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僅僅是走了個神,火勢就大得不可收拾,沒有特殊處理,怎麽可能!


    花香?


    當時她聞見了花香。


    難道是燕眠錦給她下了藥,她不僅僅是走神怎麽簡單?


    對,有可能沒有塗易燃物,隻是她吸入了某種東西,自己覺得隻是走了一會兒神,實際上是過了很久,所以火燒了很久她卻沒有發現。


    這個推斷似乎能解釋得通,燕眠錦先是在屋裏點了香,迷了北芷秋,而後遊船著了火,她就趁北芷秋昏昏沉沉的時候逃了出去,還帶上了鎖。


    可這樣做,燕眠錦就是想置她於死地,那麽對藥物的把握肯定是有分寸的,又怎麽可能讓她中途醒了?


    北芷秋似乎陷入了死胡同,這個案子仿佛就是個僵局。


    “小桃,去庫房挑點禮物。”北芷秋從塌上起身,吩咐一旁靜候的小桃。


    “公主您這是……”


    “去拜訪安寧街的世子和世子妃。”北芷秋揚起一抹笑,“對了,拿最好的物件,可別損了世子府的顏麵。”


    小桃見她有要一起去的架勢,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她,“公主,您剛落水不久,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奴婢們去送就好了。”


    “無妨,已經好多了。”慕沉楠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麽藥,這次發病竟然沒怎麽被折騰。


    小桃還想勸說,但見北芷秋臉色確實不差,又笑眯眯地去打點了。


    世子府在安寧街,是皇城裏最繁華的街道,朝裏許多大臣的府邸就在這條街上。


    北芷秋撩起車輦的簾幔,街上很安靜,幾乎沒什麽人走過。


    世子府建得富麗堂皇,是四年以前就建好的,那時舒湛剛剛年滿二十,已經過了兩國協定的當質子年齡。


    當時秋明和下南國已經建交,北帝便賜了這世子府給舒湛。


    北芷秋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卻跟往常的景象不一樣,府裏外都是一片喜慶的景象,迴廊上的燈籠,簾幔,無一不彰顯著府裏的親事。


    “長公主您來了。”燕眠錦喜悅的聲音從裏屋傳來,而後緩緩走出來,“長公主怎麽如此客氣?真是折煞眠錦了。”


    親密得像是完全忘了幾天前船宴上發生的事,北芷秋咧嘴笑笑,一同在宮裏長大,她還真是不了解燕眠錦。


    燕眠錦走進,在丫鬟的攙扶下坐下來,滿目含笑,見她像見了自家姐妹般欣喜。


    北芷秋嘴角揚起,笑得不達眼底,“郡主新婚燕爾,本宮不該來來叨擾,隻是前幾日本宮不慎落水,郡主大婚沒得以參加,所以今天也就不請自來了,來看看這新娘的風采。”


    屋裏還有丫鬟,北芷秋提及落水之事,燕眠錦沒什麽異常反應,“公主想看眠錦,眠錦進宮看公主就是,公主尚在養病,哪能讓公主跑一趟。對了,公主您可好些了?”


    “眠錦還打算今日就去看望公主,沒想到公主就來了!”


    北芷秋眯了眯眼,若不是知道燕眠錦是什麽人,她一定覺得這是和自己感情深厚的姐妹,就像現在,燕眠錦眼底全是關心和擔憂。


    “沒事了。”北芷秋頓了頓,“慕沉楠擔憂本宮體寒,尋了許多良醫,得了些偏方,本宮服用後,覺得好些了。”


    語出,燕眠錦臉色果然閃過了一絲慌亂,緊緊地攥著茶杯。


    那日就是看見慕沉楠的人,她料想到慕沉楠就在附近,才放棄燒死她,折迴去推她下水!


    北芷秋就當沒看到,繼續道:“按理說,本宮落水後,就算不死也應該丟下半條命才對,偏偏用對了藥,還真是上天垂憐呢,你說是不是?郡主。”


    燕眠錦笑得有些僵硬,北芷秋分明就是在暗示她,她不僅沒死,還找到了藥方!


    燕眠錦稍稍緩了緩,似由衷大喜,道:“找到了偏方就好,恭喜公主,那公主可要好好吃藥啊,等來年春暖花開,眠錦與公主一同去策馬奔騰,賞花吟詩。”


    “是啊,春暖花開,多麽美啊!所以這藥雖苦,還是得吃,畢竟本宮……”北芷秋彎起眼角,人畜無害地朝燕眠錦一笑,聲音卻透著涼意,“可是惜命得很呢!”


    她的笑仿佛烈陽照進燕眠錦心裏,黑暗的地方躲無可躲,燕眠錦有些勉強地扯了扯嘴角,附和道:“公主說得對,是要喝藥,病才能快快好起來。”


    北芷秋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她今天故意提慕沉楠,是想知道慕沉楠什麽時候發現了火情。


    按燕眠錦的反應來看,她的確是因為慕沉楠而折了迴來,那麽她原本是想燒死她。


    可她為什麽一定要置她於死地呢?


    還有燕眠錦,她是有害人之心,可僅僅因為她幾句話就露出了馬腳,完全不像能策劃這場火災的人。


    到底,哪裏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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