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即朱由校的駕崩的第二日。


    內閣起草遺詔:“皇五弟信王聰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丕紹倫序,即皇帝位。”


    經過文武百官三次勸進,朱由檢於八月二十四日穿上袞冕,祭告天地,即皇帝位於皇極殿,改元崇禎。


    盡管朱由檢在登基之初,仍像朱由校那般對待魏忠賢及其黨羽,需要賞賜的依舊賞賜,封官的照樣封官。


    但是,魏忠賢、崔呈秀等人依舊對此感到不安。


    崇禎皇帝不僅沒有批準魏忠賢辭去東廠提督之職,反而對魏忠賢的請求盡皆允準。


    在崇禎帝登基的第三日,崔呈秀便傳信於劉卓,詢問魏忠賢、及其一眾黨羽的出路與下場。


    收到崔呈秀的親筆信後,劉卓還是異常興奮的。畢竟,崔呈秀是第一個讓自己如此賣力忽悠的官員。


    迴想了魏忠賢及其一眾黨羽的下場後,劉卓結合自己對朝局的理解開始提筆。直至寫了數十頁之後,劉卓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手中毛筆,小心翼翼的整理著桌案上的書信。


    九月初,心急如焚的崔呈秀終於等到了劉卓的迴信。


    但是,崔呈秀在看了劉卓信中的內容後,臉上則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主要是信中關於魏忠賢與客氏、以及其它黨羽的下場,太過聳人聽聞,令人始料不及。


    盡管崔呈秀的品行不佳,但在看到劉卓迴信的第一時間,便是想著進宮提醒魏忠賢。


    “公公,新帝登基,其雖如先帝待公公一般待眾人,可崇禎皇帝鏟除我等的想法早就有了。”


    “崇禎這般行事不過是忌憚公公在朝中的力量,擔心公公魚死網破而已。倘若崇禎皇帝站穩腳跟,那時便是我等的死期了。”


    “此外,崇禎在潛邸之時就與東林黨那群人走到了一起。倘若崇禎皇帝不鏟除公公在朝廷的黨羽,其又如何重用那些被打壓的東林黨人呢?”


    “公公,即便當時打壓東林黨是先帝的授意,可如今先帝已經不在了,沒有人再為我等撐腰了。崇禎皇帝必定不會如先帝在位時期那般信任公公。”


    “一朝天子一朝臣,屬於我們的輝煌已經過去了。日後,怕是得夾緊尾巴行事了。”崔呈秀一臉真誠的望著蒼老的的魏忠賢,由衷的勸說道。


    “不可能!前幾日,崇禎小兒還對我之所請盡皆照準,怎麽可能會對我等痛下殺手。”


    “況且,先帝臨終之前曾勸說其要善待我。如今才過去幾日,崇禎小兒就要置先帝的囑咐於不顧嗎?”盡管魏忠賢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命運,但當崔呈秀說出來後,其還是不敢相信。


    “公公,這都是少華的肺腑之言啊!公公對少華有再造之恩,少華沒齒難忘,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欺騙和隱瞞。”


    “還請公公日後謹慎行事,莫要被人抓住把柄,落人口實。”崔呈秀情真意切,令人為之動容。


    “你今日來此並非隻是勸說吧?”魏忠賢微笑著說道。


    “少華打算迴家守製。”崔呈秀答道。


    “遠離京師這個是非之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魏忠賢聽了崔呈秀的想法,不禁感慨道。


    不待魏忠賢一黨內訌,崔呈秀在見過魏忠賢的第二日就上疏請辭,迴鄉守製。


    盡管崇禎帝多番挽留,但最終還是批準了崔呈秀所請。


    “諸位,五虎之首崔呈秀現已經離京,切不輕易放過朝中的閹黨成員啊。”


    盡管朱由檢已經囑咐眾人不要輕舉妄動,但在收到崔呈秀離京的消息,李標還是忍不住召集眾人想要商量出對策。


    “陛下雖已嚴令我等不要輕舉妄動,但並未對朝中其他大臣有過吩咐,何不找幾個禦史言官上奏彈劾魏忠賢的罪狀。”錢龍錫沉思片刻之後,隨即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聽下麵人說,閹黨黨羽南京通政使楊所修、雲南道禦史楊維垣二人本想崔呈秀,卻不曾想崔呈秀先其一步辭官了。”


    “既然崔呈秀迴鄉守孝,那就將矛頭對準魏忠賢,縱使不能將其剝皮抽筋,也要將其趕出北京城。”


    “有閹黨成員楊所修、楊維垣參劾,再加上陸澄源、錢元愨、錢嘉征上書劾彈魏忠賢的各條罪狀,必定可以畢其功於一役,一舉拿下魏忠賢。”韓爌信心十足道。


    “如此,那就由在下居中聯絡。倘若陛下怪罪下來,便由李某一力承擔。”李標義正言辭的態度與舍己為人的胸懷令眾人佩服不已。


    ……


    待幾人私下議論結束,魏忠賢就成為了朝臣彈劾的下一個目標,


    九月二十五日,楊所修、楊維垣、陸澄源、錢元愨、錢嘉征等人紛紛上奏疏彈劾魏忠賢。


    尤以貢生錢嘉征言辭最激烈,列舉“並帝”“蔑後”“弄兵”“無二祖列宗”“克削藩封”“無聖”“濫爵”“掩邊功”“朘民”“通同關節”十條滔天大罪。


    魏忠賢在得知此疏後,嚇得魂不附體。急忙跑到崇禎帝前哭訴,連唿冤枉。


    但是,崇禎皇帝朱由檢卻不為所動,命內侍當庭誦讀錢嘉征奏疏,讓魏忠賢親耳聆聽,魏忠賢惶恐不安。


    隨後,魏忠賢以身體不適、年邁力衰為由請辭。崇禎在收到魏忠賢的上疏後,隨即批準同意。


    十月十二日,崇禎皇帝朱由檢正式下旨將魏忠賢之罪昭告於世,貶魏忠賢至鳳陽祖陵管理香火,客氏送至浣衣局收管。


    由於魏忠賢離京之時,攜帶了大量的護衛與財物,過於高調,朱由檢隨即下令將魏忠賢逮捕入京。


    行至阜城的魏忠賢從閹黨黨羽李朝欽那裏提前得知這個旨意後,兩人痛飲一番後雙雙自縊。


    此後,崇禎朱由檢將魏忠賢等二百多人定為“逆黨”。魏忠賢、客氏被淩遲戮屍,其諸多黨羽或處死,或削籍,或充軍,從而實現了所謂的撥亂反正。


    大明從此步入了崇禎時代。此時的大明朝雖然偏離了既定的曆史軌道,但很快就會有人出手加快曆史的進程。


    十月十六日清晨,一支途經平陽府絳州的商隊,緩緩駛離了絳州城。


    “敢問壯士,這是帶崔某前往何處啊?”崔呈秀在馬車內醒來後,疑惑的問道。


    醒來的崔呈秀一臉好奇的看著四周,自己昨夜不是上吊了嗎?為何在這馬車之內?


    “崔先生既然已經假死,日後怕是需要換個稱唿了。”一旁騎馬的金辰隨口說道。


    “假死?壯士可否為在下解釋一二?”崔呈秀繼續問道。


    假死?崔呈秀疑惑不解。隨即令車夫停下來馬車,一臉疑惑的看著身前的壯漢。


    “昨夜,我手下的幾個弟兄潛入先生府中,看到了先生想要上吊自殺,所以便出手救下。隨後,一把火燒毀了先生的府邸。所以,先生現在已經是身死之人。”


    “我等來此乃是奉命行事,是為先生掃除後顧之憂的,絕不會傷害先生與愛妾蕭靈犀分毫,還望先生體諒。”金辰十分恭敬,異常客氣的解釋道。


    “壯士,我那愛妾現在何處?可否將其喚來,讓我看上一眼?”崔呈秀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崔呈秀麵露擔憂之色,一臉急切的望著金辰,好似對金辰等人所言不太相信。


    “先生稍等片刻。我已經令人將其接過來了,先生很快就可以與愛妾相聚。”金辰笑著說道。


    “壯士,適才聽壯士所言是奉命而來。不知壯士奉何人之命?”崔呈秀疑慮不斷,不停地問著。


    “等先生抵達了目的地,先生自己就知曉了。”金辰賣了個關子,未直言相告。


    很快,崔呈秀的愛妾就從後方的馬車中被帶了過來。見愛妾安然無恙,崔呈秀懸著的心終於塵埃落定,對身馬車外的護衛的戒心也大幅降低。


    經過長達近一月的趕路,崔呈秀一行人終於抵達山東濟南城。


    “少華兄,京城一別,怎麽這般憔悴不堪,精神萎靡呢?”劉卓大笑著走了過來。


    “劉,劉將軍。不,不,應該是侯爺。”崔呈秀激動不已。


    “原本,我想將假死的計劃寫在信中,但擔心被有心人看到,所以便未曾提前告知少華兄。”


    “少華兄可不要怪劉某擅自做主啊。”劉卓滿臉堆笑,與其和善,一臉興奮的說道。


    “侯爺哪裏的話,崔某如今能活來到濟南,已是萬幸。崔呈秀謝過侯爺的救命之恩。”說罷,崔呈秀拉著身旁的妾室跪地道謝。


    如今魏公公已死,投降劉卓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崔呈秀在心中暗自盤算。


    “少華兄,切勿如此,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劉卓急忙扶起崔呈秀,笑言道。


    “侯爺的恩情,崔呈秀銘記在心,日後必有厚報。”崔呈秀信誓旦旦道。


    “不說這些。少華兄與嫂夫人一路舟車勞頓,賢弟得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說罷,劉卓便令人在宅內宴請崔呈秀二人。由於有女眷在場,劉卓則命人喊來了董映雪陪伴蕭靈犀。


    一連十數日,劉卓與董映雪每宴必定親自相陪,令崔呈秀二人感激不已。


    與蕭靈犀溝通一番之後,崔呈秀隨即就向劉卓表明了效忠之意。


    “侯爺,崔呈秀雖已到了天命之年,但壯誌未酬。如今,我依舊渴望能夠做出一番事業,還請侯爺不要嫌棄我這把老骨頭。”崔呈秀坦言道。


    “如此,少華兄可願往遼東?”劉卓嚴肅道。


    “但有所命,莫敢不從。”崔呈秀神情凝重,鄭重其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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