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曝光,三界討伐的便定是如今高坐帝君之位的淩修還有相當於處於謀臣地位的阜書!


    他們倆人當初瞞天過海的一切被翻出,那定然是不好過的。


    一頁頁翻過,簿子雖老舊,然字跡卻依舊清楚,不妨礙閱讀。


    淩霄的名兒會在其中麽?


    多看了幾本她便明了,這簿子還分類別。


    普通凡人一列,投胎做了什麽也羅列的清清楚楚,轉世了幾生幾世一目了然。


    萬千簿子之中找到淩修的那幾頁,真可謂是大海撈針,難上加難。


    但誠然如閻王所說,淩修乃天帝陛下,身份自然高貴,想必這樣的人定然是例外,被放置在了別處也說不定。


    兜兜轉轉了一會兒,想著花辭也差不多了,便恰好轉出門去,正聽得閻王期期艾艾道:“就是這些。”


    花辭眉眼之間不顯思緒,點點頭道:“尚算對得上,便不戳破你了,不過你近些日子還是小心些罷,免得被人奪了命去還猶自不知。”


    閻王愣愣地點頭,見著花顏出來,他趕緊轉了話題,“掌命仙君可找著了?”


    “沒找著,想必是找不著了。”花顏意有所指。


    閻王笑得頗為尷尬,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隻得笑笑算作罷。


    “閻王若是閑暇便幫我找找,我遲早都是要來拿的。”花顏撣撣衣袖,示意花辭離去。


    雖說花顏這邊白走了一遭,但花辭收獲可不小。


    行得一半,花辭又轉了迴去,教花顏在原地等著,他便化作一縷濃煙消失。


    不過他所言倒是一語成讖。


    自那日後不久,冥界傳來消息――閻王死於閻王殿中!


    手法一看便是阜書為之,那七顆從冥界據為己有的骨釘讓人一目了然!


    花顏聽罷之後極為淡定,隻問花辭:“料事如神啊。”


    “他隻要殺了當年知曉那事兒的人,便不會有人知曉,至於阜書為何去殺他,倒是無人會追及……阿姐可知為何?”


    “莫非……阜書給了當初閻王與他相通的證據?促使冥界不查此事?但……他太不了解容絕了。”


    “不一樣。當初黑雲極衷心於他的,是以突然叛變容絕定然會懷疑,是以願意追,但閻王……容絕本身說不定就是在等他動手呢。冥君親自動手殺了自己手下的事兒不光彩,且所需的名頭也定是要充足,容絕不會喊著“他背叛我”便立馬殺人,不通理。”花辭繞著她發絲,眉眼之間十分沉靜。


    不過他話鋒再次一轉,道:“若是阿姐想要借此發揮,便需向容老頭兒知會一聲,看他是否配合你了。”


    花顏盯著他如畫容顏,垂眸便見他蒼白修長的指尖夾著她一縷發絲。


    “小辭……真要繼續下去麽?”


    “阿姐,我們之間總要分個勝負的。要麽我死要麽他亡,但我知阿姐定不會拋下我的,對麽?”


    花顏輕歎,她忽而有些識不得麵前人了。


    “我若是說,你要是再繼續下去,我便離了你,你會停下麽?”花顏將下巴擱在膝上,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眸盯著他。


    她的眼太過於深邃,太過於平靜。


    花辭握住她的手,將之緊緊包裹於掌心,“若是以前還可,但如今是不行了。”


    “你連我都算計呢。希望我盡快懷上孩子。”


    “阿姐,這不是算計,你能懷上,不在我意料之中。但我還是想試試,僅此而已。”


    花顏輕歎,“小辭……我們都變了。”


    “世事會磨平一個人的激情甚至於愛恨情仇,會讓你從不忿到看淡,何謂看淡,隻是麻木而已。阿姐,恕我多話,你已然麻木了。我曾說阜書好計策懂得謀心,其實那不過是淩修所為罷了……”


    似是怕她因此厭煩,他隻好漸漸緩了嗓音,徐徐頓住。


    花顏失笑,轉了話題,“那日你去問,閻王說了什麽?”


    “那一件事麽?”


    “嗯。”


    “那日次阜書找著他,其實便是要他將淩修之名留著,容絕性子懶散,又恰逢大戰之後,再得他一忽悠,便極少去注意這事兒。”


    “沒了?”花顏難以置信地挑眉。


    “對啊,沒了。”花辭似是故意逗她,點頭應和。


    “……他沒說當初為何要應了阜書的意思?”


    “那時大戰過後,三界本就混亂不已,新的天帝陛下未曾找著,容絕剛坐上位置,根基尚且不穩,自然無暇顧及這些,而閻王自然是怕新君上任之後鏟除異己,阜書恰是用了這點,告訴他能保得他命,這事便成了。”


    “那是魔界也是六神無主,各族爭鬥不止。如此一來,倒說得通了,不過閻王估摸著怎麽也想不通為何容絕不殺他,要留著他這位……嗯,可謂是前朝的臣子。”


    花辭似有些累了,前傾了身子,將下巴擱她頸間,喃喃道:“是以阿姐你已上了我的賊船,是走不了了的。若你走了,這船不穩,我是要掉入河裏的,你忍心麽?”


    花顏故意激他,“忍心!”


    “啊……那這樣的話,你孤兒寡母的咋辦?”


    “……”花顏拿眼瞥他。


    “況且若離了我,他是發育不全的。”


    “……”花顏嗬嗬笑。


    “是以阿姐你唯我不可了。”花辭似笑非笑地看她已然無奈的表情。


    其實他自己心裏明白,能在如此關係之下留住她,所用之法皆非光明磊落。


    說阜書謀心,倒不如說他自己。


    “你比誰都精明著呢。過不了幾天便是淩修大婚,阜書定會去恭賀的……準備妥當了沒?”


    “大婚……”


    “幌子罷了,淩修會同意,雖說是我想著的,但到底還得多虧了琅嫿,到時……莫傷了她。她也是個無辜之人罷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阿姐,阜書與我都明白,自己非是漁翁,亦非是黃雀。”


    “是以你想以身作餌,引出那一個人罷?”


    “你知道是誰的。”


    “雖說如此,可我難以置信,他明明應當死了才是。”


    “阿姐,天書所載,不是那一個人,哪怕再如何瞞天過海,那都是不行的。換魂亦好,同化也罷,那都取代不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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