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盡全力掙紮想扒開他的手,腳上卻變得輕飄飄的觸不到地麵。


    她的臉漲得通紅,額角的血管變得粗壯,北芷秋感覺這個男人能立刻將她了結,濃烈的求生欲充斥著她,她不停地用腳踹著他,卻是做著無用功。


    他眼裏盡是漠然,扣緊她的脖子向上抬起,像一隻看著老鼠垂死掙紮的貓,毫無憐惜。


    他眼裏嗜血冰冷,泛著狠厲,手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她的臉色漸漸由通紅變得慘敗。


    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眼皮逐漸向中間靠攏,視線漸漸變成了一條線。


    要死了嗎?北芷秋突然不再掙紮,身體一點一點萎靡著軟了下去,迷迷糊糊間,她仿佛看見了一襲白衣少年駕雲而來,微笑著向她伸出手。


    男人冷漠地看著她最後一絲氣息散去,卻看見手上的女人像魔怔了似的,洋溢著癡癡的笑容。


    突然,她的笑容消失,眼淚斷了線似的奔湧而出,劃過已無血色的臉頰,再流經她的嘴角,最後滑到他手上。


    慕沉楠睨著她,她眼底的絕望,無助,她想掙脫卻無能為力,她在想,在想有個人來救她,卻沒有人知道她的痛苦。


    募地,男人一把甩開北芷秋。


    北芷秋狠狠地砸向地麵,不停地咳嗽,幾乎要將整個肺部咳出來,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


    男人蹲下身來,傲然地看著她,突然,他一手捏住她的臉頰,將她的臉別過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究竟是誰?”


    她眼裏還含著淚,喉嚨吃痛,突然間臉上有多了道力,北芷秋這輩子從沒經曆過這樣的情形,仿佛自己為魚肉,任人宰割卻無能為力。


    北芷秋費力地咽了口水,試圖緩解喉嚨的痛苦,她艱難地開口:“我是秋明長公主,我叫北芷秋。”


    幾乎同時,男人不僅沒有鬆手,還加緊了分,“你在騙我,你根本不是公主對不對?”


    他眼底布滿血紅,讓人恐慌得窒息。


    “迴答我,是不是?”


    “是,我是秋明長公主!”北芷秋幾乎是吼出來的,這種隨時會被了結的滋味太恐怖了。


    她雙手費力地摸索,仿佛在尋找什麽東西。


    突然,北芷秋驚得停下動作。


    男人湊近她,在她身上吸了吸氣,又退了迴去,黑眸深邃複雜地看著她,而後又湊近,靠近她的項間。


    他的唿吸靠得太近,北芷秋身體一顫,拚盡全力推開他。


    “我乃秋明長公主。”北芷秋舉著令牌,阻止他靠近。


    他沒有說話,鷹眼就那麽盯著她,一遍遍地打量,仿佛在確認什麽。


    怕他不相信,北芷秋又說了一遍:“我是秋明長公主,我叫北芷秋,我父皇是北帝,我母後是北後”。


    還是不信嗎?她都拿出令牌了。


    “我是……”


    “我相信你。”北芷秋話說到一半就被截了,男人淡淡地開口:“我相信你沒有騙我。”


    如此平靜,哪還有剛剛那發狂的樣子。


    “多有得罪。”他開口,似真的在跟她道歉。


    多有得罪?她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北芷秋在心裏思量,她現在是應該明哲保身原諒他,還是拿出氣勢追究責任。


    哪一種,她才能活著迴宮?


    男人眯著眼打量她,她又在盤算什麽東西,像一個精明而又心機不足的人,明明心裏害怕,卻還是很快冷靜下來,倔強得像棵爛溝裏的野草。


    她怎麽會是那個膽小怯弱的長公主。


    “我叫慕沉楠。”他開口打亂她的沉思。


    “啊?”北芷秋聞言一怔。


    慕沉楠?無門山莊的主人?他來幹什麽?


    北芷秋艱難爬起來,悄悄後退了半步,行了秋明國禮儀,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什麽都沒說。


    慕沉楠也沒有逗留,隻複雜看了她一眼便離去。


    北芷秋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被那種凝視死亡深淵的窒息感籠罩著。


    喉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像烈火在燒,又似千萬根細針在紮。


    難道以前送到這裏的人都經曆了這樣一番拷問?北芷秋有太多疑問,為什麽慕沉楠會來,就因為她是公主嗎?慕沉楠先前為何斷定她不是公主?為何幾句話後又相信了?


    難道……他會讀心術?


    不可能,其他人相信也就罷了,可北芷秋不能,她不能以一個21世紀的思維去相信一個人會讀心術。


    算了,不要想這些,按照慣例,明天該送她迴去了。


    也是,疑惑什麽,反正慕沉楠再奇怪也跟她沒有關係,她今天亮了身份,慕沉楠要想再動她,也要考慮著秋明的麵子。


    她隻要挨過今晚就好。


    “公主。”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北芷秋心裏一嚇,猛地迴神,幾個小廝領著一個中年婦女進來。


    行過禮後,為首的小廝道:“公主,莊主吩咐,請花娘為公主治傷。”


    “不用,我沒有受傷。”她開口,聲音嘶啞得難聽。


    她不想跟慕沉楠身邊的人過多交涉,主子暴烈,帶出來的奴才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


    花娘見她這樣,從容不迫地走過來,行禮笑道:“公主殿下,奴婢看您氣色極差,麵無血色,應該是驚嚇過度,讓奴婢為您看看,以免出事的大家擔憂。”


    花娘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了她受了驚嚇,就是不知她能不能看出這就是拜她主子所賜。


    不過,北芷秋眼眸微轉,治療也好,她和妹妹北明搖一起偷偷出宮,她出了事,要是傷勢太過明顯,妹妹肯定少不了被一頓重罰。


    花娘說是她受驚嚇,卻是先檢查了她的喉嚨。


    北芷秋起始隻是覺得像皮骨分離般疼,當拿著鏡子,看到那青一塊紫一塊的淤傷時,更是觸目驚心、冷汗直冒。


    這慕沉楠,真是毫無人性!


    “長公主,您不要擔心,這是皮肉之傷,奴婢給您開點藥敷上,再服用幾貼藥,很快就會痊愈。”


    北芷秋心裏鄙夷,她自己雖是一般藥師,卻也清楚自己傷得不輕,這花娘卻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


    也難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慕沉楠那樣得主子,底下的人確實不會好到那裏去。


    北芷秋皮笑肉不笑地點頭,任由花娘為自己上藥,花娘動作很輕,沒怎麽疼就上好了藥。


    北芷秋皮笑肉不笑地點頭,任由花娘為自己上藥,花娘動作很輕,沒一會就上好了藥。


    花娘一行人走後,又來了一批人,這次,他們將她安置在了另一個房間,比剛剛那裏好太多。


    起碼有床,可以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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