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你看,如今救你的也至少我,非三界非命盤,可笑不可笑?”阜書神色淡得很,他似是有些累,起身離開床榻。


    “仙君若殺了她能正命數,你便殺了她便是。”阜書一排五歲問2


    然花顏此刻卻是不忙著做事兒了,反倒十分好奇地道:“你的意思便是,此人並非你心中的玉流珠?”


    “嗯。”


    “可是她是玉流珠啊。”花顏加重了“流珠“二字,故意刺激他。


    “我也一直是淩修,怎不見你待淩修那般待我一二?”


    待淩修?


    她待淩修應當是……客氣而不失禮的,哪怕她最後知曉淩修和阜書是同一人時。


    但若待阜書也如此的話……她心裏會很不舒服。


    可他們明明是同一人,不同的兩個性格,兩個執念罷了。


    花顏挑眉,丈尖點地,禁咒符文緩緩收緊,她悠哉悠哉道:“你二人怎可相提並論?”


    “那玉流珠與流珠又怎可相提並論?”


    “但至少玉流珠是流珠的一部分神思啊,她也可代表流珠心裏曾也如此想啊……”


    “那我亦是淩修的一部分,照你這麽說,他想娶你也可代表我想娶你?”阜書竟然真的不顧玉流珠疼痛入魂的慘叫,反倒負手與她聊起了天。


    花顏還真沒想到這一茬,聽他說來甚有些別扭,遂別開視線道:“他是他你是你,若我不應,淩修也不會強來便是。”


    阜書便笑,他此次的笑,帶著一絲玩味,笑罷才歎息般道:“可他是我啊……他雖為主,然論修為我倒是分得多些。”


    花顏不理她,漂亮的側臉透著幾分冷然,旦見她看著玉流珠魂魄離體,慘叫漸漸消散,不過片刻,她本就虛弱的魂魄便支離破碎,消散於空氣。


    花顏收符文之時問他,“當初追我下界的那個人是你吧?”


    也唯有那一次命盤銀弧穿透他時發出了悠遠渾厚的鍾聲,與適才一樣。


    “是啊。花顏……其實這五百年,你真的不知道日日去釋竺最多次的,到底是淩修還是……我。”


    “公子好心計,何必監視,此乃光明正大。”


    “甚對。”他眯眸,眼神深邃如海,見她事情做罷,他又伸手拽了她手腕。


    “你放手!”


    “我許久未曾碰著女子的手了,你讓我摸摸,說不定我就不再針對你二人了。”阜書硬拽著她往那亭子走去,一番話可謂算得上輕薄。


    “針對,你針對我到底作何!你言說為玉流珠,你要複活她,如今卻也看著她死了,你無事可做了吧?”


    “非也。我還未將這天下人屠盡,此事便尚算未完。”


    “笑話,淩修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何謂借刀殺人?今日次玉流珠死於你手,明日次這天下人死於花辭之手,我便做那旁觀者有何不妥?”


    花顏狠狠甩他的手。


    卻又聽得他繼續道:“不過……為了晚間淩修幸福著想,你若願嫁他,像待花辭般待他,我也就此罷手。我可是說真話,你可要考慮考慮?”


    花顏實在不信他這樣無所謂的語氣是認真的態度。


    她還是甩他手。


    “或者說,你若與我共度一宿,我也勉為其難罷手,如何?”他言語之間笑意濃烈,竟將那市斤之中毛頭小子所說的揶揄之話信手拈來。


    花顏氣得心口悶疼悶疼的,憋著憋著反倒氣笑了,“你就不怕我真跟你打個你死我活?”


    “我為何要與你打呢?我跑還不成麽?”阜書很是疑惑,亦很是納悶。


    “……”花顏咬牙切齒。阜書的口舌之能怎往日未曾領會呢?


    她有種重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花顏氣的五髒俱疼,但奈何人家阜書公子很是悠哉悠哉。


    “你若是跑不掉呢?”


    “我為何跑不掉?天界數十萬天兵天將護我一人,我怎會跑不掉呢?”


    “你就是仗著淩修撐腰!”


    “我與淩修何分彼此呢?他若是乏了,便換我去上頭給他批批文書,怎能說是仗著他呢。”


    “……”花顏拿眼死死戳他後背。


    聽著身後明顯傳來的磨牙聲,阜書笑得更加暢快。


    氣死人不償命這本事,他可是比誰都煉得爐火純青啊。


    兩人行到亭中之時,另一側正見擎盞駕馬而來,到得近前,也不及參拜,隻匆匆道:“公子,冥王容絕均將那數萬人據為己有,君奢封靈了此處方圓五百裏,兩人正往這來呢。”


    “慌什麽,來就走啊,誰要跟他們打架啊,多不優雅。”阜書拽著她往馬車而去。


    花顏自知不能上車,若是上了,以阜書的手段,她還真想不出他會做些什麽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是正往這兒來麽,她便拖延一二,或許就能等到了。


    她當即以心念召了命盤,向著阜書就是一記。


    阜書雖修為甚好,然這突然之間快若閃電般的銀弧還是橫切過腰。


    花顏當即震動命鈴,卻隻覺一股極為強大的斥力傳入鈴舌之中,將她打得後退數步。


    阜書揉著眉心,悠悠歎道:“勾魂還不夠爐火純青啊。”


    像在感歎自身驚絕修為徒兒未曾領悟透徹似的語重心長。


    花顏麵上一紅,卻又聽得阜書緩緩道:“不過不必憂心,此一去,我自然好好教你一番。”


    他又拉她,這次使了仙力,拉得花顏腳步踉蹌,撲進馬車之內,差點兒入了他懷。


    “你到底要做什麽!”她不知問了多少次這個問題。


    可這次他亦如往日一般不答,吊足了她胃口。


    阜書此人,真是軟硬不吃,事事無所謂,她能料到他要做什麽,卻唯獨料不到他做這些的目的和原因是為何。


    你若說他刻意針對二人,但偏生好似她二人自相見時便未受到來自於他的致命針對。


    若說沒有呢,又偏生每件事兒她與小辭都參與其中。


    這更給人一種他在隨心所欲玩弄二人的感覺,看他們因他所做之事不得不奔走,他便十分開懷。


    花顏伸了另一手,幾乎是有些泄憤似的掐在他手臂之上,帶著皮肉狠狠擰了一圈。


    “常言誠不欺我,女子果然是小人。”


    “你也不見得是什麽君子!”花顏橫眉冷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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