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書難得沉默,良久後才道:“認真傾聽乃基本禮貌。”


    “不想聽,你待如何?”


    “不能如何。”


    花顏心中尚有些氣性,聽罷冷冷笑著,與他扛著就不說話。


    阜書根本不在意她這些小情緒,隻當她是小孩氣脾性,說說就過去了,端得是大度不已。


    僵持了會兒,還是花顏耐不住好奇,硬邦邦道:“不是要教?你杵著作何?話都不說?”


    阜書不跟她扯,微揚下巴示意道:“命盤既能作為上古神器,它便有其存在的一定道理。今日我教你對戰之時如何用它。”


    “……”花顏將視線投向命盤。


    “常言曾說,命盤隻可守不可攻實屬繆言。今日你且試著腳踩命盤巡山十遍。”


    “……你認真的?”


    阜書幻出憐生,輕點腳尖便踏於其上,“神器無仙力耗盡一說,能將它的本事和能力皆用上才是最好。”


    憐生帶著負手而立的阜書遠去。


    那麽薄而小的劍麵,花顏都替憐生捏把汗。


    她亦學著他輕點地麵,借力躍起,雙腳堪堪踩著命盤。


    前俯後仰。


    花顏下意識跳到了地麵之上。


    命盤也就堪堪隻能放她雙腳,在這麽小的平麵保持平衡,還是很有點考驗人的。


    阜書禦劍而迴時,她還在試著保持平衡,卻又一次次失敗。


    花顏扶額,並非命盤在顫動導致不穩,而是她自個兒無法掌握平衡點。


    命盤已是一動不動任她作為了,可她還偏生不行。


    哪怕傲氣再重,此刻也不得不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阜書。


    “踏空而行你總會的。其秘訣在於足夠快,足夠迅捷。借由仙力凝為氣,踏之而去。”


    “你能走。”


    問得莫名其妙,然而阜書懂了。


    他在空中收了憐生,足下沒了依靠也不見他墜下,他甚至還在花顏麵前走了一遭,步履緩慢悠閑,並非他口中的迅捷。


    “你修為不夠。淩空而站極為耗費仙力,便是我也隻能站著半個時辰。”


    “沒明白。”花顏眉頭緊鎖,極是坦然。


    阜書落在他身側,召了憐生,卻是在一丈之外,旦見他足尖輕點,身子如青煙般掠起,右腳輕踏憐生,爾後再次躍出數丈遠,憐生每每皆能出現在他下一次落腳處,最後見得他禦劍而迴。


    “皆由心念控製。試試吧。”


    花顏頓悟,學著他控製著命盤落於一處,再傾身躍起,點踏命盤而去,數次三番之後,她腳踩命盤而迴,雖還有些不穩,但到底已經可以了。


    “巡山十遍,去吧。”


    花顏也未抱怨他,當即樂滋滋地飛身離去。


    阜書輕歎,終是緩緩下得山去。


    ――


    溫巽的定風波被師君給沒收了。


    溫巽為了表示自己對定風波存有的深厚的情誼,主動提出日日書寫領悟以換取它早日迴到自己身邊。


    師君有些懷疑之下,更多的確是難以掩藏的欣慰,孺子可教也!


    溫巽這陣子除了寫領悟就是照顧定風波。是以忽略了去天界吃瓜――實在不是他這個諸緒殿二把手的行事作風。


    那日溫巽被師君再次帶上天界,卻是去拜見天師。沒想到與之同在一塊兒的還有天帝陛下淩修。溫巽便不可收拾地想起平輿關所見,於是十分“羞澀”得與陛下和天師對答了一陣。


    天師提議讓他去諸緒殿,因為這口才實在沒的說。


    為防溫巽“為什麽”發作,師君連忙謝過兩人,帶著溫巽前去諸緒殿報道。


    一開始便給了他一個諸緒殿備選殿主的名頭,天師叫他好好幹。


    溫巽果然不負眾望,在收集天界瑣碎八卦之上花了十成心思。


    他雖然是新來的,但那嘴皮子功夫不可小覷,尤其他行走江湖數十年,見識自然更加廣闊,那些有趣的故事從他嘴裏說來更是生動形象,教眾人很有身臨其境之感。


    遂,他白日去諸緒殿高談闊論,入夜之後便迴師君那兒寫領悟。


    寫著寫著,對行道之事的領悟便寫成了對諸緒殿八卦的領悟。


    師君氣得啊,這才將定風波沒收了。


    沒了定風波的溫巽一人單坐時很有些無聊,想著八卦呢想多了也無趣,便有些無所事事。


    這日一如既往,溫巽前去諸緒殿,到了殿裏,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好幾波仙家。個個閑來無事便喜高談闊論,唾沫星子飛臉上了也未能阻擋聽者洶湧澎湃的興致。


    每日前來吃瓜似乎成了他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諸仙家十分佩服溫巽,是以每每見著他都要抱拳行禮,高喊一聲“溫副殿。”


    主殿是位十分嚴肅的仙君,平日裏幾乎不出現在諸緒。


    眾人心裏啊已經把溫巽當做了主殿。


    眾星捧月啊,溫巽心裏美滋滋的。


    “今兒個又有什麽瓜吃啊?”他心情十分不錯。


    “副殿居然不知?”眾人賊眉鼠眼地圍上來,互相看了看之後,連那聲音都壓低了不少。


    “做什麽了?”溫巽自然也小了聲音。


    “副殿你是不知啊,昨兒個,陛下與那花辭打起來了!”後麵那幾個字是壓著嗓子說的悄悄話。


    “聽說差點把帝宮給掀了!”


    “到底是我們陛下略勝一籌,將花辭打地滿地找牙,關到了釋竺殿。”


    “為啥關釋竺殿?”溫巽大驚,很是不解。


    “嗐,花辭那煙可厲害了,關哪兒他都能跑,唯獨關進釋竺殿他不跑,嘖嘖嘖,簡直絕了。”


    溫巽聽罷不知為何很不是滋味,“這事兒你們就別討論了,陛下的事兒你們都敢議論,小心哪天被他聽見了。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一聽,不由想起上次議論陛下,最後被靈文罰的事兒,頓覺背後生寒。


    溫巽想了半天,還是選擇去釋竺殿看看花辭。


    雖然這家夥冷是冷了點,上次還拿魂煙嚇他,但畢竟是祖宗的人,如今祖宗不見……等下,祖宗為啥沒怎麽看著了?


    “掌命仙君呢?”


    “不知道啊。沒看見啊。”


    “對啊,掌命仙君去哪兒了?”


    “我聽說此次花辭被困,還是執星大人去向陛下告的狀呢,說花辭強迫花顏呢,嘖嘖嘖……執星大人這是怎麽了?”


    眾人又似乎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紛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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