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


    “侯爺,王青帶著人已經抵達城北了。”王成麵帶微笑,心情愉悅的向劉卓匯報。


    “好,告訴城外的弟兄,三日後迴徐州。”劉卓吩咐道。


    “屬下明白。”


    王成走後沒多久,蘇若瑩便一臉憂愁地走了過來。


    “鹽商汪家真的要對我們一行人動手?”蘇若瑩一臉緊張的詢問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是汪家,是汪家的那位老三。”


    “倘若是汪家對付我們的話,我早就去揚州府衙找揚州府知府徐伯征介入了。”劉卓一臉輕鬆的說道,對於汪家老三的私下的動作絲毫不放在心上。


    聽了劉卓所言,蘇若瑩如釋重負,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地了。鹽商汪家雖然不及山東劉氏,但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界上,若是汪家全力出手,必定會對一行人造成不小的損傷。


    若隻是一個汪家三少爺的肆意妄為,自然就無需那般顧慮重重了。


    “如此就好。”蘇若瑩拍了拍胸口,輕聲道。


    現如今,揚州城內的鹽商在財力上是遠不及清朝的揚州鹽商,這一點從鹽商在揚州修建的園林數量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以徽州人為主的鹽商團體卻出奇的團結。若是得罪了一家鹽商,就相當於得罪了整個徽州鹽商。因此,揚州城內的許多人都不願意去招惹這幫人。


    劉卓等人初到揚州,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什麽的自然是不甚清楚,即便是知道了,說不定王成等人依然會那般做。


    “放心吧,我都令人打探過了。那汪家老三也沒什麽能耐,整日沉湎酒色,也請不來什麽厲害角色,隻能找運河沿岸的水賊盜匪出手。所以,城外的人手足以應付他們了。”


    “我已經計劃好了,此次返程不走水路,好好瞧瞧這揚州地界有什麽牛鬼蛇神。”劉卓微笑著看向蘇若瑩,一臉真誠地寬慰道。


    “這汪家老三也是活該,請來的那幫人注定要無功而返。”蘇若瑩一臉自信道。


    “你說的對,一個揚州紈絝而已,又能翻起什麽浪來。若非此行不能暴露行藏,我就早就命人好好教訓他一頓。”劉卓的眉頭微微皺起,顯露出一絲不悅與慍色。


    揚州雖一座花紅柳綠、繁榮熱鬧的城市,但也一個消魂享樂之所在。


    自從王成等人抱得美人歸後,便整日與美人待在一起。長此以往,必定會消磨意誌,摧殘鬥誌,沉淪其中。


    “侯爺有心事?”


    “有一件事確實令我憂心。你說這常年征戰的人,突然有了牽掛,手中的鋼刀、長矛會不會就鏽了。”劉卓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汪沒有波瀾湖水,散發著寧靜與深沉。


    “確實有這種可能。”


    “不過,勞逸結合,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若總是繃著一根弦,也容易出問題啊。”蘇若瑩笑著勸說道。


    “我也是這般想的。這次迴去之後,就打算把他們安排在淮安府。這兩淮的食鹽誰都能插手,我劉氏也不能屈居人後。”劉卓一臉平靜的說著。


    早在南下揚州之前,劉卓就對兩淮的食鹽頗為感興趣。見識了揚州的繁華之後,劉卓已經決定從淮鹽上入手。


    揚州府是個食鹽集散地不假,可是距離山東有些遠,出了事會有些鞭長莫及。隻要控製了淮北的私鹽,銷往北方各處,利潤也是極大的。


    販賣私鹽的本質就是與國爭利,私鹽不需要向朝廷繳稅。販賣的私鹽越多,官鹽的售賣就會受到影響,朝廷收到的賦稅就越少。無論是如今的明朝,還是後來的滿清,麵對的問題都是一樣。


    揚州地界上,有鹽道、漕運、河道、知府等衙門,以及揚州鹽商。雖說那些人算不上鐵板一塊,可倉促下手,必然會遭到抵製。隻要將淮北的食鹽收入囊中,不愁日後沒法入手揚州。


    至於如今的淮安知府董允升,是浙江慈溪人。其在任期間為治明敏,風清氣正,就是年齡有些大,不難對付。


    “看來,侯爺心中早就有了謀劃?”望著劉卓那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臉龐,蘇若瑩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有些想法。但是得返迴後布置一番,才能見效。”劉卓如實迴道。


    “揚州城的繁華遠勝濟南,侯爺在揚州待了近一個月,難道就對揚州沒一點想法嗎?”蘇若瑩笑著繼續問道。


    “如今,就算我有想法,也不是下手的時候。”劉卓一臉無奈的苦笑。


    “為何?”


    ……


    至於劉卓為何如此自信,原因就在於徐州按察分司對於周邊州縣衛所的行政管理權了。


    與此同時,徐州按察分司又隸屬於山東提刑按察司。有了這層關係,憑借劉氏在山東的勢力,這就有了極大的便利與操作空間。


    徐州參將府負責徐州、大河、宿州、歸德、武平、睢陽、陳州、曹州、穎州等地的軍事管理、防禦,而且範圍極廣。


    而,徐州按察分司負責整飭徐州兵備兼督理屯田河道副使蒞事之所。


    在嘉靖年間,徐州按察分司還增加屯田、河道、漕運,對於徐州、徐州左、邳州、宿州、淮安、大河、高郵、揚州、儀真、沂州等十衛五所的行政事務都有管理權。


    而且,就連淮安府的淮安衛、揚州府的揚州衛都歸徐州按察分司管理。


    至此,朝廷在徐州設立了按察分司、參將府、兵備道衙門、州衙、戶部分司和工部分司等重要管理機關,以及漕糧儲運的廣運倉。


    盡管劉卓現今沒有擔任官職,但誰也不敢小瞧了這位年輕的侯爺。大明官場上,今日辭官,來年出仕的官員不在少數,何況這位爺還這般年輕。


    揚州府城內,一處豪華的宅院中。


    “三爺,我已經將三千兩現銀親自給邵伯湖的安老大送去了,剩下兩千兩需要事成之後再拿過去。隻要我們的人時時傳遞那幫山東人的動向,無論對方走水路還是官道,都逃不出安老大的手心。”趙姓護衛一臉認真的向汪家老三稟報。


    “說動邵伯湖水匪對付那幫山東人,也算是看得起他們了。”聽了趙護衛所言,汪家老三表現出一臉不屑的樣子。


    “確實如此。安老大手下聚集了百餘亡命之徒、以及各路豪傑,是揚州附近數一數二的草寇勢力。即便是揚州的官軍數次圍剿都無功而返,用來對付那幫山東人實在是有些殺雞用牛刀了。”趙姓護衛笑著附和道。


    “對了,一定要等對方完好無損地把林曦雲給我送迴來,然後,再將剩下的銀子給送去。”汪家老三再次叮囑道。


    此時的汪家三少也不在乎林曦雲跟了誰,似乎是隻要能將林曦雲帶迴來就行。其也絲毫沒有將王成等人的死活放在心中,好像已經在心中宣告了王成等人的死刑。


    聽到眼前這位三爺的囑咐,趙姓護衛心中咯噔了一下。若是此次沒能完成三爺的安排,運氣好的話會被掃地出門,運氣不好的話斷一條腿都是輕的。


    “三爺放心,不管付出什麽代價,老趙一定把林姑娘給三爺帶迴來。”趙姓護衛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這位三爺的喜好異於常人,好色隻是一方麵。聽說,其還有一個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歡與正妻一起折磨鞭打這些買迴來的女子,死在兩人手中的女子就有五、六人。


    若非汪家老太爺多番勸告,估計留在身邊的也就隻剩一兩人了。買迴來的二十多人中,還有有一半被其玩膩後賣給了青樓、妓院,下場極其悲慘。


    對於汪家老三的這些秘密,劉卓等人自然是無法探聽到的,隻知道這人嗜色如命。


    “這些山東人在江都城也待了近一個月吧,可打聽到他們什麽時候離開揚州?”汪家老三沒有理會護衛的承諾,隻是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劉卓等人停留在城中的行為感到不滿與厭惡。


    “估計也就在這兩三日了。”


    “根據底下人的傳來的消息,這些山東人這幾天一直在城中大肆采買,明顯是準備要離開府城了。”趙姓護衛沉思片刻後,立馬如實稟告。


    “好。”


    “把他們給我盯緊了,出了城朝哪個方向走,往何處去立馬向我匯報。”


    “還有,你親自前往邵伯湖,一定要盯著安老大把那些山東人解決了,不要留下什麽把柄在他們手上。”汪家老三神色凝重,一臉嚴肅的吩咐道。


    汪家老三雖人品不佳,惡習不少,但是腦子並不糊塗。若是其與水匪勾結、取人性命的的消息傳了出去,必定會給汪家帶來不小的麻煩。


    不過,這汪家老三也是無法無天慣了,明顯沒有料到王成等人背後還有其惹不起的勢力。


    至於江都官差查驗的腰牌、路引等憑證,自是曆城縣令命人隨意編製的,也看不出什麽。


    “三爺放心,我這就出城前往邵伯湖盯著。”趙姓男子聽後,立馬表示遵從。


    望著護衛離去的背影,汪家老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也不知其是為即將到手美人高興,還是因為出了口惡氣而心情舒暢。


    就在汪家老三陷入沉思之時,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走了上前,一臉埋怨的說道:“老爺子身體是越來越糟,你整日把心思花在這些女人身上像是什麽樣子?”


    “啊?”


    “夫人剛才說什麽?”汪老三反應了過來


    “我說你是不是該去老爺子跟前多盡盡孝道?”


    “老爺子跟前整日圍著一幫人,我去了又能如何?再說了,這汪家的家產以後都是我大哥的,我搞好與大哥的關係不就行了,你是一點看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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