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李常在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一個勁兒的勸蘇若瑩多喝湯,多吃肉。


    吃飽喝足之後,李常在才將蘇若瑩帶進了商行。


    “李叔,這就是你日常處理事務的地方嗎?這麵的東西,就算是父親也沒見過幾件,怪不父親的迴信中是那般心向往之。你們竟然把紫貂皮、老虎皮拿當墊子用,也太奢侈了吧。”蘇若瑩就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不停地說著。


    “這是嘉靖年間的青花瓷、茶具,還有這文房四寶,果然是財大氣粗啊。”


    “這屋子裏的寶貝,尋常人倘若尋得一件,那都是宛若珍寶般收藏起來。先前的我簡直就是一葉障目,坐井觀天啊。”蘇若瑩望著滿屋子的寶物,感慨萬千。


    這屋內的東西,隨便拿出幾件就是蘇家幾年的營收。先前父親如此重視蘇家的產業,不過也是沒有其他賺錢的門路,隻能苦苦守著家業。


    而今,能夠與劉氏商行攀上關係,那是簡直就是天大的福分,蘇父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畢竟,劉氏指縫隨意漏下的生意,就夠蘇家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這裏麵的算不得多貴重,你若是喜歡,挑上幾件,就當李叔送你的禮物了。”李常在麵帶微笑說道。


    “我可不敢蹬鼻子上臉。若風此番前來是有事求教李叔,還請李叔教我。”蘇若瑩耐心詢問。


    “是上次你拒絕公子邀請蘇兄擔任管事的事情吧。你能來找我,說明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不算晚,還有補救的法子。”李常在聽後,毫不在乎的說道。


    “還請李叔直言相告。”蘇若瑩嚴肅道。


    “一會再說。先把你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屋內有暖爐,不用戴的這麽嚴實。底下人剛送來一批特質的暖帽,防寒耐凍。你這帽子也戴了多年,就當李叔我送你的禮物了。”李常在三言兩語就哄的蘇若瑩摘下帽子。


    耳環稱為耳墜,又稱為“璫”,是女子的飾物。在古代,是少數民族的一種風俗,目的是為了提醒女子生活要檢點,行為謹慎。


    唐朝以孝治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允許本地戶口的漢人戴耳飾,戴耳飾的多數是邊疆的少數民族。前世,唐代及唐代以前的畫作中,根本找不到女子戴耳環的痕跡,佛像畫中也少見。


    宋朝以前,幾乎看不到漢人戴耳飾。宋朝及宋朝開始,漢人女子開始戴耳飾,逐漸成為了漢人的習俗,目的在於警示女子恪守婦道。宋明時期,女子佩戴耳飾廣泛流行。


    通過觀察蘇若瑩的雙耳上是否有耳洞,是最容易、直接辨別其性別的方式。隨後,李常在喚人取來了暖帽,遞給了蘇若瑩。


    “你手中的暖帽可還合適?”李常在忍住了笑容,一本正經的問道。


    蘇若瑩拿著手中的暖帽,左看右看,許久後才說道:“李叔,這個暖帽過於花哨,戴上後顯得不夠沉穩。這一看就不合適我,還是算了吧。”


    “不要這麽著急嘛,這個不合適,還有其他的暖帽。我喚人多準備幾個,你一個個都試一試。”李常在說完話後,直接喚人進來吩咐了幾句,壓根就不給蘇若瑩反應的機會。


    “李叔,不用這般麻煩的。上次是若風無禮,若風認錯。巡撫大人所提之事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還望李叔能夠直言不諱。”蘇若瑩就如一個犯錯的小學生一般,請教道。


    “我不是說了,可以補救,年輕人做事可不能那般著急。很多事情其實沒有那般複雜,複雜的是人心。若風賢侄,千萬不要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心中慌亂,失了方寸。”李常在一本正經的勸說道。


    “李叔教訓的是,若風明白。”蘇若瑩低頭認錯道。


    其實,在李常在沒有確定眼前之人的性別前,其壓根不敢向劉卓求情的。隻有確定了她女子的身份,才有轉圜的可能。畢竟,明朝的女子從生下來開始基本上就甚少接觸外界事物,對於劉氏商行管事之職認知有所偏差,也怪不得她。


    況且,作為為劉氏商行賣命數十年的老人,李常在也多多少少的聽說過一些公子事情。


    雖然公子身邊目前隻有兩個人,可並不表示公子不好色。聽某人提過,公子的眼界比較高,一般人那是壓根入不得眼。


    所以,這事必須得悄悄做,若是驚動了府中的那兩位,自己的這輩子的前途就沒了。蘇若風這小子,女扮男裝都這麽帥氣,換上了女子服飾,肯定可以驚豔眾人。


    沒多會,底下人就將十多個暖帽給送了進來。然後,李常在就趁著蘇若瑩換暖帽的功夫,在一旁觀察蘇若瑩的耳朵。


    果然,站在近處看向蘇若瑩右耳朵下方的耳垂,上麵明顯有一顆細小的黑點。仔細再看,赫然就是女子為了佩戴耳飾打的耳洞。走到蘇若瑩的左側,左耳朵上也是打著耳洞的。


    經過半盞茶的佩戴與挑選,蘇若瑩終於選了一個白色的暖帽。其戴上後,不僅顯得穩重高貴,而且清新自然。


    “李叔,我就選這個白色暖帽。”蘇若瑩隨口道。


    “不錯,這白色與你很配,有眼光。”李常在望著頭戴白色短暖帽的蘇若瑩,由衷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看法。


    “李叔,我選好暖帽了,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告訴我,那件事的補救法子。”蘇若瑩滿臉期待的望向了李常在。


    “蘇兄是不是給你迴信了?他心中如何說的?”李常在迴到了座位上詢問著。


    “我在信中並未提及已經拒絕之事。叔父對於能夠擔任劉氏商行的管事自是歡喜萬分,還讓我詢問李叔在商行出任的具體職位。”


    “所以,小侄在看到叔父的迴信後就立馬過來找李叔。李叔,若風年少,還請李叔教我。”蘇若瑩十分誠懇的向李常在請教。


    “那日的情形,你是在場親曆的,如今我也不敢隨意的求見公子。此外,撫台衙門近些日子在準備著六府議事,公子忙的是宵衣旰食,應該也沒有時間見我。”


    “如今,隻是時機未到,並非沒有挽迴的辦法。你先迴去吧,等我消息。”李常在賣了一個關子,並沒有告訴蘇若瑩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


    李常在想的辦法也沒法告訴蘇若瑩,他也是在賭,賭公子對蘇若瑩感興趣。


    自從自己在萬曆四十八年被公子調迴山西閑置,李常在算是徹底明白了,無論得罪誰,那都萬萬不能得罪公子。


    公子如今不僅是劉氏商行的掌舵人,更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一言一行,皆影響著山東百姓的生死。


    李常在內心深處有一種不安,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會被公子再次換下。隨後的李常在就萌生了一種想法,為自己找個靠山,找個可以長期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人。


    為此,李常在在山西的時候私下派出大量的人手打聽,但是盡皆不如人意,最終還是無奈的放棄了。即便是重迴山東,李常在也沒有動過那樣的念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當自己不再執著尋求的時候,所尋之人竟然出現在身邊。


    此時的李常在,心中欣喜若狂,但因蘇若瑩還在,李常在壓下了內心的興奮與喜悅。


    “李叔,你不會是在誆我吧。”蘇若瑩麵露懷疑,不敢相信李常在所說。


    “誆你?我誆你做什麽?若風賢侄,你搞清楚狀況,是你來求我辦事。你若是不相信我,那就迴去吧,我就當你沒來過這。”李常在板起臉,一臉嚴肅的說道。


    猶豫了好久,蘇若瑩還是下定決心讓李常在出手幫忙。


    “李叔,我不是年輕嘛,年輕人保持必要的警惕還是很有必要的,您老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我這個年輕小夥置氣了。”蘇若瑩滿臉笑容的說道。


    “若不是我與蘇兄相談甚歡,今日定然不會被你這三言兩語就說服。你暫且迴去吧,有消息的話,我會派人通知你的。”李常在麵無表情的說著。


    “一切就拜托李叔,若風告辭了。”蘇若瑩轉身離去。


    蘇若瑩剛走出去,李常在就就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大概一刻鍾後,李常在才恢複正常,但是臉上的笑意一眼就可以看到。隨後,李常在了寫了一封書信,並派出親信送往東昌府的臨清州。


    從濟南城至聊城,再至臨清州,來迴六七百裏的路程。若是路上不耽擱,大概七八日就能一個來迴。


    就在李常在焦急等得蘇恪迴信的時候,撫台衙門中的六府議事也將要開始了。


    此次的六府議事顯然與年初議事相比起來,此次組織的更顯規範,議題也更加明確了。並且,六府的知府也都提前在撫台衙門領到了本次議事的詳細流程與細則。


    “魯知府,此次議事,有沒有什麽消息可以透露一二的?”青州知府笑嗬嗬的詢問道。


    “陳兄這就高看我了,我和諸位一樣,剛剛抵達濟南城不久,哪裏來的內幕消息。”魯廷彥實話實說道。


    “上次議事,魯兄可是力挺撫台大人。不然,議事豈能如此順利?若是撫台大人沒許下什麽好處,你會那般討好奉承?魯兄若是知曉些內幕小心,還是不要獨占為好。”青州知府陳應元篤定魯廷彥與劉卓之間存在著不為人知的交易。


    “莫名其妙。”魯廷彥甩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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