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彥離風塵仆仆地從法國迴到中國。剛下飛機就接到舒穆的電話,彥離一聽見舒穆的聲音,就明白:該來的終究要來的!

    寺明山頂,山風正勁,兩名擁有同樣出色容貌的男子站在山頂,注視著對方,眸中都有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愫。

    時隔千年,終於再次聚首。隻是此次聚首,是非禍福,誰又能知?

    “羅穆盧斯,終於又見麵了!”舒穆對於彥離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疑慮又豈能熟視無睹,終是先他一步開了口:“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還不能釋懷嗎?”

    “瑞摩斯!”彥離緊緊擁抱著舒穆:“好兄弟!”

    曾經的血脈相連,有過誤解、猜忌,甚至是殺戮……這所有的恩怨情仇,一切的一切,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灰飛煙滅。

    彥離注視著舒穆,雖然容貌和瑞摩斯已大不相同,但一舉一動間仍能找到瑞摩斯的影子;舒穆同樣打量著彥離,隔了那麽久不見,羅穆盧斯的王者風範仍然存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依然在彼此鍾愛的女子身上。

    “你真的決定要讓她憶起從前?”舒穆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彥離,以他對羅穆盧斯的了解,他決定的事沒人能夠更改,一如羅馬城的選址。

    彥離目光越過舒穆,望向遠方。“我很嫉妒你在她身邊呆了二十三年年,不管她的記憶如何,她的世界裏都有你。而我和她的美好時光她已不再擁有,僅有的也是痛苦多於美好。”

    “雖然我很感謝天神對我的眷顧,讓我守護她二十幾年。可是我最大的痛苦也在於此,我永遠也不能擁有她,今生今世我隻能是她的哥哥。”舒穆眼神裏的痛苦顯而易見:“千年前她選擇了你,現在她的心依然在你的身上,我才是嫉妒你的那個人。”

    一時間,兩人不再說話,唯有山風吹起兩人的衣角,拂亂彼此的思緒……

    過了許久,彥離從懷中掏出一個斑駁的木匣子。“這個我藏了很久,以為這輩子不會用到它,沒想到還是逃不過。”

    “其實她的腦部沒有任何問題。”作為曾經權威的腦外科專家,舒穆深深地了解舒末的病情,“真的隻能歸咎於神的指示,是她命裏的劫數,也是你我的劫數。”如果單純的隻是腦部問題,在這個醫療條件發達的年代,又有何難呢?

    “如果她願意滿足於現狀,她就會是最幸福的人,可是她已經起了這個念頭,你也了解她,她的固執非你我可以改變。”彥離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奈,她之所以會這樣跟自己有著直接的關係,為此,他有著深深的內疚感。

    舒穆又如何不明白彥離此時的心境,他們都是最希望她幸福的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邁進大門的舒末一眼就見彥離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而旁邊沙發背門而坐的身影竟如此眼熟。快步走到彥離身邊,赫然發現背門而坐的竟是哥哥舒穆。舒末心突了一下,哥哥怎麽會在這兒?而且兩人表情如此凝重,不會有什麽事發生吧?舒末惴惴不安地坐在兩人對麵,甩甩頭,努力驅趕著自己心底的疑慮。“哥,你怎麽在這兒?”舒末望著哥哥,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隻是舒穆此時臉上平靜無瀾;目光移向彥離,“到底發生麽事了?這麽著急找我?”彥離深深望了舒末一眼,目光轉向桌上的木匣。舒末順著他的目光,這是一個古老的木匣,斑駁的表麵已看不清是什麽材質。舒末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向木匣子,彥離和舒穆不約而同地按住了木匣子,許久,彥離才輕輕地問:“你真的要憶起過去?即使過去痛苦多過甜蜜也在所不惜嗎?”舒末不語,輕輕地點點頭。“甜蜜和痛苦是孿生兄弟,永遠是共存的,你明白哥的意思嗎?”舒穆望著舒末,眼神中有著舒末從未見過的痛苦。車禍讓舒穆憶起了前世記憶,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迴到車禍以前,簡單而幸福。從憶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料到今日的結果,隻是自己無力阻止而已。

    三人的目光再次迴到木匣子上,彥離輕輕打開匣蓋,匣子裏靜靜躺著一枚古色古香的黃金鐲。舒末拿起鐲子,鐲身有些發黑,放在手中有點沉,向光處細細打量著,鐲子上依稀可辨的圖案,似乎是一匹母狼,狼身下兩個小孩正仰著頭喝著狼奶……望著望著,舒末覺得眼前的鐲子漸漸發出耀眼的光芒,眼前金光一片,似乎掉進了無底的深淵,隻覺身體不斷往下墜,往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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