步到了竹屋外。


    蘇栗推開門進去,月晗考慮到他們師父重逢相見,便留在了外麵。


    “師父。”


    床上的清俊青年支起身正在端量屋子,麵色尚有些蒼白,聽到門口的動靜驟然看了過去,眼睛微微睜大。


    “黎枝徒兒?”


    “是我。”


    乍然又聽見這個馬甲名,蘇栗略顯心虛地摸了摸鼻尖,笑了兩聲。


    正打算將這些時日的情況以及她的真實姓名身份吐露。


    聶溫羽已然問道:“這可是我那時給你造的竹屋?”


    方才醒來,便是因著屋子有些眼熟,所以聶溫羽才沒有直接離開。


    隻是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大半年前的海域一戰,思及柳梵天後續可能會做出的手段,他便覺得將蘇栗留在這裏太過冒失。


    但現在他造的竹屋還在,難不成柳梵天的疑心病好了?


    聶溫羽得到蘇栗肯定的答複,內心各種思緒紛飛,一時間亂的腦殼有點脹痛。


    蘇栗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過見他沒再問,便在床邊的圓凳坐下,開始一股腦陳述。


    旁的暫且不說,就看聶溫羽逐漸驚愕瞪大的雙眼,便知蘇栗說的事有多令他震驚。


    聽到無極宗被她重建,剛才還將找來的柳梵天“打”飛三次,宗門地牢裏更是關著一眾天狼宗弟子……‘黎枝’是她馬甲的事已經飛一般的從聶溫羽腦中劃過。


    “你,你莫要尋為師開心。”


    當下,聶溫羽覺得嘴裏有些發幹,幽幽歎了口氣。


    隻當蘇栗是在與他開玩笑,沒敢當真,或者說不敢當真。


    這事聽來,屬實是令人咂舌驚歎的程度。


    聶溫羽被柳梵天重傷瀕死前,便察覺對方的修為可能是黑級巔峰。


    如今蘇栗上下嘴皮一碰,說將柳梵天打了三次。


    這……要他如何相信,一個當年覺醒的孩子擊敗了年紀修為皆稱之為老祖的修士。


    即便再天驕,也需要成長的時間。


    聶溫羽並非醒來就過去了十幾二十年的歲月,蘇栗依舊是他倆遇見時的女童模樣,隻是眉眼間的稚嫩褪去了許多。


    就這般,如何讓他相信啊。


    蘇栗看他想錯了,偷笑片刻,這才一本正經的將“打飛”真相說了出來。


    聶溫羽:!!!


    沉吟半晌,他無奈輕笑道:“你啊。”


    “是為師想岔了。”


    聶溫羽嗟歎道:“才半年,你便將宗門建成這般……若那時的宗主是你,無極宗也不會沒落了。”


    況且,蘇栗目前才六歲。


    期間更是去了萬佛宗修習了數月,她能記得兩人短短幾個時辰的師徒情迴鶴金重建無極宗,就令他很是感佩。


    重建宗門的個中艱辛聶溫羽不知但卻歎服。


    換作他,不說能否這麽快重建宗門,能讓宗門內的弟子無後顧之憂的修煉,便不是簡單說兩句就能成的事。


    何況她能做的如此之好,聶溫羽內心酸澀亦欣慰,預言果然不錯啊。


    “師父過獎了。”


    蘇栗心裏有點不好意思。


    無極宗能這麽快步入正軌,還是幸虧了係統。


    不然她怕是要耗費好幾年,還要避著天狼宗的人猥瑣發育。


    蘇栗笑了笑,被熟人真誠誇讚莫名尷尬,迅速轉移話題。


    “對了師父……”


    話題瞬間被引到了深海之域的妖修上。


    說起這個,她可太有內容能講。


    不止是前些時日小夥伴們帶來的消息,還有她對天狼宗、碧落宗與深海之域妖修關係的推測。


    聶溫羽:!!!


    醒來沒多久,聶溫羽就要被各種內容震驚到無法做出驚訝的表情。


    深海之域的妖修……他還記得當時墜入海域後霍然進了一處海底秘境,以及被一條魚尾拍暈的事。


    細細想來,魚尾的莫不就是傳說中的海妖鮫人?


    蘇栗聽到他詫愕的碎碎念,一時撓頭想說拍暈他和救他的是同一條魚,好像有點戲劇化吼。


    想了想,還是讓當事人跟當事人溝通吧。


    旋即,在聶溫羽茫然的神情下,將月晗叫了進來。


    “是你。”


    聶溫羽詫異的看向月晗,適才他剛醒就見這女子在他身旁,然後像一陣風嗖的不見了。


    月晗抬眸飛速瞥了他一眼垂落,羞澀的紅了耳尖。


    在聶溫羽又想開口前,蘇栗麻溜的將沒講完的內容簡要說完——聶溫羽被救的事。


    隨後,忽略他看過來的視線,咻的離開了竹屋附近。


    留下一人一魚麵麵相覷。


    月晗被叫進來時,就得到了蘇栗的傳音,知道接下來要跟聶溫羽說道怎麽救的對方等等。


    而他還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為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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