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謝必安愣愣重複。


    “五百年前……有何人怨氣極重?冥界收著這人魂魄沒?”範無咎抓頭發,隱隱煩躁。


    “範兄!魂香初煉而成是毫無意識的!而冥界也未曾收著這樣怨氣極重的魂魄!是以,適才所想暫且推翻,我們都弄錯了方向。”


    範無咎懶得動腦子,直接抱臂看他,不時點頭,也不知聽懂沒有。


    “我們不應該將目光投向香引是誰,是誰跟我們都毫無關係。我們應該首先要知道,它有沒有自我意識,這才是最重要的!”謝必安說著說著便激動起來。


    “八爺你聽我道來,此人若是黑雲所煉製,那它必然無意識,黑雲既然能背叛冥君,便不會要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東西在身邊,這樣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東西,他不會要。


    那若此人有意識,那麽便是這畢生善念之人故意將其三魂七魄封於七竅之中,爾後他來煉製。為何?我猜他知曉骨鼎是何作用,這人必須的死,但他又不想讓這人死。所以他冒險一試,將此人煉製而出。那麽魂香便還是有意識的,也不會為人左右。但這種方法極其殘忍。”


    “它不僅從始至終要承受真火之痛,而且必須將魂魄盡數煉製成魂香……”


    “不一樣!無魂魄煉製要骨,化骨為香!而留著魂魄之人,要無骨根本無所謂,因為他煉的就是魂啊,魂魄承受真火九九之日,這才是真正的魂香啊!”謝必安恍然大悟。


    “有理。我們的魂香皆是八成骨合兩成魂,成功還尚且隻有五六成……”


    兩人隻覺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


    “……”


    “我或許知曉……為何要用骨鼎煉製了。因為隻有骨鼎能煉製出!隻有骨鼎!”謝必安喃喃自語。


    他覺自己或許忽略了什麽,但一時又想不起。


    “七爺……我細細這麽一想啊,還是覺得亂糟糟的,根本理不清楚。”


    “……我就沒想著你能明白是怎麽迴事。”謝必安給他一個早在我意料之中的微笑。


    “……是以說了這麽大半天,你可想好了從何處入手?”範無咎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


    謝必安愣住。


    “八爺,別整那許多。此事還得從黑雲入手。老閻王他這知情人隻知黑雲拿了鼎,拿去做什麽卻是一無所知。”


    “是以,我們若是想知道這鼎煉了誰,三方麵入手,第一黑雲;第二佛祖;第三便是城外涼亭。得花好一番功夫。”


    範無咎聽罷,擺出一張苦兮兮的臉。


    “八爺,沒辦法的,若魂香不在冥界控製範圍之內,倒是若出個差錯,再次引發大戰,冥界難逃責任。好不容易三界維持著所謂的平衡,一旦打破,討伐之聲必然不斷。”


    “我都懂,我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知道的。不想四處跑,不想管閑事。整個初一十五招招魂點點魄它不好麽?”範無咎做出一派虛軟樣,直接靠在了身後殿牆上。


    謝必安拽了他胳膊往前走,“八爺,你那日不是道,這冥界的天,太黑了嗎,出去見見日光唄。”


    “有你這麽理解的麽?”


    “我這不是――見過冥君。”


    容絕突然之間便出現在眼前,使人猝不及防,謝必安險些收不步勢頭撞在他身上。


    “見過無常大人。”陰倌學著他的動作朝他作揖,且脆生生地打著招唿,爾後又咯咯笑起。


    範謝二人低頭一瞧,正看見他狀似天真的笑顏和滴溜溜打轉的眼珠兒。


    “娃兒,你告訴無常大人,我適才說了何事?”


    “爹地說不用查啦,他知道魂香引子是誰啦。嘿嘿嘿,我就不說。”


    範謝二人汗顏。


    “不必查了,是花辭。他已死但骨未散,有人將之三魂七魄封於七竅之中,生死簿子之上花辭的名始終劃不去。有人以骨鼎煉製,可謂是極刑,故意為之的概率倒是極大。”


    “唔……我來說的。”陰倌委屈巴巴地將自個兒手指掰來掰去。


    “你不是不說麽?上次我見著了花顏,近些日子也不見天界有何動靜,想必花辭是沒事的。”


    “花辭真的……”


    “你二人見過的。”


    “見過?”範謝二人異口同聲,紛紛皺眉搖頭否認。


    “唉,說來也是我糊塗了,竟沒認出他來。便是這兩百年之內不時入冥界的那人。說來也可笑,我竟然與他關係還不錯。”


    “……”


    “……”兩人震驚地沒了反應。


    最後還是謝必安先迴過神來,“那照這樣說,若他鬧事,冥界還得被牽連?”


    容絕點頭,輕歎。


    “這樣可如何是好。”


    “是以你二人,還是得去花顏身邊呆著,花辭此人,最是聽花顏的話,花顏倒是無甚擔心,怕就怕在,花辭始終是被黑雲身後那人操縱控製。無論如何,皆會牽扯我冥界,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


    容絕神色不愈,片刻後冷笑一聲,“此人倒是心思縝密,僅用花辭姐弟二人,便將三界算在其內。三界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這是範謝二人第一次見著容絕這般將心思袒露在外。


    “娃兒,你以後便隨著無常大人,可懂?”


    陰倌不明所以,卻也不多問,對容絕的命令更是無條件服從。


    “好的爹地。”自然便站到了範謝二人身邊。


    怪瘮人的。


    “那你二人便去吧。有何事記得稟報。”


    “是,冥君!”


    ――


    踏出平輿關的那一刻,突而狂沙驟起,夾雜著風暴裹挾而至,說是遮天蔽日也不為過。吹得三人站立不穩。


    君奢便立馬嚷嚷開了,“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就說吧,有問題!”


    “閉嘴!”


    “關鍵你四重孫還在裏頭呢。”


    經他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聽見了定風波高亢的啼鳴,似是穿透平輿,極具有辨識度。


    狂沙打在身上,格外疼,君奢召了結界將三人一鹿罩住。


    君奢十分心疼他的大寶貝,趕緊抱著靈鹿,就差眼淚汪汪了。


    花顏瞧他那神色,真是恨鐵不成鋼。


    沙粒打在結界之上,幾人甚至能看到凹凸不平的結界表麵泛起層層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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