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芷秋擔心步雲裳,一連去了鳳華宮好幾日,在宮裏搶著幹活,宮女們對北芷秋的評價又高了一個等次,就連北帝,都不怕她驕傲地誇讚了一番。


    隻是她懂事一分,步雲裳的心就跟著疼了一分。


    “王太妃又生病了?母後,兒臣這就聯係太醫。“


    “今年又有一批宮女年滿出宮,母後,兒臣來審核。”


    “這六宮近來開銷確實太大,母後,兒臣……“


    北芷秋話到嘴邊,抬頭看見步雲裳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母後,可是兒臣做得不好?”


    步雲裳拿過北芷秋正在核對的賬單,連翻幾頁,會目一笑,“小芷聰明能幹,做得很好,母後很欣慰。”


    那為何還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北芷秋總覺得,步雲裳最近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肯定是煩心事太多了。


    “那母後先去歇息,待兒臣處有不了的地方再來找您,這些兒臣處理過的,一會兒讓夏管事給您過目。”


    “母後是一國之後,哪有偷懶取巧的道理,小芷若真想學如何處理這些事,咱們一同處理就好。”


    北芷秋呆在鳳華宮的理由是為了將來出閣後能流利地處理事務。


    她思來想去,與似兒一同認為,步雲裳之所以憂心忡忡,應當就是這六宮院內有棘手之事,又或者,是平日裏太過操勞所致。


    不管是哪種,她第一次在步雲裳身上感覺到了手足無措,眉眼間總是帶著憂傷,即使她有意掩蓋。


    總之,背後的原因,一定不簡單。


    “不不不,母後在兒臣身邊,兒臣根本沒有心思處理,哪能有所長進,母後也不想將來兒臣嫁人以後管不住夫家後院吧。”北芷秋說著將步雲裳推嚷著往外走。


    “好好好,母後依你,那母後先出去,夏荷在這裏陪你。”


    步雲裳心裏哀歎,這丫頭有點事做也好,省得琢磨其他。


    步雲裳走後,北芷秋認認真真地處理起來,一點不馬虎。


    她知道,步雲裳經常挑燈處理事務,遇到緊急情況,一夜不眠都是常有的事。


    陽光透過窗戶紙,灑在少女臉上,白裏透紅的肌膚上,密密的細汗顯得晶瑩剔透,汗珠流過臉頰,滴落在案桌上。


    都說認真起來最吸引人,夏荷此時就被北芷秋牢牢地勾去了思緒。


    “砰”,一聲巨響打破了屋子裏地寧靜。


    主仆二人齊刷刷地看去。


    隻見似兒摔倒在地上,姿勢怪異。


    似兒抬頭看向北芷秋和夏荷,小臉一紅,剛才跑得慌慌張張的,推門時太用力,不小心摔進來了。


    出洋相了。


    北芷秋瞪了眼似兒,恨鐵不成鋼,步雲裳向來都說北芷秋對身邊的人太放縱,這下,怕是步雲裳又要憂心了。


    此刻真想一把將似兒打迴南苑去。


    北芷秋不好意思地看向夏荷,笑得諂媚,“嗬嗬,夏管事,這丫頭不太懂事,您別往心裏去。”


    您可千萬不要對母後說什麽呀。


    夏荷似理解了北芷秋的言外之意,“公主哪裏的話,似兒這丫頭活潑開朗,聰明伶俐,是個好苗子,好好錘煉,將來定能成為公主的左膀右臂。”


    正起身的似兒一臉自豪地笑了,拍了拍沾染著灰的手,“那是,公主說她最喜歡……“


    感覺到無數的冷箭射來,似兒發現北芷秋正看著她。


    “咳咳。”北芷秋清了清嗓子,不停地向似兒使眼色。


    這丫頭,一點都靠不住。


    似兒看懂了北芷秋的指示,眼珠子一轉,道:“最喜歡端莊沉穩的丫鬟,夏管事真是太抬舉奴婢了。”


    說完還向夏荷彎腰行了禮,端的那叫一副優雅大氣。


    北芷秋心裏忍不住為似兒鼓掌叫好,這戲切得如此順暢,不錯不錯。


    見似兒急匆匆的,似乎有要事稟報,北芷秋以渴為由,將夏荷打發出去了。


    “不是跟你說了嗎,現在是非常時期,做什麽事都不要慌慌張張,要記住母後平時教導我們的,明白嗎?。”


    似兒摸著被北芷秋戳過的額頭,一臉委屈,小嘴翹起,“公主,是富太醫找您。”


    “就算是父皇找我,你也應該優雅地進來。”


    “可是,富太醫說他找到治療世子的藥了。”


    似兒是北芷秋心腹,舒湛失憶的事她知道。


    “什麽?”北芷秋激動不已,一下子拍案站了起來,“太好了。”


    這……說好的這段時間要……那什麽呢。


    北芷秋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的不妥,警覺地看了眼窗外,見夏荷還沒有迴來。


    匆匆告別後,北芷秋迫不及待地趕迴南苑。


    看著兩個歸心似箭地人兒,步雲裳雙眉緊蹙。


    “夏荷,你說本宮是不是錯了,或許,告訴她真相可能會更好。這樣將她蒙在鼓裏,本宮總覺得不是辦法。”


    夏荷做了做福,低頭道,“娘娘良苦用心,相信公主會明白的。”


    這件事,夏荷確實不好說話。


    一進南苑,富生果然在裏麵。


    “師父。”北芷秋語氣激動,“可是找到方法了?“


    富生也是激動不已,放下正在看的書,“小芷啊,為師這次拜訪老友,得了一個偏方,聽我那老友說,這偏方百試百靈。”


    北芷秋兩眼放光,“那師父快把藥方給我,我馬上去準備。”


    “這……”富生麵露難色。


    “怎麽了師父?”


    “這藥,需血珠為藥引。”


    “什麽?”北芷秋一驚。


    血珠產自南部天山,是天山血蚌產的珍珠,因色如鮮血而得名。


    北芷秋薄唇緊抿,“師父,這個藥當真有效?”


    富生神色內斂,一本正經地道:“我這個老友多年前有幸得了太後賞賜的一顆血珠,無意中間研發了這個藥方,所服用的病人,無一沒有記起往事。”


    無一沒有記起往事。


    “阿芷,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阿芷,將來我一定娶你。”


    “……”


    北芷秋閉著眼,睫毛微蹙。


    阿湛,你一定要迴來。


    迴到四年前那個心心念念要娶她的阿湛。


    “師父,血珠的事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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