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九月份開始,劉卓便開始著手準備作戰的各種物資,忙得不可開交,就連兒子也交由心腹接送。


    按照目前統計的兵力,遼東現今有近三千人的炮兵隊伍,五千左右的火槍兵,五千人的騎兵部隊,一萬餘人的重甲衛,以及一萬五千人左右的輕甲衛和兩千人左右的後勤隊伍。


    算上濟南的五千火槍兵,以及兩萬餘人的後備役,此次出動的兵力大約在六萬餘人。


    雖然兵力眾多,但最終依靠的還是遼東的三萬精銳,以及火器大軍。此戰若是沒了火器大軍,沒有一分贏的希望。


    畢竟,後金現今依舊有著近十萬左右騎兵部隊,仍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是可以碾壓明軍、察哈爾蒙古、朝鮮等國的存在。


    此次大軍按照半年的征戰時間計算,單糧食一項就需要耗費近十五萬石的糧食,這還不包括民夫、馬匹等所需。


    此外,還要準備大軍所需要的武器、重甲、皮甲、以及各種彈丸和火藥等。即便是有一眾的幕僚和將官協助,劉卓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直至九月底,劉卓在終於鬆了一口氣,剩下的就是通過海運往遼東運送物資。


    前往澳門的林之恆等人終於迴到濟南,劉卓在聽到他們的返迴的消息後喜上眉梢。


    “公子,之恆無能。遍尋澳門各處,問遍眾多西洋人,始終沒有打聽到此物的蹤跡,還請公子責罰。”林之恆羞愧難當,眉頭微皺,雙眼不敢直視。好像被劉卓責難的目光注視著,頓時,心中湧起難以言表的挫敗感。


    “抬起頭來,堂堂男子漢何故這般姿態?況且,我又沒說要處罰你們一行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望著情緒低落的林之恆,劉卓麵無表情道。


    “臨行前,公子百般叮囑,務必要將馬鈴薯帶迴來。可如今不僅無功而返,還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林之恆有負公子重托,還請公子責罰。”


    林之恆麵有愧色,麵容上也沒了往日的自信與笑容。愧疚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向他的心髒,令他深感無地自容。


    “我當時確實希望你們可以把馬鈴薯帶迴來。但,縱使你們沒有找到,我又豈是那鐵石心腸、冷麵無情之人?”


    “對了,馮晟和其他人怎麽沒有一塊返迴?”劉卓有些納悶,難不成出什麽意外了?


    “鄭芝虎稱此物有可能在荷蘭人手中,可通過荷蘭人獲取馬鈴薯,隨後便邀請我們一行人隨其前往台灣。但是,馮晟與我產生了分歧。因此,他帶著一部分人手乘坐鄭氏的商船前往台灣的魍港,我帶領剩下的人手返迴濟南。”


    “馮晟說,公子一直希望可得到西洋人的造船技術。此去若是能夠獲得西洋人的造船術,就算尋不到馬鈴薯,公子也不會怪罪。”林之恆思索片刻後,隨即緩緩說道。


    魍港,明朝稱北港,亦作蚊港。位於今台灣省嘉義縣布袋鎮北港溪下遊一帶。


    荷蘭人占領台灣時期。前往明朝的船隻從台灣啟航,先沿海岸線向北航行至魍港附近,繼而轉向澎湖,隨後駛向福建,以避免漂往南方。因此,魍港在東北風季節時是往澎湖必經的航道。


    “你們與鄭芝虎是如何是如何相識的?鄭芝虎是不是還有一個哥哥鄭芝龍?”劉卓壓抑了內心的喜悅,一臉好奇道。


    “鄭芝虎確實有個大哥叫鄭芝龍,大人是從何得知?”林之恆十分的納悶。


    “繼續說。”劉卓隨口道。


    “我們到了澳門沒幾日,就碰到了鄭氏的船隊來澳門販貨,我們一行人就主動找上門。由於鄭芝虎的大哥鄭芝龍仰慕大人的威名,鄭芝虎不僅盛情款待,還幫著我們尋找馬鈴薯,所以才有了後續的事情。”林之恆將事情的原委一字不落的向劉卓匯報。


    “能夠得到鄭氏的幫忙,馮晟等人在台灣的護衛倒也不用操心了。至於,荷蘭人的戰艦圖紙又豈是那麽好拿到的?他想去就讓他試試也無妨,西洋人重利,就算他們被扣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至於你,就不必急於請求處罰了。當初,你是作為副手和馮晟一同前往的澳門港的。如今,領隊的馮晟等人都還沒有迴來,我處罰你像什麽樣子?”


    “指不定馮晟運氣好就把馬鈴薯帶迴來了,或許,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劉卓嘴角上揚,一臉的笑意。


    “謝公子網開一麵。”林之恆一臉嚴肅而又真誠的樣子,鄭重其事說道。


    與日後的海上霸主鄭氏交好,是符合劉氏商行的利益的,且暫時不存在什麽利益衝突。南方的鄭芝龍是海上霸主,而自己是北方的地方勢力,兩相合作,絕對是利大於弊。


    馮晟此人腦子靈活,膽大細心,且不乏謀略。日後由其與鄭氏對接貿易事務,絕對是事半功倍。


    距離濟南數百裏的海麵上,數艘仿荷蘭側舷戰艦與十多艘大型戎克船,以及大量的商船緩緩向北航行。


    “芝虎老弟,切勿多慮。既然來了山東,馮某一定好生招待,絕不會有一絲的怠慢。這青島港是公子曾經花大力氣修建的,若不是公子任職登萊巡撫,青島發展的會更好。如今,那裏基本上都是我劉氏商行的人與公子曾經的部下。”


    “況且,那裏沒有官府,更沒有朝廷的官軍。隻要你們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在那壓根不會有人理會的。”馮晟一臉真誠望向鄭芝虎,耐心的寬慰道。


    “馮兄,我倒不是擔心一路的安全。隻是,與貴商行貿易互通一事,撫台大人會輕易答應嗎?”鄭芝虎的雙眉依然緊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兩方交易,對於你我雙方來說,互惠互利。撫台大人為什麽不同意呢?再說了,芝虎老弟在馬鈴薯一事、以及荷蘭戰艦圖紙一事上相助甚多。”


    “撫台大人不是那斤斤計較之人,隻要馮某一一稟明,說不定還會給芝虎老弟備些新奇的玩意。”馮晟滿臉堆笑道,對於雙方是否可以交易毫不在意。


    “先前所為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如此,一切拜托馮掌櫃了。”鄭芝虎麵色凝重,神情緊張,一字一句道。


    “芝虎老弟,隻要商隊的要求不過分,馮某必定竭力相助,促成兩方的貿易達成。”馮晟信誓旦旦的向鄭芝虎承諾。


    “好。”鄭芝虎哈哈大笑。


    接著,兩人就南北方的各地特產、風土人情、大員的商貿等事聊了起來。小半個時辰後,兩人才意猶未盡的返迴船艙休息。


    “又去找那小老虎聊天了?我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就辦事一點也不穩重呢?”


    “哎,盛情難卻,麵子上的功夫必須做足了。”馮晟一臉無奈的感歎。


    “東西雖然借助鄭氏之手拿到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倘若這東西並非公子心心念念、日思夜想之物呢?”一旁的楊師傅頗為關心的提醒道,生怕拿到的東西是無用之物。


    “我又不是不知道,可如今還能怎麽辦?你也見過荷蘭人了,人家給的馬鈴薯就是這個樣子,雖然大小有些差別,但其他的跟圖紙上畫的一模一樣。”


    “況且,鄭芝龍還將手中的荷蘭戰艦圖紙交給了我們。暫且不論圖紙的真假,單單就是這數次的相助,楊師傅你可以做到無動於衷,毫不在意嗎?”馮晟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希望這位武藝精湛的楊師傅可以理解。


    “我隻是個護衛,做主的是你們,迴去之後自有公子決斷。你也不用這般勸我,我就是個鐵石心腸。”說完後,隨即不再理會馮晟,埋頭唿唿大睡起來。


    馮晟見此,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而翻出鄭氏交給馮晟的戰艦圖紙看起來,雖然看不出什麽門道,但卻足以用來打發無聊的海上航行了。


    又經過數日的航行,龐大的船隊進入了青島港。隨後,數匹快馬向濟南城方向疾馳而去。


    “馮兄,山東的眾多鎮子都是這般模樣嗎?既有中式建築的莊嚴厚重、精湛技藝,又融合了西式建築的高大、敞亮。”鄭芝虎顯然是被眼前美輪美奐的鎮子震驚到了。


    “這座鎮子是公子來青島沒多久時建的,僅此一處。其他州縣的鎮子與青島鎮比差遠了。”馮晟笑言道。


    “原來如此。我猜劉撫台對西洋人的東西很感興趣,不然,也不至於遣人跨越數千裏而來。”鄭芝虎恍然大悟,隨即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


    “公子的確對西洋人的許多東西感興趣,早在天啟元年還是更早的時候,就派人去過澳門港。”


    “芝虎老弟,眾人先在青島鎮歇息幾日。畢竟,長途航行也挺折磨人的。兩日後,然後我們再啟程前往省治濟南,你覺得如何?”馮晟答複了鄭芝虎的猜測後,望向鄭芝虎征求意見。


    “一切按照馮兄的意思辦。”


    盡管青島距濟南城有八九百裏的路程。但是,自從山東各處開始修建水泥路,各地之間的往返時間大大的縮短了。


    四日後,濟南城的劉卓終於看到了馮晟傳來的密信。隨即命人喊來了李常在。


    “台灣、福建等地的商人隨馮晟一塊到了山東青島,你傳令水泥路沿線的縣城,務必做好接應、配合工作。能與南方的海商貿易,以後擴充軍隊也不必擔心開銷了。”劉卓歡喜萬分,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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