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不依,更是握得死緊。


    見她似乎鐵了心要掰他,眉眼間甚至染上了不耐煩,花辭心裏咯噔一下,“我錯了阿姐,我錯了。”


    “你先鬆手,挨著很熱。”他幾乎要貼到她身上,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煩躁更加明顯,引得她眉頭緊蹙。


    花辭不依,卻是乖乖交代,“你若覺煩躁難忍,那定是他需要我魂煙之靈氣了,走吧阿姐。”


    花顏挑眉,“他,他是誰?”


    花辭拉起她的手,指著她指甲之下的淡淡細絲般的粉色道:“阿姐……有孩子了。”


    花顏皺眉,“什麽?”


    花辭忽地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室而去,見她不信,隻好再強調一遍,“有孩子了。”


    花顏掙啊掙,終於讓他放了手,不可置信道:“逗我玩兒呢你,上次不還跟我說與我非是同源麽……”


    “我也不信啊,但他就是成了啊,不過看樣子有些虛,還是得將那幾次補上才可穩住。”花辭很有一番道理。


    花顏推他,“反了吧,有了不都是不能行房事的麽?”


    “好姐姐,我們是反著來的,他越是長大,越要多,才可從我這兒汲取足夠的本源之力成形,隻有成形了他才可脫離你,才可化形。”花辭推開房門,將她推進屋內,自己反手關上。


    花顏還是很糾結,“那,那脫離了是什麽樣子?”


    花辭抱臂笑看她,“他本身,一團煙啊。”


    他掌心之中縈繞出一團白煙來,約有拳頭般大小,漸漸地越來越大,最後他伸手一丟,那煙落於地麵之上,忽地散開,騰起陣陣仙霧。


    花顏砸吧砸吧,“那化形呢?”


    花辭摟著她道:“化形……應該是自小便能化吧,放心,他有我本源,醜不到哪兒去。”


    花顏還想再說什麽,花辭的手指卻是靈活地扯了她腰帶,爾後將她推倒在榻。


    他指尖生煙,絲絲縷縷鑽入她皮膚之中,激起魂火相應,令人燥熱不已,偏他身子溫涼如玉。


    房外的池魚眼見主子就這般離去,頓時極為失落,隻好繞著假山,去啃那上頭與水相接處生就的青苔。


    本已一腳踏進院門的師父腳尖一轉,帶得身子打了個圈兒,又若無其事地往集市走去。


    眼見他又迴來,師君多看了他好幾眼,“怎麽,你這老佛頭又想起什麽事準備壓榨我了?”


    師父盤著菩提串珠,聞言麵色絲毫不顯,隻招了小二再上一壺茶,歎氣道:“唉,難啊。”


    師君眼神複雜,“你難?你有何好難的?”


    “這單靠嘴也沒人信啊。”


    “送子娘娘的證據還不夠?”


    “……他們會說我們串好了的啊……”


    “……”師君都不知該說他什麽好。


    “命盤雖說可證實,但,那女子的生辰八字我們不知啊。”


    “……你到底是想息戰還是想引戰?”師君沒好氣。


    師父撚了顆花生丟嘴裏,砸吧砸吧道:“花顏與淩修定然是想息戰的,但花辭與阜書卻不可能。我想著他們能勸合的成數大概隻有這麽點……”


    他以食指和拇指之間留了點縫隙,大概一顆花生的距離。


    師君直接看傻了,“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阜書現下做的事,可是像極了他姐弟倆當初為帝時對阜書所做。”


    “花辭為帝時,花顏想著鏟除阜書,哪怕他並未表現出篡位之心,但作為帝王,此號召力過大的人不可留,然如今淩修為帝,阜書想著鏟除花辭這一隻要想便能為帝的人。”


    “便是這個理。雖說旁觀者清楚,他們本身也清楚,但想解開那又是另一迴事。道理皆懂,做到卻是難上加難。”


    “當初阜書定是想將他煉死的吧,徹底以絕後患。”


    “但誰想花辭熬住了,這一熬住,就是災啊,命也。阜書也定是小瞧了他去,有變之時便已然開始行動,這一連串整的事,到底是打殺不了花辭。”


    “魂煙出世,哪能那麽輕易就善了的。阜書手裏,可還有什麽籌碼?”


    “目前看來,隻有他二人身世了。”師父喝了口茶,又剝了顆花生。


    “可是送子娘娘,我怎麽覺得這心裏不安生呢。”師君皺眉思索,手中動作緩了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如今可走的棋,便是三界眾人之心所向,可君奢與容絕目前皆在我們這兒……”


    “阜書有些……勢單力薄。這般看來還是我們仗勢欺人,以大欺小不是。”師父倒是深深歎息。


    “真話假話?”


    “自然是假話!”師父趕緊改口。


    倆老頭嘿嘿直笑,又嘮嗑起了其它事兒。


    正是月上柳梢之時,倆人晃著出了茶館。


    “阜書派人監視著我呢,你不能跟著迴去。”師君正瞅了個地方暗搓搓地進去,哪知轉頭發現師父還在,頓時皺眉。


    “今晚你就收留我吧。”


    “不行,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嗐,哪裏那麽巧啊,不可能的事好嘛。”


    師君拗不過他,隻好隨了他意。


    然而怎知卻是正正應了師父的話,當他將傳送符畫好,悶頭衝進去時,正撞見阜書在他房內悠哉喝茶。


    好一個烏鴉嘴!


    他身側站著擎盞。


    師君身後正撞出師父,撞得師君差點兒踉蹌。


    氣氛靜默,頗為詭異。


    兩方就這般僵了會兒,最終還是阜書開的頭,“師君掌著一手爐火純青的傳送符,怪不得將我手下人瞞了去,我實是佩服。”


    “……”師君下意識便覺背後汗毛倒豎,頭皮發麻。他幾乎是立刻便要將師父推進身後已然正漸漸合上的符門。


    然而已來不及了,擎盞揚鞭出手,眼中快速凹陷,眼球消失,空洞洞的眼孔盯著二人的方向。


    她速度快,師君更是一瞬沒了身影,師父眨眨眼,看著迅速到來的鞭子,隻好將手中菩提串珠甩出。


    鞭子被串珠絞住,師父哈哈大笑,“小娃兒,你還得曆練一二啊。”


    擎盞使勁兒扯了扯鞭子,非但沒教她拉動,反而是那串珠帶得她往師父靠去。


    “老佛頭,你手下可要留情呀。”師君在一旁閃身,十分的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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