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巽立馬一拍心口,“行行行,都包在我身上。”


    兩人沿著路邊兒準備出關,花顏提了提手中布包,“孫子。”


    “祖宗!”溫巽朗聲應著,立馬接過他手中布包背在肩上。


    花顏歎氣,“你在這兒等等,我去打聽打聽。”


    溫巽十分乖巧地點頭,果然站在路邊一動不動。


    花顏偶爾迴頭看他,瞧見這模樣,又是重重一歎。愁誒,孫子都有了,不對,兒子的兒子是孫子,孫子的兒子是玄孫,玄孫的兒子是啥?算了,統稱後代。


    花顏又敲響了對門那婦人的門,“姐姐,我打聽打聽,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閻誌的人?”


    “有啊。對門姑娘的情郎呢。”婦人探出一個頭,聞言雖然不解,但還是告知了她。


    “那你知道他搬哪兒去了嗎?”


    “不知道啊。嗐,他搬哪兒去恐怕隻有那姑娘知道啊。”婦人不明所以。


    花顏皺眉,“這個情郎如何一說?”


    “小道士啊,對門與他相好,老爺子不同意,讓她嫁了別家,就這事兒呢,也沒啥可說的啊,為啥你們一個個都要問這個。”婦人撓頭,不解。


    花顏轉頭又瞧了瞧遠處對邊兒站著的後代,這才迴頭道:“多謝多謝。”


    婦人搖頭,關門。


    花顏彈了彈黃蟠,“後代,我們走不得。還要去問那姑娘才行。”


    “後代?祖宗,你說什麽都是對的。走吧,迴去問。”


    “得等晚上。”花顏眉眼之間盡是思索。


    溫巽不解,但也聰明的不多問。


    花顏轉身尋了個地兒,又抱著黃蟠坐下。


    溫巽自然也挨她坐著。腰上那隻大公雞被解了開,四處溜達著。


    花顏拿手指撥弄著地上黃沙,慢慢理著思緒。


    命盤震顫必然涉及天命被改,且更改遠遠偏離了既定命數。


    她要一路摸索著找到使此人突然偏離命數的那條道亦或者,那個點。


    像上次那千年屍骨,他本命絕於十七,卻偏偏活了那麽長時間,他的命數偏離有兩個原因,第一便是師君出言提示,第二便是那個救他的人。


    而此次情況,就目前知道的點點消息來拚湊的話,隻能理出幾個大概的點。這點消息還不足以讓她找到偏離的原因。


    第一,元家嫁女是在半年前。


    第二,元老爺子再次看到女兒是在半年後,以前的閨房。


    第三,老爺子派人問過夫家,女子還在,未曾迴娘家。


    第四,老爺子多次撞見,導致精神恍惚,以為撞了邪,所以多次請道士做法,還封了閨房。


    第五,來的道士很多,但沒有一個人真正驅散過這裏的東西,因為他們都是假扮道士來騙錢的,所以老爺子不再信任。


    第六,老爺子要嫁女。


    第七,姑娘有情郎。情郎已經搬走。平輿關這兒的人大多都搬走。


    第八,婦人曾言說姑娘托夢給她,說自己死的很慘。


    第九……沒有第九了,不對……第九便是,老爺子房內的藥味兒太過濃重。


    花顏收了手指,細細思索下來,得到的線索還挺多,但每一個之間都不相連,甚至各自矛盾也有。


    婦人與老爺子,到底有沒有假話,還難說。


    花顏正想著,溫巽說話了,“祖宗,這老爺子沒說讓我們什麽時候迴來啊。”


    這還真提醒了花顏,她盯著大雞公看了看,“他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迴來。”


    “祖宗的意思是,他肯定我們會迴來?並且還知道迴來的日期?”溫巽震驚了。


    “對!所以你看出什麽了嗎?”花顏決定扶一扶他。


    “這……薑還是老的辣?”溫巽小心翼翼。


    花顏真是恨不得一巴掌蓋過去,“孫子,這麽明顯都不懂?我們已經在老爺子的算計中了!接下去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不就做個法嘛,怎麽又在算計裏了……”


    “所以,接下去基本可以不用我們操心。”


    “那賺了。”溫巽抱緊手中布包,他剛剛可是看了,裏頭都是一個個元寶呢。


    花顏歎氣,深深歎氣,這雞同鴨講的無力感啊,花辭呢?花小辭這小子怎麽還不迴來?


    離家出走走得還挺遠的啊。是不是又在哪個地方木著一張臉等她去哄呢?


    花顏煩躁地抓抓頭發,瞧見天色暗了,這才猛地起身,順手拉起了溫巽。


    “既然你師父說我是貴人,你也表明了要聽貴人的話,所以,接下去,我有個忙要你幫。”


    “祖宗請說!”溫巽擺出一副大義凜然之態。


    “待會兒,你帶著這些盤纏出關,趁著夜色趕路,我相信,老爺子會在關外有所安排的,你出關瞧見了什麽馬啊車啊,能用就用。什麽也不必管,不出所料的話,會有人將你引去閻誌家中。至於到了之後如何,你看好情況再與我聯係。”


    “那祖宗你做什麽?”溫巽瞪大了眼。


    “我得留在這兒,這是傳音符,你若是有情況,便將此符拍在眉心,想著要說的話,我自然便知曉了。”花顏扯了他的手,在他手心勾勒下一道符文。


    溫巽將手掌擱眼下對著光瞧,什麽也沒有。


    “這……”


    “快去。你先走。”花顏拍了他一掌,把他推出好遠。


    溫巽滿腹疑惑,還想問什麽,但迴頭瞧見花顏那惡狠狠的表情,登時便沒了那股子勇氣。


    公雞撲騰著翅膀追著他跑了會兒,便被溫巽彎腰捉住再次倒吊在腰間。


    溫巽走了會兒便又恢複了他一貫的自信滿滿,意氣風發,可他哪裏知道,這一次,險些要了他的命。


    見溫巽走了,她這才慢悠悠跟著,到了轉角處便捏決,重又恢複了往日模樣。


    至於見麵時二人,走時卻是一人,這個漏洞太大,她也暫時找不到十分妥當的補救方法。老爺子會不會懷疑,那就不好說了。


    但願溫巽腦瓜子能聰明些,隨意編個故事也就糊弄過去了。


    花顏捏了捏命鐲,鈴鐺相撞,毫無聲響。


    “花小辭,你這過分了啊。”


    片刻過後,一縷白煙自鈴舌中探出個身子來,繞著鈴鐺轉了轉,順勢攀上她手指,慢慢地,又纏上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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