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張慧狠狠地扇了冷青一個耳光,“閉嘴!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死在你兒子麵前!”


    張慧的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量,把冷青的頭打偏了,嘴角也破皮,一絲不苟的短發變得有些淩亂,碎發散落在頰邊。


    張慧看著緩慢移動的沐珺婉,厲聲道:“小賤人你不要想著拖延時間!就因為你和冷青,嘉和才會拒絕芊芊!”


    像是想到了什麽,張慧麵色變得溫柔,她眼神裏充滿了眷戀:“我們家芊芊乖巧懂事,還特別孝順,和嘉和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為什麽要阻礙芊芊和嘉和在一起?”


    下一秒,張慧的表情又變得癲狂起來:“冷青為什麽你一次兩次都要和我作對?先是我和國華哥然後是我的女兒和你的兒子?你就這麽恨我嗎?你就見不得我過好日子?”


    張慧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讓冷青氣笑了,兩人新仇舊恨,今天終於可以清算。


    天台的麵積很大,這會兒功夫,沐珺婉隻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冷青喝止了沐珺婉的腳步:“婉婉你不要過來!”


    冷青反手牢牢地抓住了張慧的手臂:“張慧你不是要把我推下去嗎?來啊!我就算從這裏摔下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


    冷青多年積壓在心頭的怨恨,此刻完全爆發了出來:“張慧,你剛剛的話說反了吧?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打擾了我的生活!”


    “我認識嚴國華的時候,你們倆已經分手,分手的原因難道不是你找到一個做生意的老板就把還是片兒警的嚴國華甩了嗎?後來你前夫破產,你又立馬和他離婚,知道嚴國華當上派出所的所長後又迴頭找嚴國華複合,嫌貧愛富這個詞你詮釋得淋漓盡致。”


    “你用著以前的情分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嚴國華,破壞我的家庭,現在你的女兒還不放過我們家,一直糾纏嘉和,我們家上輩子欠你們母女的,才讓你們這麽霍霍。”


    “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陸芊芊也休想進我們家的門。”


    冷青的話刺激到了張慧,被她極力粉飾的往事,如今被冷青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惱羞成怒,極度的憤怒下她真的想把冷青推下去,但是冷青也不是好惹的,她緊緊地握著張慧的雙臂,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架勢。


    張慧朝冷青吼道:“你說謊!國華哥自始至終愛的都是我,不過是把你當做我的替身才和你結婚的!還有我家芊芊,真的很優秀,她考上了a大!她高中的時候年年都是第一!從來不用我操心!我家芊芊真的很優秀!看上嚴嘉和是他祖墳冒青煙!!”


    沐珺婉因為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架勢,停在原地不敢上前,她和嚴嘉和此刻不敢說任何勸誡的話,生怕刺激到張慧。


    這時,嚴嘉和腦子一轉,他發覺張慧的精神狀態好像出了點問題,他說道:“張慧阿姨,你不是想讓我和婉婉簽下諒解書嗎?我們願意簽字,隻要你放了我媽!”


    嚴嘉和的話讓張慧眼前一亮:“真的嗎?你們真的願意?”


    怕張慧不相信,沐珺婉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循循善誘道:“張阿姨,我和陸芊芊是同學,我也不願意看到她這樣,我願意簽諒解協議書,我們現在就去樓下的辦公區域找紙和筆。”


    聞言,張慧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她鬆開了一點對冷青的禁錮。


    沐珺婉和嚴嘉和乘勝追擊,知道陸芊芊是突破口,沐珺婉繼續說道:“張阿姨,能考上a大芊芊高中的時候應該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聽到這句話,張慧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是啊,高三那一年,芊芊學習起來,飯也想不起來吃,她還因此落下了胃病。”


    “張阿姨,那我們下去,我和嚴嘉和簽下諒解協議書,以後芊芊還能繼續迴a大上課。”


    “好,好。”張慧連說了幾聲好。


    她鬆開了拉著冷青的手,冷青被她放開的一瞬間,立馬離她後退了一段距離。


    而就在這時,嚴國華終於趕到了,他氣喘籲籲地出現在樓頂的門口時,張慧像是看見親人,臉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國華哥,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他們把芊芊抓走了,國華哥你要救救芊芊,你是看著芊芊長大的,你知道的,芊芊是個好孩子,她不會犯罪的,她的人生也不能出現汙點,她可是a大的高材生。”


    因為著急,張慧的話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


    而就在這時,從樓下爬上來的警察,撲向張慧,成功製服了張慧。


    嚴國華是和特警一起到的,他遲遲沒有上來,就是在下麵指揮現場,嚴國華還沒出現前,嚴嘉和便看到了張慧視角盲區的地方,有警察正在埋伏。


    嚴嘉和和沐珺婉才會開口,吸引住張慧的目光。


    被特警壓在地上,拷上金屬手銬的張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嚴國華,她衝嚴國華大吼大叫道:“國華哥!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要照顧好我和芊芊的!我和陸宇是因為你才離婚的!你不能這麽對我!”


    此刻歇斯底裏的張慧,就像一個瘋婆子,哪裏還有往日光鮮亮麗的神采。


    但是直到張慧被帶走,嚴國華始終一言不發,冷著一張臉地站在原地。


    大吵大鬧的張慧被帶走後,有女警過來攙扶冷青,嚴國華揮揮手讓她離開,自己親自扶著冷青,隻有離他最近的冷青才注意到,他微微顫抖的雙手。


    對於張慧母女,嚴國華因為愧疚,所以這麽多年一直在極力補償他們,但是當他今天站在對麵的寫字樓,通過望遠鏡看到張慧把冷青壓在高樓的欄杆上,他無比的後悔,他寧願自己做個自私自利的人,除了冷青以外,他不想理會其他人,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幕的發生。


    因為嚴國華在場,一位資曆老一點的警察留下一句話便帶著手下離開,他說:“嚴局,你還帶你的家人去醫院做個檢查,再到局裏做個筆錄。”


    “嗯。”


    偌大的天台就隻剩下四人。


    冷氏的天台有專供員工休息、喝下午茶的桌椅,旁邊還有幾盆鬱鬱蔥蔥的綠植。


    他攙扶著冷青坐下,然後朝沐珺婉和嚴嘉和招招手:“珺婉、嘉和,你們也過來坐。”


    四人坐下後,嚴國華自顧自地講起了故事。


    事情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當時他還隻是一個小隊長,某次他去c市出任務,任務結束後,剛好遇到當地的警察在掃黃,他順手幫了同事一把。


    他沒想到他和張慧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正如冷青所說,他和張慧是青梅竹馬、彼此的初戀,但是美好的開始卻伴隨著齷齪的分手,張慧從小到大都長得很好看,畢業後進了一家外企當文員,她開始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不同類型的男人,開始看不上隻是一個小片兒警的嚴國華。


    但是她又不願意和嚴國華分手,她瞞著嚴國華周旋在不同男人身邊,終於她選中了當時她眾多追求者中最有錢的一個人——陸宇,可是當時的陸宇有老婆。


    陸宇的老婆知道自己老公包二奶,二奶還有個當警察的男朋友,於是她直接殺到嚴國華的單位,拉著嚴國華去捉奸。


    嚴國華從來沒這麽恥辱過,甚至因為他穿著警服,在陸宇的老婆和張慧互毆的時候,他還要上前勸架,場麵一度很混亂。


    沒有誰開口,兩人就這麽自然而然的分手。


    陸宇和老婆離婚,娶了張慧。


    再次重逢的場麵也非常尷尬,嚴國華敲開小旅店的門的時候,張慧和一個老男人在裏麵衣衫不整,麵對嚴國華的盤問,張慧一直沉默不語,那個老男人也答不上來,於是他拿出一包煙就要給嚴國華遞煙,嚴國華拒絕了,他義正言辭道:“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就去派出所再交代吧!”


    聽到“派出所”三個字,張慧像是受驚一般,推開嚴國華跑了出去,嚴國華猝不及防被她一推,接著和嚴國華一起的另一名民警跟著張慧追了出去,後知後覺的嚴國華也跟著跑出去。


    張慧從旅館跑出去的時候,衣服紐扣都沒扣好,裏麵的胸衣若隱若現,她跑到大街上時就後悔了,她忍受不了陌生人的指指點點。


    身後還有兩個警察在追她。


    她沒了迴頭路,隻能一直往前跑,她沒有看路,出了車禍。


    大卡車從她的腳上攆過,送到醫院的時候,以當時的醫療條件隻能截肢。


    而她賣淫的消息傳到了她老公耳朵裏。


    杜宇堅持要和她離婚,她不僅變成了殘廢,她老公也不要她了。


    杜宇卷了家裏所有錢,留下還沒有兩歲的陸芊芊,跑了。


    杜宇卷走的錢,都是張慧賣肉的錢。


    在醫院裏,張慧告訴嚴國華,當初她和杜宇結婚後,過了不到半年風光的富太太生活,接著杜宇的生意開始虧本,杜宇的朋友說是因為張慧的麵向刻薄不旺夫,杜宇開始家暴她。


    後來杜宇把她帶迴c市,騙她出去賣肉,說要用她賣肉的錢做本金東山再起,其實就是出去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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